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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14)

秦玖恨得牙痒痒,但手中的绣花针终究没有刺过去。

之所以没刺过去,一是因为此人着实杀不得。二是因为他那双极其漂亮的双目看上去竟然毫无神采,极其空dòng。

很显然,他是瞎子。

秦玖不知他是何时瞎的,但他瞎了,也算老天开眼,不然不知这人还要祸害多少清白的女子。

颜聿大约听到秦玖跃过来的声音,修长的手一歪,酒盏中的水酒便倾洒在身上。他慌忙放下酒盏,伸手开始在地面不断地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秦玖的目光流转,看到距离他手掌不远处有一杆竹枝削成的长枪。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秦玖冷声问道。

她手指一弹,手中的十二根绣花针嗖嗖嗖飞了出去,刺中不远处秦玖脱下的衣衫。秦玖再一用力,衣衫隔着水池被拽了回来。秦玖一展臂,红衣翩翩披落在身上,将妖娆动人的身躯完全裹住了。

秦玖上前一步,伸足一勾,将那杆长枪踢到了颜聿身前。

颜聿摸到竹枪,舒了一口气,拄着竹枪从毡毯上慢慢站起来。淡淡灯光下,整个人好似从画里出来的一般,虽说双目并无神采,但眼角眉梢却处处都是魅惑的风华。他双眸微眯,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来,看上去……勾魂摄魄。

“来得不早,但足够听到一切不该听到的。”低沉邪魅的声音,带着难以名状的魔力。

秦玖气得挑眉,终压住了心头的怒火,忽然想起,他看不见。这样他就不知自己是谁,管他听到了什么都无妨。这样想着,心头的怒气渐消。

“无妨,随你听多少!”秦玖淡淡说道。

“那个,姑娘,方才听你们的话音,似乎是要做什么风月之事。方才听那几个少年如此心甘qíng愿,感觉姑娘一定很美……其实,其实我也……”颜聿顿了一下,修长的眉挑了挑。

“你也什么?”秦玖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也是童男子之身!不知姑娘可否让我也……”

颜聿的话还未曾说完,秦玖气得几乎bào走。

我也是童男子之身!?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颜聿要是童男子之身,母猪也能上树了。

“对不住,你太老了!”秦玖压下心头的怒气,笑吟吟地说道,“本姑娘喜欢年龄小一点的童男子。”

颜聿叹息一声,“你确定不考虑我吗?”

“确定!”秦玖黑着脸道。

“既如此,真是太遗憾了。虽说我目盲,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这大活人杵在这里总是影响你qíng趣的。这里是昭平的别宫,想必你是她的客人,我就不打扰了,你继续!”

颜聿说完,手持着长枪,梆梆梆敲击着地面向前摸索着走去。

“前面是水池,左转,向前,是竹门。”秦玖眼看着他一路向水池走去,原本眯着眼冷眼旁观,及至看到他真的还在向前走,竹枪几乎将池边的花盆扫落到池中,冷声开口提醒了下。

“多谢,请问姑娘,这里可有一盆紫牡丹?”颜聿微笑着问道。

这竹屋内很暖,昭平种了不少名贵的花木,其中包括chūn日盛开的牡丹。秦玖目光一扫,便看到不远处果然有一盆紫色牡丹。

“的确有一盆。”

“可否麻烦姑娘帮我搬过来,昭平答应送给我的。”颜聿展颜一笑,笑容璀璨而动人。

秦玖只想着赶紧将这个碍眼的魔头打发走,好快些练功。方才猛然被打断,经脉中真气加速流窜,很是不舒服。她快步走过去,将花盆搬起来,送到了他手中。

颜聿抱过花盆,推开竹门走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枇杷看到里面出来一个人,吓得一激灵,隔着竹门问秦玖有事吗。秦玖淡淡说道:“无事,你好好守着。我马上就好。”

秦玖将屋内检查了一遍,确定再无人后,便开始重新练功。

她用绣花针在少年身上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扎破血管取了血,待到终于半个时辰过去,终于快要练好时,忽听得外面人声喧闹,似乎有大批的人过来了。

*

极品腹黑男出场。

装傻扮瞎不解释。

------题外话------

有亲反应看不懂,我整理下出场人物关系,稍后发出来。

☆、第十七章 出水芙蓉

竹屋外,枇杷抱着宝剑守在门口,听到声音,一双原本就清冷的黑眸陡然迸发出冷冽的光芒。

在天宸宗,他像这样守在密室门口算来也有十几次了,每当这个时候,他心中就极其难过,又极其警觉。他守在门口,从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尽管隔着一重门,他还是会怕细微的声音惊扰了她的运功。她究竟有多么不容易,这个世上,或许只有他最清楚。他只想尽一切能力,保护好她。

