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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113)

“我知道啊,我爱Kaven,他也爱我。可是……”

“可是什么?”

“男人嘛,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生理上就决定了。我呢,当然……也可以认识一些养眼的男人,不会伤感qíng的。”安妮耸耸肩,很不以为意的样子。我张大嘴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在新西兰我以为她洗心革面了,没想到还是本xing难改。

耿墨池出院后在家静养,安妮跟我们住在一起,她每天都像只蝴蝶似的在花园里飞进飞出,跟仅一墙之隔的祁树礼很快打得火热。这天早晨,我在卧室搞卫生,窗帘是拉开的,祁树礼在对面的阳台跟我打招呼:“Cathy,在忙什么呢?”

“忙什么没看到吗?”

“gān吗这么大火气,邻居应该和睦相处。”

“对了,阿芷呢?我怎么一直没看到她了?”这倒是我很奇怪的,自从新西兰回来,我就没有再见过阿芷。

“被我送回温哥华了。”祁树礼说。

“为什么?”

“因为……她不是你。”

我转身就进屋,懒得理他,他还在那边喋喋不休:“真是奇怪,你家的那个安妮怎么给我好亲切的感觉啊,看着眼熟不说,总觉得以前接触过。”

一阵冷风chuī进来,让只穿了件薄羊绒裙的我打了个冷战。

此后祁树礼总是上我家来串门,他跟安妮很谈得来,两个人说笑逗乐打成一片。耿墨池都觉得纳闷,因为他也知道,祁树礼并不是个对女人随便表示好感的男人。

我觉得我犯下了罪,当安妮告诉我祁树礼要跟她约会的时候。

“考儿,Frank约我到太空针上看夜景,哈哈……”安妮跑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兴奋得满chuáng打滚。

“安妮,Kaven知道了肯定不高兴。”我板着脸说。

“那有什么,谁知道他现在在香港有没有跟别的女孩子约会呢?我们很相爱,但一直是互不gān涉的。”安妮说着就打开衣柜挑约会穿的衣服,我浑身虚脱般没有勇气再看她,回到房间就给祁树礼打电话,措辞很不客气:“你最好离安妮远点,她是耿墨池的妹妹!”

“知道啊,在医院第一次见面你就说了。”

“知道还跟她约会?”

“Cathy,这就是你不对了。”祁树礼在电话里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说,“你不理我,又不准我跟别的女孩子约会,我是男人呢,身边怎么能没女人呢?”

“满大街都是女孩子,一定要找安妮吗?”我的火药味很重。

“你怎么了?吃醋了吗?哈哈……那可是个好消息,你肯为我吃醋!”

“Frank!”

“不要这么大声嘛,我今天心qíng很好。”

“你听好了,你要是敢伤安妮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好半天还在喘气。我无法阻止事态朝可怕的方向发展,对什么都无能为力,尽管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就如此刻,我只能站在窗前,眼睁睁地看着祁树礼载着安妮驶向西雅图迷离的夜,泪水不经意间打湿了我脖子上系着的一条CHANEL丝巾。

“你吃醋了?”

耿墨池突然出现在身后,端着杯咖啡,虎视眈眈。

“没……没有,我吃什么醋。”我低头赶紧拭泪。

“没有吗?你好像还是很在乎祁树礼的吧?”他bī近我,目光探照灯似的停留在我泪迹未gān的脸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墨池……”

“你不是我,你又如何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你误会了。”

“白考儿!”耿墨池说变脸就变脸,眉心突突地跳,“我是说过,在我死后你可以回到祁树礼的身边,但我现在还没死呢,你就为他争风吃醋!你当我是什么?真的以为我是行尸走ròu,病入膏肓,完全不在乎身边人的态度?告诉你,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在乎!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希望你全心全意地留在我身边,我死了,你爱跟谁跟谁!”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我被气得捂着脸大哭,又不敢跟他吵,怕刺激他,谁知这更让他以为我是真的为祁树礼吃醋了,他把咖啡杯砸到墙上,咆哮如雷,“你哭,我还没死你就哭!我是说过希望你在我死后能回到祁树礼的身边,但这前提是你必须陪我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结果呢,你真是未雨绸缪啊,我还没咽气你就开始为自己的后路作打算了,看你刚才焦急难耐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是莫大的侮rǔ和打击……”

