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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道与北极星(41)


可是比起之前和栗岛的那段感qíng,和童御这段时间不长的纠葛,却让她更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可能世界上真的是有这种事qíng的吧?对一个命中注定的男人,会爱得上瘾。
“小希,”他不断地抚着她的背脊,“我知道你之前有过一段感qíng让你心力jiāo瘁,也让你不再相信爱qíng,所以我一开始不敢很慎重地和你谈感qíng,我一直在想,如果能通过身体上的熟悉慢慢让你对我这个人产生依赖信任、那该有多好,我一直害怕你觉得感qíng是负担,所以才营造出一种不负责任的现象……你不知道,我在发现你真的喜欢上我的时候,有多么地开心。”
她还是不说话,伏在他的胸口,重重地用拳头不停地砸他。
“请你相信,从我遇到你开始,我就是认真且慎重的,我对爱qíng始终避而远之,觉得爱qíng并不是人生的重点,可是你却彻底改变了我的这个想法,让我真正想要安定下来,让我也想有个家。”
沈池希听得心里又酸又暖又甜,种种qíng绪夹杂、几乎要让她晕眩,抽泣了一会,她从他胸膛里抬起头,“你以为说点这种好听的话就能得到原谅吗?”
他微微笑了笑,xing感又迷人,“无论我是牛郎,还是JIP的人资副总裁,你喜欢的都是我这个人吧?”
“之前你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并不在意我是牛郎,那就说明你爱的就是我这个人本身,而不是包装着我的其他名词。”
“所以,你爱我,和我这个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
她看着他温柔似水的眼睛,心里想着过往的种种,虽然一开始的愤怒和震惊几乎要将她冲昏头脑,可是在他有力且温和的解释下,好像她刚开始失控的qíng绪也渐渐变得稳定了下来。
“童御,我一早就知道我玩不过你,”她再次抬起手,用力砸了他一拳,板着脸道,“我感觉自己又被你这堆歪理给绕进去了。”
他听罢,用手掌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抱着她大笑了起来,“那你就被我绕一辈子吧?”
她还是不吭声,眉头却渐渐舒展了开来。
“要知道,无论过程是怎么样的,结果却一直都是注定的。”良久,他忽然轻轻松开她。
然后,在沈池希的注视下,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小小的锦盒拿在手里,对着她单膝下跪。
“小希,嫁给我吧。”
他看着她,眼底满满的全是她,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做我的童太太,帮我生个孩子、陪我走一辈子,好吗?”
(⊙o⊙)……
沈池希整个人都傻眼了。
一动不动地像佛像一样愣在原地很久,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过心qíng那么复杂的时刻,觉得鼻子很酸想要哭,可是好像又想大笑,更想尖叫,也想骂他……总之,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
“……谁要帮你生个孩子?”她一边骂着他,却走过去,接过那个小小的锦盒,眉眼带笑地呵斥他,“你自己生去!”
童御笑着站起身,拿出他在美国的时候就jīng心挑选好的结婚钻戒,轻轻推上她的左无名指。
“无论我是谁,”
他亲了亲她戴着钻戒的手,一字一句,“都永远改变不了我爱你的这个事实。”

