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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41)

两个女子哪里肯依他,杜鹃见他不喝酒,笑吟吟道:“公子不肯喝,不如让杜鹃来喂公子吧!”杜鹃自个儿仰首饮了一口,凑到榴莲身前。

榴莲眼看着女子朝自己压了过来,他望着这身材袅娜的女子,望着她明艳的眉眼,望着她微微敞开的销金衫子,望着她粉光白腻的颈项,他感觉到了口gān舌燥。

水仙伸出染着凤仙花汁的长指甲在榴莲胸前不断地划着圈,吃吃笑着道:“想不到小冤家脸皮这么薄,还害臊了,冤家一定是初次来我们这儿吧,让姐姐好好陪你,保管你下次来就像猴子一样急。”

榴莲听着这娇柔软呢的声音,只觉得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明明没有饮酒,整个人却似乎有些醉意了,浑身竟是苏软得很。

他觉得自己不知都是倒了几辈子的霉,竟遇到了秦玖这个妖女,竟这样的作弄自己。一想起秦玖,他也不知忽然从哪儿来了一股力气,猛然使劲一推一撞,竟然将杜鹃和水仙都推开了。

两女娇声呼叫着退开去,杜鹃踉跄了几步,故意软软倒在了地上,头发散乱了下来,却依然仰着美丽的脸庞望着榴莲,剪水双眸中含着泪花。

榴莲一下子又不知所措了,他也不敢伸手去拉杜鹃,只是掩好了衣襟,喃喃说道:“两位姐姐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说完,如同躲瘟疫般朝着屋门口奔去。他拉开房门,便看到枇杷抱着剑站在房门口。

“你,你在这里gān什么?”榴莲涨红着脸问道,想到他可能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顿时觉得如果有个地fèng就好了,自己便可以钻进去了。

枇杷面无表qíng地看着榴莲,淡淡说道:“随我走吧!”

榴莲觉得,枇杷简直就是一块木头,不会笑,而且,说话太简略了,好像多说一句舌头就会烂掉一样。

“九爷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多见识各种各样的人,她没想让你真和那两个女人睡觉。”枇杷扔下这一句话,便率先走了。

榴莲伸出手指数了数,三十三个字。

稀奇啊!

榴莲随着枇杷下了楼,来到了无忧居一楼的大厅中,看到了坐在大厅正中央的秦玖。

妖女实在是太惹眼了,身着华丽的浅玫瑰色长衫,怀里抱着huáng毛,笑微微地盯着高台,高台上有一人正在起舞。

“害我在后面差点被两个女人嫖了,她却在这里自在。”榴莲在心内吼道。

他和枇杷一左一右站在了秦玖身后。他不敢去看秦玖,觉得枇杷一定会将他刚才的窘样告诉秦玖,秦玖就一定会取笑他。不过,他似乎猜错了。

秦玖没有问榴莲的qíng况,因为她知道,有枇杷在,榴莲不会有事,而此时的她,更没有心qíng去戏弄榴莲。她只是斜睨了一下榴莲,便侧首瞥了一眼枇杷,唇角挂着笑意,丹凤眼中却神色凝重。

枇杷的视线随着秦玖的目光移动到了高台上,他看到了正在起舞的兰舍,顿时愣住了。他俯下身,在秦玖耳畔低声道:“九爷,我并不知兰庭在这里。他未曾告诉我,只是每次都如期给我带来消息。没想到……”

秦玖垂下睫毛。

在忠心上,其实她一直以为,兰庭不如枇杷,却未曾想到,这个最是执拗的,最是孤傲的,即使舍命也不愿意净身的少年,会入了青楼,甘心去做一个被男人亵玩的男宠。

而这,只是为了要搜集更多的消息。

秦玖骤然愣住了,只觉得心血如沸,一股苦涩的郁气顺着脊梁爬上上来,再生生地被阻挡在了喉间,如同被阻碍的洪水,想要找个缺口喷涌而出。

高台上,兰舍已经舞入三折,他随着乐音唱了起来:“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清澈的歌喉伴着优美的乐音,厅中众人再无一人出声。

秦玖尽量压抑着心头的苦涩,静静地观看着。

终于舞毕歌休,高台下掌声如雷。

兰舍勾唇浅笑着施礼后,便退回到了帘幕后。

那个小个子的guī奴不知从哪里蹦到了高台上,大声宣布道:“兰舍公子说,他最是仰慕文采扬的文人雅士,还请在场的才子们为他方才这一舞赋诗一首,倘若能技压群雄,便可成为我们兰舍公子的第一个客人。”

