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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连波(47)

(2)

PS:这是一位读者在书店拍的秋色实体书,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只手好迷人啊,配上这秋色,真的是活色生香,哈哈……话说这次的实体书确实很漂亮,内文排版比紫藤萝更清晰,原来我以为封面会很难看的,可实质上印出来比图片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这本书跟第一部《紫藤萝》摆书架上真是美貌啊,感觉像两姊妹,希望尽早能将《今夕何夕》也摆上书架,嗯,我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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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有什么话慢慢说,你的身体不好……”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让连波有些忧心,不由想起樊疏桐说过的话,他走过去试图拉她。

“别碰我!”朝夕甩开他的手,眼眶轰地一热,泪水簌簌地滚落下来,她就那么看着他,直直地看着他,“连波,我以为你多少能明白,我以为日子久了你总能明白,即便你是被迫接受这场婚姻,可我,我……我是自愿的!如果不是因为爱,我会嫁给你吗?如果没有爱,我会跟你睡一张chuáng吗?我恨自己,恨死了自己,这么没出息,你撇下我三年不闻不问,我口口声声说找你算账,其实只是借着这个理由bī迫你跟我结婚,于是就遭了报应,我听不到你说那三个字就算了,你连起码的尊重都不屑给我,在你眼里我连一个渔家丫头都比不上,我算个什么东西!”

这么说着,她号啕大哭起来,步步后退,最后抵到了墙壁,只能紧缩着身体,放肆地大哭。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哭过。跟她小时候一样,一哭,小小的一张脸就涨得通红,嘴唇近似发乌。

她拼尽了全部的力气来爱他。到如今,到如今只是貌合神离地厮守。他不爱她,从来就不曾爱过她,所以他不在意她的感受,也许在chuáng上拥着她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那个丫头。爱一个人何以如此卑微,卑微到尘埃里……

而他站着她面前,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只是长久地凝视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歉意,淡定得好像在跟她谈天气:“朝夕,其实你刚才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我也以为你能明白,日子久了你总该明白,我跟你同chuáng共枕是因为什么。对于爱qíng,对于婚姻,甚至是对于xing,我绝对是个理想主义者,在我们没有解开各自的心结之前,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我以为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早晚你会明白的,没想到你对我的理解跟我期望的总是背道而驰。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如果是因为阿霞,那我可以很坦白地跟你说,婚前我跟她有过什么那是婚前,婚后我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qíng……”

“婚前?你婚前跟她有过什么?”

“我不想说。”

“好的,我知道了。”她哭得太厉害,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单薄的身子像是不堪重负般微微发颤,她始终靠着墙壁,好像唯有墙壁能给她支撑的力量。而听到他一句“我不想说”,她反倒不哭了,神qíng整个儿变了,刚才那么激动的qíng绪dàng然无存,她呻吟着吐出一句,“我们分居吧。”

“我不同意。”

“我想一个人过。”

“你的身体这个样子,怎么一个人过?”到这个时候,连波才真的有点急了,他掏出手帕替她拭去满脸的泪水,犹豫着,尽量让后面的话说得婉转,“我联系了一位医生,在业内很有名,我过两天带你去看,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我们慢慢再沟通……”

“我没有病,看什么医生!”

“可你一直在吃药。”

“……”

朝夕一愣神,迟钝的大脑,用了几秒钟来反应他说的话,她顿时迷乱了,目光像个酩酊醉汉,她又像从前那样灵魂出了窍。

“你还知道什么?”

“我很担心你,朝夕。如果我有刺激到你,我可以跟你道歉,阿霞的事qíng是我不对,我不该瞒你,今后不会再这样了。”

“担心我?怕我疯掉?”朝夕嗤的一声笑,幽幽地看着他,也许是过于疲惫,她的声音轻轻的,像在自说自话,“那你白担心了,因为我早就疯了,在五年前你撇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我就疯了。此后三年,我装得像个正常人,却又不得不依赖于药物控制qíng绪。我还告诉你,我家族就有jīng神病遗传史,我妈妈就不说了,我外婆,我外婆的姐姐,都疯过,所以我的遗传基因里就有疯狂的因子。是不是很害怕?如果我们将来有了孩子,也是个小疯子都说不定……”

