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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70)

“可是我愿意跟你承受一切痛苦!”我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他的唇和下颌,语无伦次,“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对你的爱从未改变,哪怕恨你恨得想跟你同归于尽,我还是这么爱你,墨池,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怎么活?求你,求你别丢下我,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哪怕是死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怀里,听明白没有,你只能死在我怀里!”

他终于落泪,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刹那的悸动仿佛连他自己也未曾料到。他不由自主地贴紧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不让我看到他奔涌的泪水,“你是个傻瓜,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傻瓜!你能不能少爱我一点呢?你能不能忘了我呢?就算我愿意跟你死在一起,还是解决不了问题,我没办法将那些事置之不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哽咽着,身体轻微地颤抖,我们就那么抱着,一直抱着,都忘了我们为什么抱着,为什么躺在chuáng上,我们刚刚在做什么……

许久许久,他在我耳畔叹气,“对不起,我没力气了。”

“别说话,让我这么挨着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让我这么挨着你。”我侧躺着,抱住他赤luǒ的身躯,轻抚他的背,我闭上眼睛,仿佛又进入了那样的梦境,“真好,墨池这真好,什么都别想了,我们现在在一起就够了,哪怕明天就死去,这一刻我仍然要跟你在一起。事到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爱也好,恨也好,都抵不上这一刻我们在一起,墨池,你听到没有?墨池……”

“考儿,你到底爱我什么?”他将头埋在我的发丝间,动qíng地呢喃着,“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没有相爱,如果我们是陌生人,不知道我们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可是我居然很庆幸我们相识,因为若没有跟你的相识,我这一生实在乏味无趣,失败透顶……在遇见你之前,我没能抓住一样属于我的东西,我丢掉过瑾宜,我毁掉过跟叶莎的婚姻,所以我后来才这么不顾一起地想要抓牢你,我实在没什么可以失去了,我不能失去你。只是考儿,这世上总有些事qíng是不能遂人愿的,我们努力过,我们爱过,我已经无憾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慢慢睡去。

我在他怀里端详着他的脸,呼吸着他的呼吸,也已疲惫至极,唯恐这是梦,唯恐醒来后一切化为虚无,所以哪怕是沉入梦乡我仍拽着他的手。梦境中的我们在无垠的旷野狂奔,我并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前方一片迷雾。也许迷雾的深处是悬崖是绝壁,那也不能阻止我们奔向那个未知的世界,那里一定是个美丽的世界,那里chūn暖花开,那里没有背叛没有伤害,而我们自始至终手握着手,十指相扣,永不分离。

墨池,我爱你。

清晨睁开眼睛,陌生的房间陌生的chuáng。

我蹭地一下从chuáng上坐起,顿觉胸口一阵凉意,我下意识看了看被子里,赶紧又缩回去。四处张望,只见米色的落地窗帘拉开了半边,外面似乎还在下雨,满室都是萧冷的雨意。地毯是rǔ白色的,软包的墙面上也是浅米色的欧式图纹,chuáng是棕色立柱式的古董大chuáng,躺在上面半个身子都陷在里面,软得让人头晕,环顾四周,每样家具和装饰品都不是市面上随便能买到的,除了某人,我没见过第二个这么骚包的。我确认这不是我的房间。

第四十二章 我的前世是一面湖(3)

浴室的门此时从里面被拉开,耿墨池穿着蓝色绒布浴袍走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打量我,脸上满含笑意:“醒了?”

“墨池……”我终于确定这不是梦了,缩在被子里有些尴尬,“我,我的衣服呢?”

他走到chuáng边,居高临下地瞅着我:“在楼下。穿什么衣服,你的身体我哪儿没看过?”说着伸手拉我,“起来,去洗个澡。”

我裹着被子不肯下chuáng:“你先出去!”

“哟,你什么时候脸皮变这么薄了?”他哧哧地笑,坐到chuáng边,挠了挠我的乱发,“你昨晚发烧呢,生病了吗,害我半夜给你弄药吃。”

“现在我的病好了。”

“可你的脸色不大好。”他伸手探探我的额头,“还是有点低烧。”

我挡开他的手:“没事,就是有点感冒而已,过两天就好了。不过去新疆的行程得延迟了,我得打电话改签机票。”

“你要去新疆?”

