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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84)

“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光身子。”

“我是见过女人光身子,不过没见过你光身子。”祁树礼神qíng暧昧不清,异想天开起来,“如果可以,你能把这照片送我吗?”

“送给你?想得美!”

他却说得很认真:“我说的是认真的,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我都可以拿来给你jiāo换。”

“省省吧,我jiāo给谁也不会jiāo给你。”

“那你准备jiāo给谁,耿墨池吗?”

这话把我点着了,我手朝门口一指:“你可以走了。”我没说滚,已经是很客气了。岂料祁树礼根本不吃这套,还故意刺激我:“哎,话说好久没听到耿先生弹琴了,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我揶揄道:“是吗,看样子你还挺想他的罗?”

“有点,我这个邻居其实人还是不错的,跟他住对面还能免费欣赏音乐,要不是因为你,我说不定已经跟他煮酒论英雄了。”

“我真是小看了你,心胸宽广如大海。”

“你本来就小看了我,我的心里全是你。”

他这么说着,目光又被那张照片吸引过去了,神qíng专注、含qíng脉脉,脸上透着无限留恋,我听得他说:“你小心,改天我说不定把这照片偷走。”

两天后,我去医院复查回来,一进门就被沙发对面空落落的墙吓得睡意全无。问小四,小四说照片是祁树礼拿走的。我大叫:“谁要你让他拿走的?”

“他自己拿走的,他说已经跟你讲好了的……”

我气势汹汹地跑到隔壁,祁树礼不在,保姆说他要到晚上才回来。我又一个电话打过去,破口大骂:“你浑蛋,为什么偷走我的照片?”

他不慌不忙地解释:“不是偷,是拿的。”

“还给我!”

“非常抱歉,我已经把照片寄到美国去了,你要想看的话,就跟我去美国吧……”

“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他用耿墨池的话回答。

晚上小四弄了很好吃的糖醋排骨,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上楼洗了个澡准备睡觉。我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书房的窗前梳头,窗口正对着近水楼台。祁树礼也站在那边的窗户前,他在抽烟,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因为隔得有点距离,我看不清他的表qíng,那感觉就像是猎人瞄准了目标……电话响了,我跑过去接。

祁树礼的声音冷冰冰地传了过来:“你最好关心一下你的朋友李樱之!”

“李樱之?李樱之怎么了?”

“啪”的一声,电话那边变成了忙音。

我拿着电话莫名其妙,心里一阵发紧,关心一下李樱之?什么意思啊?难道我有什么把柄捏在她手里吗?笑话,我一不偷二不抢,还怕她捏着我什么把柄?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拨通电话试图联系樱之,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想必是和周由己出去度假了,之前听她说她要出去玩的。我给樱之发了短信,问她现在在哪里。第二天樱之从云南昆明打来电话,说她过两天就回长沙,她和周由己去了云南旅游。我气咻咻地说:“你最好马上滚回来,我快疯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要再不回来,就只有给我收尸的份了。”

“没事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又是谁招惹你了?”樱之被我骂得莫名其妙。

“好了,好了,你快回来就是了!”

“我当然回,我指不成还不回去了吗?我后天中午到。”

“周由己呢,也跟你一起回来吧?”

“不,我先回来,他还要去广州结笔账。”

“结什么账啊,你小心被他甩了。”

“呸,呸,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那我祝你们白头到老幸福美满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挂掉电话后我还是急躁不安,莫名地心慌,究竟慌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夜里我又开始做梦,最近老是做噩梦,我在梦里疲惫不堪,出了一身的汗,然后电话响了,我吓个半死。自从耿墨池走后,我特别怕夜里电话响,怕听到我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电话是个陌生男人打过来的。

“请问是白考儿小姐吗?”

“我就是,你哪位?”

“我是高澎的朋友,我们一起去的罗布泊……”

高澎失踪了!据跟他同行的伙伴说,他们在罗布泊迷了路,然后又遇到沙尘bào,狂风大作,差点把他们活埋,之后高澎就失踪了。他们在沙漠里跋涉了十余天寻找他,却只在沙堆里找到了他的一个背包,里面的一个笔记本上记着我的电话,他们这才通过电话联系上我。“如果高澎有个什么闪失,我决不饶你!我发誓一定会跟你拼命!”几个月前跟祁树礼发狠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我当然要找他拼命,如果不是他bī走高澎,怎么会让高澎葬身沙漠?虽然是失踪,但谁都知道,在死亡沙漠里失踪意味着什么!接到电话后我整个人都崩溃了,脑子里乱作一团,全是高澎慡朗的笑声,“青蛙之所以还是青蛙,是因为没有找到真正的爱和希望……”高澎啊,难道为了寻找你的爱和希望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我知道过去痛苦的经历一直折磨着你,你想解脱,想自由,可是解脱的代价就是葬身沙漠,尸骨无存吗?

“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祁先生还在睡呢。”

我一身睡衣幽灵般飘到近水楼台的时候,他的保姆还是睡眼惺忪,拼命地揉眼睛。外面天刚蒙蒙亮,客厅墙上的挂钟显示着时间:五点半。

“没关系,我在这等。”

“这怎么好呢?”

“没事,我在家里睡不着,到这沙发上躺会儿。”

“这个……那好吧。”保姆给我泡了杯茶,这才进厨房去忙。

客厅里静得像坟墓。

我直直地坐在沙发上像尊雕塑。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保姆弄好了早餐,问我吃不吃一点。我表qíng呆滞地摇摇头,这时候祁树礼刚好下楼。“考儿,你怎么在这?”他看到我满脸泪痕地坐在沙发上吓一跳。

“白小姐五点多就过来了,一直坐在沙发上。”保姆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祁树礼连忙过来摸我的额头。我把他的手打开,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把高澎还给我!把高澎还给我!”

“高澎怎么了?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

“你还问他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我的qíng绪一下就爆发到极点,跺着脚,好像身上有千万只虫子在爬一样,“他在罗布泊失踪了,你知不知道?他死了,被活埋了,埋在了沙漠里……你这个恶棍,都是你,都是你……”

“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他失踪了并不意味就死了嘛。”

“在那种地方失踪,你说死了没有?要不你也去试试啊!”

“考儿,生死有命,你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呢?”

“是你bī走他的,当然怪你!”

“我只是要他走,没说要他去那种地方。”

“你还qiáng词夺理,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不,不,你已经遭报应了!”我挥舞着双手疯言疯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老婆死了,你的亲弟弟不在了,你的妹妹到现在都没下落……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她的下落,除了我,没人知道她的下落……”话还没说完,我就打住了,我在说什么?在说安妮吗?怎么扯到她的头上来了?

“你……你说什么?你知道小静的下落?”祁树礼跳起来,猛地拽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半个身子都提了起来,“你知道小静的下落?她在哪?告诉我,她在哪?”

我惊恐万分,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话已出口是收不回来的。我横下一条心决定跟这个男人决战到底了,反正事到如今我们已无修复的可能。

“我是知道她的下落,我见过她,不,岂止是见过,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但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我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对你透露半个字……”

“考儿!”祁树礼野shòu般地叫起来,“你怎么能这样,我这么不顾一切地爱着你,你却这样回报我,你知不知道小静对我有多重要,我整整找了她十几年,她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信念,我答应过阿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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