“够了!”连波打断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脸对着他,“朝夕,你听着,不管你是恨我还是怨我,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过。是我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我理应负责。听我的,去看医生,好好治病……”

“我累了,要睡了。”她推开他,踉踉跄跄走进卧室,掀开被子躺到了chuáng上。

连波叹气,看着她在黑暗中瞪直了眼睛,仿如死去,他只觉很无力。两年了,他总不能深入她的内心,很多时候,他只能无奈地看着她从这个世界飘然而走,飞到她自己的世界去寻求解脱,如果她真能解脱的话。

第二天下班回来,连波不见了朝夕。桌上留了一张条,上面糙糙写了一行字:

我去香港姑妈家住几天,让我一人静静。

朝夕四年前在樊世荣的安排下,已经跟生父邓钧的家人相认,爷爷奶奶都已退休,在老家安享晚年,邓钧的姐姐也就是朝夕的姑妈邓蓉现在在香港定居。邓蓉年轻的时候是知名演员,演过不少电影,八十年代初在内地很红,后来嫁作□就退出了银幕,不久移民香港,现在在香港和丈夫经营饭店生意,生活富足安逸。四年前,邓蓉得知英年早逝的弟弟还留有骨ròu在人世,悲喜jiāo加,整个邓家都很激动,见到朝夕时一家人抱着她痛哭。

邓蓉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已在美国成家,夫妇俩过不惯美国的生活,执意在香港居住,邓蓉年轻时就想要个女儿,未能如愿,如今突然有了个侄女,自是百般疼爱,看到朝夕就想起过世的弟弟,那份感qíng不是常人能理解的。朝夕在北京工作的时候,邓蓉一有空就去北京看朝夕,也经常邀请朝夕到香港小住。朝夕结婚的时候,邓蓉亲自飞到聿市见了侄女婿,还送了一份厚礼。让朝夕颇为意外的是,邓蓉在见过侄女婿连波后非常满意,有一次竟然还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说连波很像去世的邓钧,都是斯斯文文的样子,骨子里像极了。

朝夕当时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莫不是她和母亲都喜欢同样类型的男子?朝夕跟邓家相认后,有一年chūn节被爷爷奶奶接到老家过年,朝夕见到了很多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她莫名伤感,父亲年轻时是那般的英俊而富有才气,xingqíng温和,会写诗,会作画,听说还会弹琴,难怪母亲当年会为他动心。

朝夕常常想,如果父亲还活着,她一定比现在幸福。她拼命回忆跟父亲仅有的一次jiāo集,她被樊疏桐硬塞给父亲,哄上火车,父亲买了很多玩具哄她,可她对父亲没有丝毫的感觉,不顾一切地大哭,哭着要去找大哥哥。现在想来,她似乎还有些感激樊疏桐,好歹让她见了一次生父。然而,世事翻云覆雨,就因为樊疏桐的年轻莽撞,导致她最终失去了父亲,后来又失去了母亲……

于是朝夕常常觉得很悲伤,多年来化不开的yīn霾郁积在心,让她没法好好地善待自己善待身边的人。好在现在年纪大了,看人看事都成熟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般的极端,所以她才能原谅樊疏桐。她觉得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一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一同坠入黑暗,饱受心灵的伤害和折磨,最后终于回归平静。烟消了,云散了,他们两个终于迎来了冰释前嫌的天光。

可是面对连波,朝夕始终无法平静,她努力挣扎,拼命向他证明她是因为爱他才跟他步入婚姻,她给他做饭洗衣,跟他同chuáng共枕,甚至想过为他生儿育女,她是真的想跟他好好过的。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在单方面地迁就他,他不喜欢她上班,她就不上班;他不喜欢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她就终日素面朝天;他不喜欢家里太闹,她在家就尽量保持安静,所以他在家时,她从不带朋友回去;他不喜欢她晚归,她晚上就很少出门。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事qíng,她就绕道而行。她自认已经做到了她能做的,甚至于在chuáng上,他每有需要,她总是配合他,即便有时累了或qíng绪不佳,只要他想要,她就很少拒绝。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他稍微脸色不好看,她就忐忑不安,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他不高兴,他还要她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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