今日是兰舍的好日子,所以,今日来逛无忧居的,有小半是好男色的。听到guī奴的话,自然点头称好,但也有几个不太会作诗的表示了反对。

一个锦衣男子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凭什么要作诗,要么用银子说话,要么用拳头说话,做什么劳什子诗?”无忧居虽是青楼,但却是几个青楼中相对来而言比较高雅的地方,当红的jì子们有时候看中的并非恩客的银子和权势,而是他的才华。

如今说话的这个男人,很显然是一个粗人。

这人身材生得倒是挺拔,看年纪有二十多岁,面目有些病态,一看就是风月场合中的常客,已经被掏空了身子。他身上穿着一袭葱绿色带白点的锦袍,腰间束着白色玉带。他气势汹汹地说完,便掳起了袖子,将佩在腰间的刀拔了出来。

“不用作诗了,就比武,你们哪个若是胜了本公子手中的这把刀,再说比什么劳什子诗吧!”崔妈妈忙过来说好话,那人却并不买崔妈妈的帐,“我相中兰哥儿好久了,好不容易等来了他要下海,却要作诗?崔妈妈,爷我有的是银子,gān脆什么也别比了,这就送爷我到兰哥儿房里吧!”那人说着便搓了搓手,脸上全是龌龊的表qíng,口中更是污言秽语不断。

秦玖看到这种qíng形,长睫一挑,眸光一凝,她将huáng毛送到榴莲的怀里,扭了扭手腕,将指节捏得咯巴咯巴直响。

榴莲看到了,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看样子妖女要发威了。

枇杷见状,忙道:“九爷,让奴才去吧!这哪里用的着你动手。”

秦玖唇角勾起了一丝yīn森的笑意,懒懒道:“不用!”

本来胸臆间就憋着一股郁气,如今,下掉下来个出气筒,她可不想让给枇杷。

秦玖漫步走到那人面前,微笑着说道:“这位公子,倘若你不会作诗,那我代你作一首可好?”

那人原本有些发怒,但看到秦玖的模样,以及她唇角的笑意,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一双色目在秦玖身上打量了一番,目中闪过惊艳的表qíng。听到秦玖要替他作诗,故作傲慢地仰头说道:“作来听听!”

秦玖淡淡一笑,懒懒道:“绿袍美丽疙瘩豆,大嘴一笑蝇蚊入。若要今年收成好,田里多多走几遭。”

秦玖话音一路,厅内众人“轰”地一声全笑了。再看男子那一身绿绸白点的锦袍,当真是应景。

“你……好啊,你小子敢骂爷是癞蛤蟆,你知道爷我是谁吗?”男子原本还有些得意,这首诗一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

秦玖当然知道他是谁,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刚才你说了,你是田里那长了一身疙瘩豆的那什么,我如何能认的你?”众人听了,再次轰笑成了一团。

“爷饶不了你。”恶少的脸色青了又绿,“刷”地一声手中的大刀出鞘,色迷迷笑道,“看你生得更美,爷我勉qiáng把你也收了如何?我要是田里那癞蛤蟆,你就是我口里的蚊蝇。”

秦玖挑眉扫视了一眼,再瞧他身后那七八个家奴,个个悍猛qiáng悍,看上去不是等闲之辈。她懒懒一笑,道:“要比就赶紧上,我们还等着作诗呢。”

那人看秦玖穿了一身华贵的长衫,一看就是手无缚jī之力的贵公子,不像是有武功的,遂咧嘴笑道:“你小子倒是有胆气,在下佩服。不过可说好了,爷要是打赢了,你和兰哥儿可都是我的了。”说着上前跨了一步。

厅内众人纷纷避让,登时在腾出一片空地来。

这恶少虽说身材略显虚浮,但武功着实不弱,身姿也灵巧,在厅内一边游走,一边抡起大刀向秦玖挥舞而来。秦玖知道他这种刚猛的武功不能和他硬碰,她闪身避过恶少的刀势,从桌上随手拿了一只盛酒的铜樽,迎了上去。她施展轻功,整个人如同穿花蝴蝶般一边躲闪着恶少劈来的刀,一边寻机在恶少头脸上偷袭。她专门朝着容易看到的地方打,两人不过斗了十来招,那恶少的双眼就成了乌眼青,半边脸也肿起老高,鼻孔里淌着鲜血。

榴莲张大嘴巴看着,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枇杷抱着剑,眉眼清冷,面无表qíng地看着。神色恹恹的huáng毛终于来了劲,在榴莲肩头上蹦跶着道:“九爷打得好!九爷打得好!再打!”

那恶少的几个家奴想上前助拳,还没走到近前,就觉得一股劲风袭来,一个个哎呦一声都摔了出去。

到了最后,恶少摔倒在地,秦玖一脚踩在他背上,让他动弹不得,俯身懒懒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说九爷我做的诗不好?”她的声音美如籁,说话的语气也温柔动人,但听在恶少耳中,却不亚于是魔音入耳,他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太好了,我就是一个癞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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