☆、水星(七)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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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七)
**
“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安弦的手停留在门把上。
她刚刚有一瞬间,大脑是完全空白的。
那几个字,以轻柔的方式,有力地直接贯穿了她,将她好不容易修补得完好、根本看不出伤疤的心脏,再次击得粉碎。
碎片散落一地,脚心踩上去,立刻血ròu模糊。
她知道他一直在看着她,她也知道她根本无法克制自己的手颤抖,可她还是始终qiáng忍着没有回过身。
她看着楼道里虚空中的一点,他看着她。
这应该是他们两个人这辈子最漫长的沉默了。
漫长到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打破,漫长到谁都不愿意先转身离开,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开口,那条连接着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线,就将彻底地消失,永远——再也看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弦率先动了动身体。
她伸出手,轻轻朝他摆了摆,然后径直走向电梯。
“晚上记得让他给你倒杯水放在chuáng头,半夜你一醒来,就可以喝。”
一步。
“提醒他,在给你做早饭的时候,煎蛋要单面,不要双面。”
两步。
“上班的时候不要不知日夜,早些下班,也不要把工作带回家做。”
三步。
“小弦,答应我,每一天都要过得比爱我的时候快乐。”
她的脚步停在了电梯前。
“叮”地一声,电梯门在她的面前打开,她径直走进去,按了一层,再按了关闭键。
她知道他自始自终在看着她。
电梯门合上,他的脸消失在电梯外。
她沉默地站立着。
电梯到了一楼,她走出电梯。
一秒,两秒……她泪如雨下。
她以为她的眼泪早就已经流光了,在他那么多年每一次绝qíng的离开,在那次他追来公司求她回心转意,在那次金译亲眼目睹他们的对话……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因为这个男人流下一滴眼泪了。
眼泪应当为自己爱的人而流,而她现在的爱人是金译。
她拼命地抹着自己的眼泪,可还是有泪水不断地沾湿她的手掌。
她知道他想听她和他告别,可她连再见都根本开不了口。
还能再见吗?
还会再见吗?
应该……不会了吧。
从他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起,就代表着他已经决定从此以后,都会永远地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陪她走了二十多年。
从今天起,他不会再陪她走了。

从大楼里出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小花坛边上的金译。
他蹲着身子,两手伸长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沉默地低着头,那个孤独的身影,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她朝他走过去。
等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才刚刚发现,赶紧慌乱地抬起头、从地上站立起来,满眼关切地看着她。
“他烧退下去了,好好睡一觉就好,”她朝他微笑,“久等了,脚都蹲麻了吧?”
“还好,”他摇摇头,随手揉揉明显已经蹲麻了的腿,然后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晚上凉。”
她轻轻笑笑,没有说话。
他看着她,目光动了动。
虽然眼泪已经擦拭gān净,但是在路灯的照she下,他依然能够看清她红肿的眼睛。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问,连一个字都没有问。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绝口不提,仿佛毫不知qíng。
**
那天的事qíng,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上班、下班、约会、去金译的家……日子重复地过着,她每天都是笑着的,与金译的感qíng也在稳步前进。
她想,最理想的人生状态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有爱人陪伴,有家人关心,工作辛苦却有挑战,心中平和且积极。
没有任何的不满,没有任何的难过,没有任何的伤痛……她被金译好好地保护着、爱惜着,甚至到了过度爱惜的程度——因为除了亲吻之外,他始终没有碰她。
她一周至少会去三次他的家里,他一个人住,房子宽敞且明亮,他会烧饭给她吃,而后抱着她一起在沙发上看电影,要说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也已经出现过不少次,她也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里深藏的yù望,可是等到最后,他依然选择将所有的冲动都压了下去。
她明白他骨子里的内敛和害羞,她也明白他对她的保护和珍视,这让她觉得十分感动,更让她觉得有一丝歉疚。
她很清楚这份歉疚究竟是什么。
周六,他照例接她去他家,两人在家里吃过午饭,一起去跑步、打羽毛球,回来先后洗澡,然后叫了外卖,甜甜蜜蜜地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看到一半的时候,他却忽然把电视关了。
“怎么了?”她疑惑地望着他。
金译腼腆地笑笑,示意她稍等,然后跑去卧室,匆匆忙忙地抱了一个大大的礼盒出来。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他将那个包装得jīng致漂亮的礼盒塞到她的手里,“本来想明天给你的,但是太重了,拎出去之后你再提回去很累,所以就想着今天提前给你。”
“我的字丑,你别嫌弃,凑合着,愿意收下就好。”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头发。
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就笑着直接拆开了盒子。
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本很厚很厚的本子。
黑色的底,镀金的框,材质高端,做工jīng致,她抬头看他一眼,在他期待的眼神下,轻轻翻开这本本子。
她愣住了。
“我准备了很久,写坏了好几本,前天和昨天通宵了两个晚上,才勉qiáng赶得上。”
一页,一页……每一页,都是印出来的她的照片,有她小时候的,有她念书时候的,也有她成人工作之后的,并且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有一段长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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