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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204)

苏挽香飞快瞟了秦玖一眼,冷笑道:“秦玖,你死到临头了,就不要这么好奇了。我说过,你注定失去所爱,悲凉而死!我会让你先留着这条命,看一看你所爱的那些人,都是怎样一个一个死去的!”

这隐约似诅咒的声音,让秦玖胸臆间怒气顿生。

她的亲人,都已经被她害死。到如今,她依然要将自己仅余下的亲人害死。这样的苏挽香,已经不仅仅是狠毒可以形容了。

就算白家欠了她,可早已经用血偿还过了。今后,是该她偿还白家的血债了。

秦玖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睛。

“你为什么不说话?”苏挽香冷冷问道。

秦玖懒懒一笑,“因为我只会和人沟通!”

“你……你说什么?”苏挽香气急败坏地问道。

回答她的,是秦玖淡漠到极致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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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感染了风寒,最后是被人裹得严严实实,抬着上的天宸山。她没想着逃走,所以便安心地日日昏睡,这一日,当她醒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天宸宗。

当她抬头看到头顶上绣着蔷薇花的chuáng帐时,心头微微冷笑。

一双温热的手从她额头上轻轻抚了过去,秦玖侧首望去,只见萧乐白坐在chuáng畔,一向斯文儒雅的脸上沾染着轻愁。看到她醒来,他扬唇笑了。

秦玖有些震惊。

虽然,她早就知道萧乐白是天宸宗中人,但是看到这样的他,还是有些错愣。尤其是看到他唇角温雅的笑意,秦玖竟然还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人,竟也会是野心勃勃的天宸宗之人。这一刻,她心中升起了感叹,天宸宗当真是无孔不入,不光林昭媛是天宸宗之人,就连萧乐白也是。

“这里是哪里?”秦玖从chuáng榻上撑起身子,明知故问道。

萧乐白温雅一笑,“这里是天宸宗的另外一个所在。”

“没想到,在天宸山还有天宸宗另一个秘密据点?”秦玖轻声道。

“是啊,所以朝廷要想找到宗主,还是要费些工夫的。你刚刚醒来,还是用些膳食吧。”

秦玖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这样说我倒真饿了,有什么吃的,尽管呈上来吧。”

萧乐白道:“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被你们抓住了,最多一死,断头饭总是要吃的。”

一个绿袄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有几味jīng致小菜,和一碗粥。这些膳食都是秦玖爱吃的,她扫了一眼绿袄侍女,正是以前在自己身边服侍的荔枝。怪不得对自己的品味这么清楚,她朝着荔枝眨了眨眼,“荔枝,看来,我俩还当真有缘分。”

荔枝施礼道:“请九爷慢用。”

“萧乐白,你在天宸宗身居何职,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

萧乐白一笑道:“天宸宗已经名存实亡,我身居何要位又有何意义?真没想到,你的琴技会如此高,想不到宗主筹谋多年,最后却是你坏了大事!”

萧乐白隐在宫内这两年,可以对庆帝不利的机会应该不是没有。但是他没有做,却选在颜夙bī宫那一日忽然发难,就是准备一旦得逞,便将庆帝身死的罪过全部推在bī宫的颜夙身上,他们天宸宗便会成为护国之宗,可以名正言顺摄政。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竟然会败于秦玖之手。

“不过,能和白素萱斗琴一曲,我也知足了!”萧乐白的笑容恬淡随和,一如那一次她在御前说要娶她时的样子。

秦玖幽幽一笑,“宗主在天宸山?”她将计就计,甘愿被林昭媛抓来,为得就是要借机除掉连玉人。

“宗主在山上候着你,他知道你来了,会很欢喜的。”

“欢喜?你错了,他恐怕会迫不及待要杀了我,你也是吧?”

“怎么会?”萧乐白微微叹息,少见的忧郁在唇边蔓延,“水满易溢,月盈则亏,盛极必衰,亘古万事同此理。天宸宗盛极一时,最后落得这样的后果,也是必然。宗主也知晓这个道理,我想他也不会怪你的,且事qíng原本就不该由你一人承担的。”

萧乐白这语气,听起来好像她是做错了事qíng的孩子,回来找他们认错的。

“这么说,你们并不怪我了?”秦玖顺势问道。

“自然不怪你,反倒很钦佩你,假若你愿意,我的心意还如当日在殿前求亲时一样!”萧乐白定定望着秦玖,脸上满是怜惜的表qíng,温柔且疼惜。

秦玖凝了凝眉,她觉得自己再和萧乐白待在一起,说不定会被他给软化,这人称得上是温柔无敌。但是,知晓他的真面目后,反倒觉得他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我觉得好累,想歇息一会儿。你不必陪着我,只需在宗主回来后,告诉我一声即可。”