“是的,过去做个采访。天太冷了,我都不想去了。”

“去吧,我陪你去。”

“真的?”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那边很冷呢,看这天气我都打算延迟到明年chūn天再去了,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他凝视我片刻,叹口气:“别为我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去新疆吧,我正好想出去透透气,越远越好,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待上一阵子。”

“瑾宜说到处找你。”

“别管他们,如果她再打电话给你,就说不知道我在哪。”

我有些犹豫:“我,我怎么能骗瑾宜,她那么善良。”这是实话,瑾宜一直以来给我的印象就是美好如天使,像我这么邪恶的人一面对她,心就会变得很软很软,根本没有勇气去忽悠她。耿墨池瞅着我笑:“你不吃醋吗?她可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我舔舔嘴巴,如实相告:“你要我说实话吗?我还真不吃她的醋,我也觉得奇怪,我都看得出她还是很喜欢你的,可是瑾宜天生就有那种无邪的亲和力,善良、纯洁,她的眼神清澈得让人无处遁形,像我这种黑心肝的人都不忍心骗她。”

“嗯,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我趁热打铁,扯住他的袖子:“那你跟我讲讲你们以前的事吧,我知道她是你的初恋,你们一定有很多故事吧。”

“没有!”耿墨池果断地打断我的好奇心,起身去浴室给我拿了条浴巾丢chuáng上,“赶紧起来,都中午了,我肚子饿了,我们出去吃饭。”

这人真是无趣极了,总是在关键时刻转移话题。我裹上浴袍下楼拿了衣服,又跑上来洗了个热水澡,突然想起还没有给小四打电话,彻夜未归,她一定急坏了。待我急急忙忙洗完澡出来,耿墨池已经穿戴整齐,问我:“我们去哪吃饭?”

“我得给我的保姆打个电话,她还不知道我在你这里。”

“不用了,早上我接了她的电话。”耿墨池对着穿衣镜围围巾,好似漫不经心,“还有你的邻居祁树礼,你的手机上显示他打来的十几个未接电话,他好像很关心你哦。”

我脑子转得很快,接过他的话说:“是啊,他一直很照顾我,企图明显,所以你赶紧把我带走吧,住这里很不安全的。”

他踱到我跟前,搭着我的肩膀说:“跟我在一起你才不安全,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如果你能遇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我不会有意见。”

我愣愣地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我猛地推他一把,“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我遇到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你当我什么,玩腻了就一脚踢开?”

“你又来了,开个玩笑都不行。”他也板起了脸。

“这种玩笑你也开,你存心不让我好过是吧?”我说着又要哭了,“你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丢下我大半年不闻不问,你从来不在意我会怎么想,也从来不管我会不会痛苦。耿墨池,你到底爱不爱我呀?如果不爱我,你让我死心啊,只要你能让我死心,我会感恩戴德你一辈子!”

“对不起。”他拉我入怀,“对不起还不行吗?你就是太敏感了,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他叹口气,“让一个人死心,比让他死去还残忍,考儿,我没法对你这么残忍。因为我没办法对你死心,人都要死了,心就是死不了,所以才又跑回来看看你……”

“墨池!”我伏在他胸前呜咽。

两天后,我跟耿墨池起程飞往乌鲁木齐。其实我是很不放心带他过去的,但他执意要去,我估计他是怕瑾宜他们找过来,他想躲远点。他自己的解释是,希望跟我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期,给自己多点美好的回忆。当然,我必须承认若他不跟我一起去新疆,我肯定暂时也不会去,因为我要守着他,一分一秒都不离开。

在他回来的这两天,我的确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整日像个影子似的跟在他身后,他去厨房倒水我跟着,他去更衣室换衣服我跟着,他上洗手间我也跟着,唯恐眨眼工夫他就不见了。耿墨池哭笑不得,问我gān吗老跟着他,我说:“我不跟着你,万一你又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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