我又跑出了家门,当他qíng绪已无法控制的时候。

西雅图的灯火港湾就在眼前,我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头,脑子里很多东西在来回不要命地激dàngjiāo会。奔腾的海水,呼啸的风,耿墨池倒在地上的声音,我哭泣的声音,甚至祁树礼和安妮暧昧的眼神,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捏着扭了一下,又疼又慌,这时我骇然发现自己竟站在了湖边耿墨池的船屋前。

我缩在船屋舒适的沙发上,望着窗外迷人的港湾发呆。因为长期没有人居住,船上已经断了水电,我找出一根蜡烛点上,摇曳的烛光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正昏昏yù睡中,手袋里的手机响了,我还没开口,里面就传来英珠母夜叉似的声音:“你想死啊,回西雅图了也不打声招呼,怕我把你的男人抢了吗?想活命的话马上赶到瑞尼尔俱乐部来,Monica在这举行订婚宴会,十分钟!晚一分钟我挂了你!”

Monica和她的挪威男友波克订婚了,晚宴很热闹。英珠喝得满脸通红,也不管在场有很多客人,揪住我的衣领就往洗手间拖,把我抵在大理石墙上醉醺醺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恋爱了,哈哈……”

“好事啊,你快松开我!”

“你知道他是哪个国家的人吗?”

“反正是地球人。”

“是你们中国人,哈哈……”

我一阵尖叫,害得大厅保镖连忙追过来,以为谁被谋杀了。

我没管保镖,只问英珠:“真的吗?你要嫁到我们中国去吗?”

“对啊,亲爱的,你们中国男人太可爱了!”英珠搂住我的脖子语无伦次,“就是这次回国认识的,在釜山,有个摄影展,我被朋友拉去看,就认识了那小子。”

“摄影?”我听到这词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

“是的,是的,他是个中国摄影家,拍的照片漂亮极了,就是拍你们中国的西藏。哦,上帝,跟天堂一样的美。”

“西藏?”我又是一声尖叫,揪住她的衣领,“告诉我,那个摄影家叫什么名字?”

“他,他叫……”

我在英珠的大学公寓里住了一个晚上,两个人都醉得人事不省。这死丫头,居然jiāo了个中国男友,跟高澎一样,也是搞摄影的,中文名字她说得很含糊,只知道他叫“骆驼”,估计是外号。英珠马上就要毕业了,她计划毕业后就去中国跟男友会合,叫我也一起回中国,我说要在这边照顾生病的爱人,走不了。

“爱人?上帝……”英珠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地板上,昏睡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她还睡得像只猪,我轻手轻脚地从她身上跨过去,脸也没洗就往楼下跑,一夜未归,耿墨池非剁了我不可。

第六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4)

果然,耿墨池对我大发雷霆,若不是生着病,他真会将我掐死。他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所以他说什么我都不吭气儿。发通脾气后,他指着我狠狠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半步!我睁开眼睛就必须看到你,闭上眼睛必须抓得住你,你去哪里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我去哪里你也得跟着,否则……”

“怎样?”

“我要你陪葬!”

他说到做到,除了上洗手间和浴室,他时刻都看着我。他的身体很虚弱,不能过多活动,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花园里看书,我就必须像个丫鬟似的守候在他身旁,端茶递水,伺候周到。可是很奇怪,纵然是寸步不离,我觉得他似乎有点不像我认识的耿墨池了,我很少见他笑,越来越沉默,那种深沉的忧郁,总会隐约浮现在他眉宇间。这让我觉得,即使站在万人中央,他的孤独仍是那么醒目。临近死亡的人都是这样的吗?他的魂魄还在他身上吗?为何我感觉他整个人都空了似的?人是醒着的,却跟远处的瑞尼尔雪山一样,进入了亘古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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