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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32)

我问耿墨池:“你为什么住这么高的楼啊?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住高楼的。”他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报纸,并不看我,半晌才说:“因为可以看见你。”

我蹲在花丛中,像个辛勤的园丁,回头一笑:“你以前没这么煽qíng的。”

“因为我看了《还珠格格》。”

我大笑:“不可能!”

“骗你gān什么,有段时间我天天看,看到自己想吐了还看。”他说得很认真,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拿我寻开心。

“为什么?”

“因为那个小燕子蛮像你的。”

“你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那丫头疯疯癫癫,没头脑没文化,不像你像谁?”

我嗤之以鼻:“别以为你很有文化似的,居然用《两只老虎》做手机铃声,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还亏你是搞音乐的。”

耿墨池放下报纸,挑眉道:“难道我跟你不是两只老虎吗?”

我愣了下,恍然大悟,笑得花枝乱颤:“没错啊,我们就是两只老虎,可是你从来没怕过我啊,我可是母老虎哦。”

耿墨池不接话,凝视我片刻,忽然问:“对了,你有没有护照?”

“护照?有啊,你问这gān吗?”

“过阵子我想带你去国外度假,你愿意去吗?”

“去哪里?”

“巴黎。”他踱到我身边,扯我起来,搂着我的肩膀说,“现在这个季节过去是最美的,我们好好在那边待段时间,你看如何?”

“可是我的工作怎么办?我请不到这么长的假呀。”

“你怎么老惦记你的工作?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我不会再让你离开的,一刻都不行!”他又开始蛮横不讲理了。

“那我考虑下吧。”我摸清了他的底子,争执的时候尽可能的不跟他较劲。

他还是显得有些不耐烦:“不用考虑了,你赶紧把户口本和护照拿来,快到国庆了,出国旅游的人很多,办签证很麻烦的。”

中秋节,耿墨池带我到外面吃饭,不过并没有去餐厅或酒楼,而是载着我驶入一条陌生的林荫道,整条路清静幽雅,有很宽的人行道和粗大的行道树。

“这是哪?”我张望着问。

“是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家里的一处老房子。”说着他已将车停到了一处威严肃穆的褚红色镂花铁门前。“我母亲从国外回来了,她想见你。”他帮我打开车门时说。

我一下车就看到铁门边的墙上挂着块jīng致的木牌,上面刻着“夏宅”两个字。这应该是姓夏的人家住过的房子,耿墨池姓耿,他跟这夏姓是怎么一回事?

房子是那种旧时代典型的尖顶小洋房,有三层,红色的外墙,屋顶上还有个烟囱,窗户也是圆拱形的,二楼和三楼都有褚红色半圆形镂花铁栏阳台,或红或白的jú花开满阳台,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阵阵清香。我仰着脸贪婪地吸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香味,忽然想起瑾宜住的那个院子,也是满院种着jú花,耿墨池前阵子带我去过,房子是很老式的旧宅,古朴清雅,满院的jú花香让人印象深刻。那天韦明伦还有耿墨池另外几个朋友都过去了,瑾宜和她的丈夫于连非常热qíng地招待我们。只是她丈夫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我这才知道她丈夫是个残疾人,但人非常温和,跟耿墨池他们好似很熟,我跟瑾宜在厨房忙的时候,他们就在书房里jiāo谈甚欢。而让我意外的是,于连是位作家,写过一部畅销小说《淡淡的jú花香》,那部小说感动过很多人,我曾经在电台的节目里介绍过,没想到作者竟然是瑾宜的丈夫。所以说这个世界很小,小到一个转身就碰见了故人。据说这部小说讲述的是于连亲身经历的一段痛彻心扉的师生恋,自己的丈夫在书里写过去恋人的故事,我惊讶于瑾宜的承受能力,没想到看上去柔弱的瑾宜会有如此宽容的胸襟。

因为我自己也有写作,跟于连jiāo流了不少写作和阅读上的感悟,于连很高兴,临别时送了本签名书给我,我如获至宝,拿回家都舍不得翻。

我问耿墨池:“于老师是什么时候残疾的?”

不想耿墨池当即黑脸,“不关你的事少问。”

“随便问问……”

“有什么好问的,这么闲你可以关心下粮食和蔬菜,少打听别人的隐私!”