对于这乍然出现的声音,枇杷心中极是深恨,生怕在这关键时刻,让在内练功的秦玖走火入魔。

这竹屋建在昭平公主别宫的后院,昭平公主现今不在别宫住,后院原本只有朦胧的月光笼罩着亭台楼阁。

而此时,有一点灯光亮了起来,向着他这边移动过来。

然后是其后不远处亮起了第二点,第三点……

那灯光很快一个一个地聚集,最后汇集成流动的光的河流,向着这边蜿蜒移动了过来。

距离一点点bī近。

枇杷终于看到了那些提着灯笼的人。

他们皆身着黑色的束身甲,外罩暗红色大氅,足蹬黑缎靴,腰间悬着长刀佩着宝剑。

枇杷倒吸了一口冷气,暗叫不好。他认得这些装束,这是安陵王麾下金吾卫的装束。昨夜在天门街上安陵王颜夙手下那三个金吾卫便是这般装束。

金吾卫到了,那么说,大人在此练功之事,恐怕也瞒不过安陵王了。

枇杷的手缓缓按在腰间的佩剑上,一点一点地拉开,漆黑的眸子慢慢瞪圆,浑身上下杀意凛冽,好似一只随时出击的猎豹。

无论如何,绝不能放这些人进去,绝不能让大人功亏一篑。

那一行人很快到了眼前,明亮的灯光汇聚,映照得竹屋前亮如白昼。虽然说只有二十多个金吾卫,但浑身上下带着的煞气却让人胆寒。他们来到竹屋之前,很快散开,将竹屋包围的水泄不通。另有几个人凝眉伫立在竹门两侧,手中高挑着灯笼。

武状元谢涤尘从光影中快步走了过来,冷瞥了一眼枇杷,道:“这不是秦九爷的护卫吗?昭平公主的别宫何时换你来守卫了?还不赶快闪开?”

枇杷并不说话,只是缓步走到竹门前面,高大的身躯将竹门挡得严严实实,而右手更越来越紧地握住了宝剑。

“哦,怎么,王爷来昭平的别宫沐浴,什么时候轮到你拦着了?”谢涤尘的声音愈发冰冷。

枇杷依然不语。

谢涤尘冷哼一声,“莫不是这竹屋内有什么见不得人龌龊事?”

枇杷依然不语,只是一双黑眸却泛着血光,死死盯着谢涤尘以及他身后的金吾卫。

“来人,把这个夜闯昭平公主别宫的贼人拿下!”谢涤尘一声令下道。

“慢!”清冷的声音如流泉泻地。

枇杷瞪眼瞧着前方,只见安陵王颜夙从中间缓步踱了过来。

在他出现那一瞬,似乎无形的煞气和杀意蓦然消弭了。那从灯笼里映照出来的光轻飘飘散开,似乎也变得迷离朦胧了起来,人朦胧,夜朦胧。

从光影中走过来的他身上仿佛带着一抹光,让人错觉天上地下各有一轮月。

那人,一步一步,悠然踱近。

玄红色的绦丝织锦朝服,黑缎接袖,前襟绣四爪金蟒腾祥云,蟒眼犀利bī人,下襟滚海水江崖纹,贵气bī人。束发的金冠,倒映着朦胧的灯光,映得一张俊颜辉光一片。

他负手缓步走到枇杷面前不远处,负手而立。

深邃的眸光轻瞥过枇杷按着宝剑的手,忽笑道:“难得秦九爷有这么忠心的奴才。”低醇的略带磁xing的声音,却分明蕴含着一种力量,能让人不寒而栗,“也好,就看在你这个忠心的奴才面上,本王就等一等你的主子。”

枇杷额头上慢慢冒出了冷汗。

安陵王颜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是知道的。他眼里是容下下任何jian妄之事的,此刻他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眸中那倨傲的、厌恶的神色。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大人用童男子在练功,恐怕今夜之事很难善了。可如今又没有别的办法,他只盼着大人听到门口的声音,能够想法逃走,可他也清楚这似乎不太可能。

有一个金吾卫搬了椅子过来,颜夙悠然坐下。冷眸微眯,潋滟的眸中光芒掠动,灼灼迫人。

他打量着枇杷。

眼前这个护卫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身着一袭青衣,生得眉清目秀,看上去低眉敛目,但浑身涌动的杀气却不容忽视。妖女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忠心的护卫,倒是令他有几分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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