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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28)

榴莲看到苏挽香一出场,忍不住发出“咦”的一声轻呼,疑惑地说道:“这不是安陵王喜欢的那个男子吗?”随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她就是苏小姐,原来她是女的啊,原来她扮成女装这么迷人啊!”

秦玖微笑不语,拿出一根银钎,开始细心地修剪起自己的指甲。过了一会儿,举起手问huáng毛道:“huáng毛,我的指甲漂亮不漂亮?”

huáng毛飞到秦玖肩头上,歪头审视着秦玖的指甲,末了拍着翅膀聒噪道:“不够漂亮!再修修!”

旁人都在专心致志听琴,唯秦玖和huáng毛一问一答,说得热闹。这自然影响了众人听琴,榴莲小心翼翼地提醒道:“huáng毛,小声点,大家要听琴呢!”

huáng毛不高兴了,“爷就要说话。”

秦玖听到榴莲的话,轻笑道:“看来莲儿也喜欢苏小姐了,不如,我将你送与她如何?相信苏小姐待你一定极好。”

离开秦玖这个妖女是榴莲的夙愿,可真的听到秦玖说要送走他,虽然知悉是在调侃他,但榴莲心中还是生出一丝若有似无的不舒服之感。

他撇嘴说道:“奴才怕是配不上服侍苏小姐这样仙子一般的人。”

秦玖眯眼道:“这么说,你只配得上服侍我,那我是妖女了?”

榴莲自知说错了话,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九爷才不是妖女,九爷也是仙女,是奴才更愿意服侍的仙女。”

秦玖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将手指举在眼前,反复审视着涂满蔻丹的指甲。终究觉得不完美,又开始继续修剪。

高台上,泠泠琴音铮铮流泻,由澎湃再次转为轻灵。

就在此时,秦玖清楚地听出了苏挽香演奏了一个错音。

榴莲跺脚叹息道:“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出现错音呢?”

秦玖顺着苏挽香的目光望去,自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数十个身着芍药衣的女子混杂在人群中,若是身处人群之中,自然不易看到。但若是处在高台上,目光随意向高台下一扫,自然很容易便能注意到。

苏挽香想必是看到了那么多的女子和她身上的衣衫是一样的,心神难免受些震动,所以才会弹错了音。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镇静,琴音也趋于正常,那一个小小的错音,不jīng于抚琴者,绝对听不出来。

终于一曲而终,苏挽香捂着嘴低低咳嗽了两声,两名梳着双丫髻的侍女忙走到高台上,为苏挽香披了一件月白色镶纯白色狐狸毛边的风氅。

琴音一消失,高台下的听众便出声叫好,纷纷鼓掌赞叹。可见,这人群中真正懂得乐音者,也并不多。

颜闵饮了一口酒,低低叹息道:“苏小姐真是不同凡响啊,今年的琴音犹胜去年!比之当年的白……”此语一出,他慌忙顿住,悠悠道,“怪不得去年一曲后,她便名列当世丝竹四大家之一啊。”

要说当世的丝竹四大家大煜国占了两名,原本分别为皇宫中侍奉皇上的乐师萧乐白,以箜篌闻名。当年的白素萱,以抚琴闻名。而如今,白素萱已故,这四大家之一的空缺,便由苏挽香补上了。

秦玖悠然微笑,一边修剪着自己的指甲,一边道:“苏小姐的琴技确实不错,只不过,要名列丝竹四大家,却不一定够格,我就知悉,有一个人比她的琴技更高。”

康阳王颇诧异地问道:“真的,不知是哪位?”

秦玖斜睨了一眼直直盯着高台的榴莲,微笑不语。

两人说话间,忽听得外面传来轰然喧闹声。

秦玖诧异的扬眉,抬眸望向高台上。

只见严王颜聿大步向高台上的苏挽香走去。

他身着一袭炫黑色缎袍,上面绣着繁复的红色纹饰,华丽犹若日出时瑰丽的霞影。墨发梳成发髻,簪着一支白玉簪。

他邪魅霸气,优雅从容,狭长的黑眸中是一贯的烟行媚视,修薄的唇角是一贯的清浅魅惑。

他快步向苏挽香走来,手中捧着的是一个花盆,在他身后,尾随着六名侍从,手中也各端着一个花盆,里面清一色栽种的花是——牡丹。

牡丹原本开在四五月份,这个时候原本是没有牡丹的,而偏偏他们手中捧着的是牡丹,而且正在灿然绽放。

那是七盆品种不同花色不同的牡丹,冰清玉洁的“夜光白”,嫣红如朱的“状元红”,金如皇冠的“姚huáng”,墨红如夜的“青龙卧墨池”,紫色高贵的“葛巾”,翠如碧玉的“绿香球”,粉白娇嫩的“童子面”。

