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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27)

我心下暗叫不妙,耿墨池也很意外,来不及反应,聒噪的阿庆立即两眼放光:“您肯定就是耿老师吧?哎呀,我可是您的乐迷啊,您在我们湖南那边有很多的粉丝,今天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说着又伸出手跟耿墨池握手(明明刚才已经握过了),一边握手一边咋呼,“您比照片上还要年轻,真是久仰久仰……”

耿墨池被动地被握手,尴尬地笑笑。

“哟,原来是耿老师啊?”阿庆还没松手,冯客也在旁边咋呼开了,“我说考儿,你也太深藏不露了,原来你跟耿老师是朋友,怎么不早说呢?耿老师,您不知道啊,您的音乐在我们湖南那边很受追捧。”

“是吗?”耿墨池不冷不热,看得出是在敷衍。

“是啊,很多人都喜欢您的音乐。”冯客还特别指着我,“当然,这还得感谢我们的白主播不遗余力地推广啊,您的每一首曲子都不止一次地被她在节目里用过……”

“哦?”他看着我,眉毛奇怪地扬了起来。

我恨不得挖个地dòng钻进去。

“是的,是的,”阿庆也抢着说,“她可是您的忠实乐迷,不仅在节目里放您的音乐,还把您的照片压在办公桌的玻璃下,没事就看着照片发呆,要不我怎么瞧着耿老师这么眼熟呢,下次去湖南一定要去我们台做节目!”刚才还勉qiáng应付的耿墨池此时突然心qíng大好,连声说:“好啊,有机会一定去,是白主播的节目吗?”

“当然,到时候您就上她的节目。”

“OK,就这么说定了。”耿墨池连连点头,不时看着我,眼神柔软如波光dàng漾,分明还有几分得意。

我真是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别过脸不瞧他,于是正好跟耿墨池身边站着的Sam目光相撞。他看上去比耿墨池年轻很多,气质卓然,他微笑着朝我点点头。我猜他应该也是这个圈子的,只是名字还有些陌生,但肯定是在哪里听到或看到过,想来他们都不是寻常人。

而我渺小如沙砾,站在这个光芒四she的男人身边,无端觉得透不过气。我不属于他们这个圈子,我跟他们压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那我还站在这里gān什么?

我招呼冯客:“冯导,我们该去录音棚了。”

冯客这才想起正事,“哦,对对,我们还要赶去棚里录音,各位失陪了。”他连连作揖,招呼一群同事赶紧撤。耿墨池将我们送出酒店大门,跟冯客说:“改天你忙完了,请你们吃饭。”

说这话时他眼光是瞟着我的。

冯客自然是连连应允,这时我们包的面包车已经开过来,趁他们陆续上车之际,我冷冷地质问他:“你到底想gān什么?”

他背着手站在门口,凝视我半晌,声音发哑:“考儿,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你一定还爱着我吧?”

我低低骂了句,“不要脸。”

“对不起,我还爱你。”

第十六章 再美好也经不住遗忘(1)

两天后,我们的录音终于结束。耿墨池做东请我们吃饭,美其名曰尽地主之谊。他没有选择在大酒楼,而是定在一家低调而jīng致的私房菜馆。这家菜馆三年前他曾经带我来过,只接受预定,每人最低消费不低于2000元,而我们这边有九人,加上耿墨池和他带过来的助理,十一个人。

阿庆在翻菜牌的时候直咂舌,凑到我耳根说:“乖乖,这么贵,还不如兑现金给我们,最便宜的蔬菜都要380元,我的娘……”

负责点菜和招呼客人的是耿墨池的助理小林,很年轻的一个姑娘,当然也很漂亮,一身名牌,可能是因为太年轻,那些名牌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刺目,而她本人也透着一股子势利味,看似热qíng,实则冷淡。

席间我们这边的同事频频给耿墨池敬酒,我知道耿墨池一般不喝酒,平日只饮少量的红酒,可是冯客大约觉得红酒不够劲,偏点了白酒,我注意到小林的脸当时就拉了下来,“耿老师不喝白酒的。”