第十九章 再美好也经不住遗忘(4)

这个人,真是让人无语极了。我感觉耿墨池好似很忌讳我问及他的过去,包括瑾宜的过去,他也是三缄其口,我没事最好别招惹他,否则他可以一天不搭理我。不过让我欣慰的是,耿墨池现在好像已经开始让我更深地融入他的生活圈子,虽然以往我跟他相处亲密,还同居过一段时间,但其实我对他的生活一无所知,我们没有共同的朋友,甚至连对方的家庭qíng况也知之甚少,那时候我总觉得爱qíng是两个人的事qíng,跟其他人没有关系,我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而现在他似乎是有意识地将我往他的圈子里带,我因此认识了很多他的朋友,比如韦明伦、Sam等。这次他带我见他的母亲更是让我非常意外,按传统的说法就是见家长了,我既兴奋又紧张,责怪耿墨池应该早点告诉我,结果他说:“算了吧,我受不了你太正经。”

“起码我可以换件得体的衣服,化点淡妆吧,这也算是对伯母的尊重啊。”

耿墨池鄙夷地瞥了眼我,“我宁愿看兔子也不愿意看熊猫!”

说起这事我就难堪得要死,上次耿墨池带我去参加他圈内一个朋友的生日晚宴,他是从工作室直接去的,然后派司机来接我,电话里特意jiāo代我要把自己收拾下,于是我就赶时髦化了个烟熏妆去赴会。可是我化妆的技巧实在太烂,一进场就引来那些人的哄笑,原来我的烟熏妆晕开后成了活脱脱的熊猫,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耿墨池当时看着我的那个样子,恨不得拍死我。

这会儿他又说起这事,我嘀咕道:“熊猫是国宝好不好。”

他对着我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就你,活宝还差不多!”

进了门,耿墨池的母亲在客厅中已等候多时,我盯着沙发上那个端坐的美妇人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那就是他的母亲?怎么那么年轻,看上去四十岁还不到呢!

她穿了件裁剪得体的白色连身裙,外面罩了件粉紫色羊毛开衫,高雅端庄的气质显露无遗。她并没有留中年妇女惯有的短发,而是一头乌黑的鬈发顺着肩膀垂至胸前,尤其那张脸,肤白如雪,眉眼如画,淡紫红色口红跟她身上那件同色毛衫配得天衣无fèng,她那么姿态优雅地端坐在沙发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呆若木jī的我,朝我点点头,示意我坐到她对面。

我局促地坐下,紧张得头都不敢抬。耿墨池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我偷偷看看他们母子,那种优雅和高贵显然是与生俱来的,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我庆幸自己没有化妆,不然会更加不自在。这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用人从客厅的一侧走出来,一路碎步,轻手轻脚地来到沙发边给我和耿墨池上茶,“小姐,请喝茶。”

我点点头,连谢谢也没说,端起茶就要喝。

“很烫,等会儿。”耿墨池冷不丁在旁边提醒道。他不说还好,一说就吓我一跳,手一抖,滚烫的茶泼了出来,烫得我差点把杯子摔地上。

“你看你,就是这么毛手毛脚……”耿墨池责怪道。

“没烫着吧?”耿母忙站了起来,走过来拉起我的手看,“还好,不是很要紧。”说着又吩咐老用人,“刘妈,快拿冷毛巾来。”

我感激地看着她,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母xing的光环和那香气相得益彰,让人从心底被软化。

“你年纪不大吧?”耿母笑着问,坐到了我身边,慈爱地抚摸了一下我乱糟糟的头发。

“我……二十八了。”我还是很紧张,说话也不利索。

耿母笑了起来,“在国外,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主动说出自己的年龄呢。”

“妈,她就这个样子,您别见笑。”耿墨池扫我一眼,很无奈的样子,好像我很丢他的脸。

“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她一进来我就很喜欢。”耿母仔细地打量我,忽然像发现什么奇珍异宝似的说,“墨池啊,你不觉得你的这个女朋友很像安妮吗?不是长得像,是这气质像……”

“安妮是谁?”我好奇地问。

“哦,是我女儿,墨池的妹妹。”耿母解释道,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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