那一盆紫色的牡丹,秦玖认的,正是颜聿从昭平公主别院的温泉里偷走的那一盆,还是秦玖亲自端了送到颜聿手中的。

想不到颜聿是为了送给苏挽香。

秦玖终于知晓颜聿为何夜里出现在昭平的别院了,想必就是为了偷这盆牡丹,他若是去向昭平要,昭平若是知晓她要送给苏挽香,是铁定不会给他的。

------题外话------

七叔这二货上场了。

祝所有亲们元旦快乐,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

☆、第三十七章 纯善之人

最初的哗然后,高台下的人们归于默然。

如果说,上元节颜聿放烟花示qíng令人震惊。那么,今日颜聿送牡丹除了令人震惊外还多了份悸动。

先不说如今尚且寒冷,纵然是四五月份,要集齐七种不同颜色的牡丹也并非易事。更何况,这七色牡丹还恰巧在今日此时同时灿然绽放,芬芳吐艳。

这份心意,何其可贵。

倘若不是十分用心,又如何做的到!?

纵然颜聿是丽京城女子避之不及的恶魔,但看到他亲手捧着牡丹送至苏挽香面前,每一个在场的女子,心中无不艳羡万分。

“苏小姐收下吧!”

“收下吧!”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有人跟着喊了起来。

高台上,颜聿端着牡丹站在苏挽香面前,唇畔漾着令人惊心动魄的绚烂笑意,深邃的黑眸中,却流转着令人难以揣测的莫测高深。

苏挽香终于止住了咳嗽,拥紧了罩在身上的风氅。她抬眸望了一眼颜聿,便将视线凝注在颜聿怀里的牡丹上。

颜聿手中捧着的花盆中,栽种的是一株白牡丹。

三两朵灿然盛放,三两朵含苞待放。

绽开的花朵儿,花大如盘,色白如玉,在风中铺洒着绚丽,绽放着婀娜。

未绽的蓓蕾,若掩面含笑的美人儿,藏在碧绿的叶间,犹自暗吐芬芳。

苏挽香的目光从花朵儿移到绿叶上,只见片片叶子似乎有些萎顿,有一朵藏在叶间的蓓蕾,看上去也略显纤弱苍白,犹若水墨画的留白。她并未去接颜聿手中的牡丹,而是黛眉微蹙。

看热闹的人们原本都在等着苏挽香去接颜聿手中的花,遥遥看到她似乎神色不快,都有些不解。

“她为何不高兴啊?”榴莲不解地问道,“难道她不喜欢牡丹?”

秦玖执起桌案上的琉璃盏,慢慢饮了一口。琉璃盏轻轻滑过她的唇,朱红的唇色映着嫣红的酒色,衬得她愈发妩媚。

“或许,这位苏小姐是真正的爱花之人。”秦玖勾唇,一抹微笑挑起在唇际,明澈的眸微眯,漾出一丝锋锐。

“真正的爱花之人?”榴莲很快恍然大悟。这样的天气,那本该开在五月的牡丹,必是不胜寒冷的。苏挽香此刻不高兴,只怕是在怜惜牡丹。

果然,高台上,苏挽香捂着唇咳嗽了两声,也不去接颜聿手中的牡丹,而是随手解下方才侍女刚刚为她披上的风氅,细心地罩在了颜聿手中那株白牡丹上。

她退后两步,朝着颜聿微施一礼,“多谢严王。只是挽香却无法接受王爷这一片厚爱。相府内没有暖棚,也没有专门侍弄牡丹的花匠,这些牡丹花若是到了挽香的府上,不出今夜恐怕就会凋谢夭折。挽香喜爱花木,但从未拿花木当玩赏之物。花木有灵,王爷既然能在严冬种植出牡丹,想必用了极大的心思,王爷也是爱花之人,必也不忍见这些牡丹被寒风冻死。还请王爷速速将这些牡丹花移回到暖棚,挽香感激不尽。”苏挽香缓缓说道,眸间隐见一丝凄楚。

她声音不算大,但此刻四野一片寂静,这些话还是随风传入到高台下人们的耳中。

人群一片静默,谁也没料到苏挽香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怔愣了片刻,很快便响起了掌声。

颜聿在众人的掌声里,绣眉舒展,黑眸直直凝视着苏挽香,眸中暗彩流转,瞬间绽放出灼灼qíng意。

苏挽香站在颜聿面前,寒风chuī起她的水袖,愈加显得她身形单薄,整个人就像一朵开在枝头随时会被chuī落的颤巍巍的花。她朝着颜聿再施一礼,便要退下。

颜聿却飞快跨前两步,高大的身形很快挡在了苏挽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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