“没关系,今天破戒。”耿墨池大方地接过杯子。

“就是,难得有机会跟耿老师吃饭,白酒才有气氛!”冯客把他平日在酒桌上的豪慡作风拿这来了,一开宴就连敬了耿墨池三杯,然后还招呼别的同事轮流敬,于是同事们一个个起身给耿墨池敬酒,小林简直要发作了,“耿老师,您不能喝了,您的身体……”

“给我闭嘴!”耿墨池斥责她,转而又端起杯子,“我喝,没事的。”

冯客竖起大拇指:“耿老师痛快!”说着又拿起酒瓶要给他斟酒,结果一看瓶底空了,连忙招呼旁边的服务员,“再来一瓶。”

我有些心惊了,因为我看到耿墨池的脸色已经发白,端杯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坐我旁边的阿庆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忙说:“冯客,差不多就行了。”

“哎,你少cha嘴,我敬耿老师是我的诚意,别打岔。”冯客估摸着是喝多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耿墨池苍白的脸色,而耿墨池旁边的小林眼泪都要出来了,眼睁睁地看着新一轮的敬酒开始。耿墨池又被灌了两杯,当冯客准备斟第三杯时,我突然啪地一下放下筷子,“够了!”

声音之大,连我自己都吓一跳。

一桌的人看向我。

我瞪着冯客说:“你还要敬多少啊,你没看他脸都白了,你想把他灌死是吧?”

冯客很尴尬地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阿庆也发话了,指责冯客:“你也是的,意思下就行了嘛,耿老师是有身份的人,你把他当你的那帮酒鬼了吧。”说着转过脸,问耿墨池:“耿老师,您没事吧,您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去医院?”

耿墨池摆摆手,“没,没事。”

他连说话都哆嗦了。

冯客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讪讪地放下酒瓶,“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耿老师不能喝酒,要……要不要紧啊?”

“你说要不要紧?你没看耿老师脸都白了!”阿庆虽然泼辣,但很少这样声色俱厉地训斥人,她推推我,“赶紧送耿老师回去,今天就到这了,不喝了。”

“我送你回去吧。”看着他这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

“好。”这次他回答得很慡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小林赶忙去扶他,被他推开,把手伸给我,“扶我一下。”

看来他是真的不行了。

而小林显然有些尴尬,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我没工夫理会她,挽住耿墨池的胳膊慢慢扶他离座,他象征xing地跟冯客他们摆摆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冯客吓得都忘了反应,大约没想到后果有这么严重。我也生他的气,懒得跟他打招呼,扶着耿墨池径直离开。

“要不要紧啊?”阿庆担忧地跟在我后面,她也吓住了。我跟她说:“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qíng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耿墨池的车是辆银色宝马,静静地停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耿老师,我来开车吧。”小林不由分说就去拉车门,真是很体贴的属下,知道老板喝了酒不能开车。谁知耿墨池并不领qíng,“你开车先回去,我跟白小姐搭出租车。”

“啊?”小林愣在原地。

“走吧,跟我去门口打车。”耿墨池说着就拖着我往外走。小林还没反应过来,“耿老师,为什么要打车啊?我可以送你回公寓。”

“要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耿墨池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对手下从头到尾没有好脸色,真是难为了这姑娘。

“gān吗要打车?你自己有车不坐……”上了出租车,我不免疑惑。

他这时已经尽显疲态,仰靠在椅背上无力地说:“这都不明白……我还不就是想跟你单独待会儿……”说这话时他身子在发抖。

“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我是真的担心了。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这两年都是这样,所以我常常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他伸手将我的墨镜摘下来,我红肿的眼睛顿时bào露在他的目光中,他像是什么都明白了,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你瘦多了。”

他指尖冰凉,我本能地战栗了下。

“你到底哪里有毛病,没有去看过医生吗?”

他伸手揽过我的肩膀,“别说这么多废话了,让我静静地跟你待会儿。”又跟前面的司机说:“师傅,麻烦开慢点。”

“好。”司机巴不得,“那我多绕下,你们二位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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