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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小丫鬟(49)

衣云这才发现皇上正在室内,坐在一处书案旁边。

他虽是满面病容,但双目却是炯炯有神。

衣云慌忙下拜。

皇上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在这儿,你不要当朕是皇上,朕只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十几年仍是逃脱不了一个---qíng---字的煎熬。”

衣云一怔,难道,皇上对自己的娘亲有qíng?这个皇上,不是他赐死了自己的娘亲么?可是,为何却留了这么多娘亲的画像。难道真的是对自己的娘亲有qíng?也许是吧。或许人终究是逃脱不了那一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皇上赐死了娘亲后,便后悔不已,所以便找人画了这么多的画像,以慰相思。

“你是她的女儿?”皇上忽然平静地问道。

衣云有些踌躇,皇上应该是以为自己的娘亲被他赐死了,若是承认了,那皇上岂不是知道了自己的娘亲当年并没有死去。自己应不应该承认呢?

看到衣云不说话,皇上道:“朕知道她没死,可朕从来不知道她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她竟和他有了女儿!颜浩,你终究是赢了我呀!”

皇上悠悠说道,这句话宛若穿越了十几年岁月的叹息,绵长而寂寞。而他的人,瞬间就如同是老了十几岁一般。

皇上竟是知道娘亲没死,更让衣云惊异的是,皇上提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颜浩!

衣云一怔,难道这就是自己爹爹的名字?衣云这才知道自己的姓,原来真的是爹爹的姓。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儿,这个皇上看样子也是知道的。

“皇上,您是说,那个人他是我的爹爹?他是哪里人?衣云怎样才能找到他?”

衣云焦急地问道,再也没想到,在皇上的口中,竟得到了自己爹爹的名字。娘亲必是和他在一起的,自己一定要出宫,一定要找到他们。

“皇上,您说话呀!”

可是皇上说了那一句,再也不理睬衣云。双目只是紧紧盯着那些画像,似乎是在出神,又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

皇上似乎是承受不住娘亲和爹爹有了孩子的事实,蓦然又缓缓闭上了双眸。

衣云一惊,难道?难道皇上又昏了过去?他的病竟是这么重么?

在月府,衣云也曾听人说过当今皇上。所以在她的印象里,皇上也是英明神武的,年轻时也曾驰诧疆场,开疆扩土。为何,年纪还不算老,就这般病魔缠身。

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若是这一次皇上醒不过来,恐怕自己百口莫辩,怎么也摆脱不了皇后的刁难了。恐怕龙莫也保不了自己了。那皇后一定会将自己杖毙的。

那柯贵听到了衣云的呼声,走了进来,却是并不惊慌,似乎是司空见惯了。叫来几个小太监,将皇上抬到了龙chuáng上。

“柯公公,皇上得的是什么病?”衣云疑惑地问。

“皇上的病是因为当年和一个人比武受伤所至,姑娘可有心救皇上?”

“衣云怎能救皇上?衣云并非医者。但若是衣云能帮得上忙,定会鼎力相助。”

“柯贵谢过姑娘,姑娘宅心仁厚,不计当年之仇。柯贵在此请求姑娘到宫里的庵堂去请一个人。那人或许可以救回皇上的命。”

“庵堂?柯公公,为何您让衣云去,难道别的人不能么?”衣云隐隐觉得事qíng有些不对劲,若是简单的请人,谁去不可以,何况是救皇上的命,难道,还请不动么?

那柯贵缓缓摇头,道:“十几年了,没有一个人能够请动她。但姑娘你去了,或许可以请得动。”

衣云有些迷惑,自己从未进过宫,也从不认识什么庵堂里的人,为何柯贵偏偏说自己能够请得动。但不知为何,柯公公那双眼睛是那样的让人信赖,皇上又是那样的病危,衣云不得不去。

“可是公公,衣云该找哪个人?”

“忘qíng!”忘qíng,这个名字的主人一定有过感qíng的波折,否则不会娶这样一个名字。

但是人真的能够忘qíng么?

第六十章 破阵求药

有更漏声从深夜处传来,清晰而悠远。

已是四更天了,正是最深沉的黑夜。皇宫里各处的宫殿都早已熄了灯,放眼望去,处处是黑沉沉的屋脊。

衣云应了柯贵的请求,但是她并不知宫里的庵堂在何处,柯贵派了几个小太监在前面提着宫灯为她引路。

还没走,却见龙莫从殿中缓缓步了出来,一袭白衣在暗夜里分外醒目。

此刻他脸色凝重,眉头轻蹙,挥手摒退了那几个小太监,深深地盯了衣云一眼,柔声道:“云儿,我陪你去!”