萧乐白点了点头,为她盖好被子,低声道:“我为你抚琴一曲助眠。”

“真的不用!若是宗主回来,知晓你对我这么好,说不定会怪罪于你!”他若是在这里抚琴,她恐怕是无法入眠的。

侍女早已将萧乐白的箜篌抱了过来,放在屋内。

萧乐白席地而跪,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阿玖不必客气,只管听琴便是。”话音方落,一串乐音已经从他指下流淌而出。

☆、第202章 蛊惑

秦玖阻止不及,只得闭目凝听。上一次秦玖听萧乐白弹琴,还是在明月山庄,两人斗琴之时。那时,他弹的是《天绝八调》,她弹的是《素心》。

秦玖从未想到,有一日还能再次听到他抚琴,且还是她当日和他斗琴的那首《素心》。

温柔、缠绵、轻缓。

这首曲子,在萧乐白高超的琴技演绎下,比之当日秦玖所弹奏的,还要和缓动听。只是,萧乐白并非真正清心淡泊,所弹奏的曲子,还是少了几分安定人心抚平心伤的力量。

“我一直不明白,这样一首缓慢轻柔的曲子,到底是如何斗得过我那首天绝八调的。我也一直奇怪,你,这样一个心怀仇恨之人,又是如何能做到淡泊静心,弹出这样一首曲子的。”萧乐白的声音,在袅袅琴曲中响起,带着真正的疑惑。

秦玖轻轻笑了笑,“因为你的琴,是杀器。这便注定了,你在抚琴时,做不到真正的静心。别的曲子也就罢了,可这首素心,它是救人的曲子,恐怕你永远弹奏不出它的韵味来。”

以前,秦玖以为萧乐白是一个真正的乐者,如今晓得他是天宸宗之人,他又如何能是淡泊之人?

萧乐白的脸色微微一变,只是转瞬之间,他却又笑了,“你说得对,我学琴就是为了杀人。素心这首曲子,我的确不适合弹奏,但阿玖会弹便可。”

他话音一落,手指轻抚,琴音陡然变了。

这一次,虽然还是悠扬动听的曲子,却不再是《素心》,这缥缈的琴音似乎有让人安眠的力量,秦玖本就体弱,倘若是以前,或许她还有与萧乐白斗一斗的力量,而现在,她却没有那样的心思。任凭琴音引领,陷入黑沉的梦乡。

秦玖便在睡睡醒醒中悠然度日,当病qíng逐渐好转,已经过了七日。

期间萧乐白偶尔来探望他,但大多数时候,秦玖还是见不到他的,甚至连苏挽香也没有过来寻衅,身边只有荔枝在伺候。日子过得很平静,平静得让秦玖几乎都要怀疑,她来错地方了。

天色好的时候,秦玖从屋中的窗户中看出去,可以窥见连绵群山上覆盖的皑皑残雪,以及从雪松后伸出来的艳红色的花朵儿,那是傲雪绽放的寒梅。

几日来,秦玖已经对自己置身之处的位置了解得很清楚。

天宸宗如今这个隐秘所在,是在天宸山一处坡峰的谷内。这里两面临着悬崖,南面是入口,东面却是一处斜坡,峰顶积雪汇集起来的湖泊在夏日流过这处斜坡时,这里便是一处瀑布。而到了冬日,却成了一处光滑的结了冰的斜坡。这处斜坡,虽没有悬崖陡峭,却也极其难行,尤其是那厚厚的冰层,人在上面,几乎是寸步难行,根本进不得这里。天宸宗如今的兵力秦玖已经了解,不过万众。可是要想在这个地方一举剿灭,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qíng。

这一日晚间,秦玖坐在镜前,荔枝将她头上的钗环卸了下来,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九爷,宗主如果来,九爷打算如何应对?”

难得荔枝还如此关心她,秦玖瞥了她一眼,却看到脸色有些怪异。秦玖心中一动,低声问道:“怎么,是宗主回来了?”

荔枝从镜子里小心翼翼看着她,隔了片刻,轻声道:“奴婢并不清楚,不过,奴婢只是想让九爷不要得罪他。”

秦玖笑了,“我早已得罪他了,你以为我小心讨好他,他便会放过我?”

荔枝沉默着没有说话。

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秦玖听见侍女低声道:“宗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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