“还是不要了吧,你还是留下照顾皇上吧。衣云不会有事的。”毕竟皇上还处在昏迷之中,她怎能让大哥哥儿分心陪她。

暗夜里,龙莫深沉地叹息一声,缓声道:“父皇最近时常昏倒,柯公公说暂时不会有事的。有他们和御医照顾,我也放心。只是我担心那个忘qíng,父皇的病,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难道她真的能治好?若是那般厉害,为何,却从未听说过呢?”

“大哥哥儿,你不必烦恼,圣上吉人天相,定会无事的,既然柯公公说她能治好皇上的病,我一定会尽力把她请来。”

听到衣云的这声大哥哥儿,龙莫只觉得心头微酸,这声大哥哥儿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声大哥哥儿软软的,柔柔的,带着儿话音,触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一瞬间龙莫盯着衣云,痴了一般。

他不知道前发还有怎样的磨难在等待着他们,但,他绝不退缩。

他要用一生的岁月来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他要呵护她,保护她,他要让她永远不再受到伤害。

“我陪你去,会更快一点。”龙莫说着,走在衣云的前面,蓦然狡黠一笑。

衣云眼前一花,还未从龙莫那璀璨的笑容里回过神来,就觉得自己的纤腰被他抱住了。未曾反应过来,龙莫便抱着她跃上屋顶,向西北方向纵跃而去。

头脑蓦然一晕,这飞跃的感觉让衣云觉得很舒慡,如同一只自由的鸟儿,飞翔在天空里。

夜里的凉风还是很冷的,呼呼从脸颊边chuī过,但依在龙莫的怀抱里,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逸。

这一刻,只有她和她的大哥哥儿,再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了。

“怕么?”龙莫低头望着衣云问。

“不怕!”衣云抬首微笑道。

飞跃在屋顶上,满目的琉璃瓦,在月色下闪着微光。宛若飞跃在大海的波涛之上。诺大的皇宫也尽收眼底。

蓦然,东边一处宫殿闪烁的灯光闪入了眼帘。

“大哥哥儿,那是谁住的宫殿?这么晚了还亮着灯。”

龙莫眯着双目,细细端详,道:“是星芒国王子所居的玉泉宫。”

衣云的心一惊,星芒国,君凌天就是住在那里。蓦然,衣云想到了在倾亭山的山东里,君凌天也是抱着自己从dòng中跃下的。

想到他,衣云的面色一暗,想起自己还没有告诉龙莫,今日婚礼上的那个紫衣人便是劫持自己的君凌天。

正在踌躇要不要告诉他,龙莫看出她的脸色不对,抱着她跃落到一处屋脊上。

“怎么了,云儿,你怕了么?”

“不是,我是蓦然想到了一个人。”

还是说了吧,不然,谁知道星芒国和君凌天有什么样的yīn谋,还是让龙莫有所防备比较好。想到这里,衣云狠了狠心,说道:“大哥哥儿,今日殿上的那个紫衣人便是劫走我的君凌天!”

龙莫不禁一惊,“云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他和星芒国的王子在一起,我想他们娶清心公主也是有yīn谋的。”

龙莫的眉头轻蹙,星目微微眯了起来,今日在殿上,他就觉得那个紫衣人有些熟悉,却未曾想到他便是君凌天。怪不得自己派侍卫四处查访,不见京城有可疑的人,却原来是躲在了宫里。

星芒国一向与南龙国jiāo好,难道这次和亲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么?那个君凌天看上去不像星芒国的人,却为何和星芒国在一起?难道真的有什么yīn谋么?

一瞬间,种种疑问涌上了心头。

没想到,劫持云儿的人恶徒会是他?没想到他竟也是一个俊美不凡的男子。

蓦然,龙莫想起那晚,自己和君凌天对决时,他说的那番话。

“你的云儿?到了君某的手中,她还是你的云儿么?她早已是我的女人了。”

龙莫的心中蓦然痛了起来,这疼痛在他的身体内缓缓扩散,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他的云儿被劫持了这么久,都受了什么样的苦,他心疼,自责,痛苦,恼怒,可这一切都怪他,是他亲手把她推入了恶徒的魔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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