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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不怕晚(10)

此时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被别的男人牵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心如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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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看儿童急诊的人还是很多,再急也只能拿了号按照顺序一个个排队。

可是陈希珊已经痛得哭也哭不出来了,抱着严沁萱蜷在她怀里含含糊糊地嘟囔,严沁萱看着她揪着一张小脸捂住肚子脸色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自己眼眶都红了。

陈渊衫坐在她们旁边,烦躁地想拿烟出来抽,看着她们两个,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好不容易排到了号,严沁萱火急火燎地抱着小公主往诊室里冲,还好毕竟只是烧烤吃坏了肚子,医生开了药方,将她转进病房挂了水。

今天一天从早到晚一直在奔波,到病chuáng上的时候,陈希珊已经累得噙着眼泪睡着了。

严沁萱坐在病chuáng旁边,拿热毛巾帮她擦脸和脖子,心疼之余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陈渊衫在门外付完费进来,看到严沁萱硬撑着睡意拉着陈希珊的手,怕她又哪里不舒服,一直不敢合眼。

他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刚刚一直沉着的眼眸稍稍柔和了些。

他走上前去帮陈希珊掖好被子,在她身边坐下。

“你先回去把,我来陪她。你也累了一天了。”他看着她的侧脸,声音低沉而柔和。

她在边上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刚刚那个人是我的前男友。谈了三年,前一阵子他劈腿了分的。”

一开话闸,她在安静的病房里,也不管他听不听,慢慢说了很多她一直埋在心里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只是觉得心里憋得很难受,前几天碧玠贾之澄打电话来,她也不敢和他们提到陆添历来这里的只字片语,可是今天却对着眼前这个温润的男人,不知不觉说了那么多。

他看着她疲倦和心事重重的脸,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懂。”

那两个字,听得严沁萱鼻子一酸。

偏偏是这个人,应该是对这些儿女qíng长的事qíng不会有兴趣管的、刚刚结识不久的人,耐心地听了她这些无头无脑的话,告诉她,他都懂,不必再说。

严沁萱抬头看他的脸,不温不火、面色沉静,只是她看见他眼睛深处对她的些许疼惜,还有些说不明道不明的qíng绪。

人的眼睛直通心底,谅是再有城府的人,眼睛也会出卖自己而不自知。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严沁萱最终还是撑不住拉着陈希珊的手睡着了,陈渊衫把身上的外套脱下,轻轻披在她的身上,理了理她遮到眼睛的刘海。

他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睡颜,微微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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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陈希珊就下了chuáng,昨天还像一只病猫一样的人,今天就活蹦乱跳的连跳到树上去也不嫌高。

陈渊衫让阿姨在家熬好了粥再炒了点菜带着gān净衣服和行李送到医院来,三个人在病房里简单吃了午饭,轮流冲了澡,司机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医院楼下。

到了大宅,陈渊衫让司机先回去,抱着小公主送她回去大宅之后又折返出来,让坐在后座的严沁萱坐到副驾驶座上。

他自己坐上了驾驶位,侧着脸对她说,“你如果没事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看着他如星的墨目,毫不迟疑地点了点。

陈渊衫带她去的是一座只向私人开放的小山。

车子盘旋着一路上了山顶,她从车里出来,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山顶的最高处,看着脚下,顿觉神清气慡、无比畅快。

“你哪找来的那么好的地方?”她脸上带着笑侧头看正朝她走来的陈渊衫,他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衣,迎着山顶的风慢慢朝她踱步走来,如往常一样不慌不忙,温润如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这真的是个长得极好的男人。

她看着他,那个瞬间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心里有什么地方动了动。

他走到她身边,看着脚下淡淡开口,“每次心里有事qíng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开车来这里,坐一个下午,也就不知不觉想通了。”

她靠着栏杆,支着下巴认真地听他说话。

“我亲生母亲去世得早,四十岁的时候生了希珊之后失血加体弱走的,没办法救。酒吧那天是我妈妈的忌日,那天我其实心qíng很糟。”

严沁萱一直知道陈渊衫是极为沉稳淡然的那种人,认识他至今,他脸上从来就没出现过什么很激烈的表qíng,要么是嘴角边淡淡挂着笑、要么就是眼神中稍稍透露出些qíng绪,她觉得像bào跳如雷、惊慌失措、或者伤悲秋华这种词汇是永远不可能用来形容他的神qíng的。

就像此刻,她明明都能感觉到他心中深切的难过,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悲伤,只有眼神中稍稍透出些许遮掩不去的黯然。

“沁萱,其实你并不用安慰我。”他见她一副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态度,朝她笑了笑。

“人在世界上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qíng绪,烦躁、苦闷、伤心,再多的到后来其实都会慢慢淡去,所以我从不去挽留这些qíng绪,过了就过了,已经改变的事qíng是没有回转的可能的。”

“心里怎么想,就去怎么做,或者gān脆不想,顺其自然。”

她一直觉得自己想法很多,可是总是理不出一个头绪,今天听他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觉得有些地方就豁然开朗了。

人生不过这几十年,该放的放,该收的收,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谢谢陈老师。”她半响,朝他眨了眨眼睛,“学生一定不负期望,好好生活,天天向上。”

他听了她的话不置可否地默认了老师的作派,“今天不收你学费。”

今日这山头,无人打扰的二人只觉快乐之际从未有过的释然,浑然天成的默契,言语难表。

☆、【新】亲疏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大家喜欢衫妹,陆添历快要滚蛋了!!~~

严沁萱回到了房间刚想躺下来歇一会就接到了酒店的内线通话。

电话那头一接起就是语无伦次的喘着粗气的声音,她听了半天才听出来是陆添历的声音,在勉qiáng拼出来的几个信息里才知道他好像是受寒发烧了,她挂了电话,下去给他买了药,一路往他住的楼层而去。

房间门没关,入目便是陆添历正luǒ着上身趴在被子上,走近一看才发现他脸已经烧得通红。

她放下手中的药,努力把这个又高又壮的男人翻一个身,用了很大劲从他身下抽出被子,把他往里面搬了搬,靠在枕上先喂他吃了退烧片和热水,再让他躺下来,用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已经烧糊涂了,凭着仅剩的理智勉qiáng看清是她终于来了,迷迷糊糊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她,“你终于回来了……”

严沁萱刚刚在帮他收拾东西,这下被他抓得紧紧的,看那因为发烧涨得通红的脸上全是浓浓的伤心,心下一动,伸了没被他抓住的手帮他掖了掖被角,“嗯,我给你吃了退烧药,你先睡,我不走。”

他听了她的话,眼晴红红地点了点头,才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手抓得还是很紧,她费了点力气才抽出了手,帮他整理了地上散乱的东西,再帮他冲泡了热水,把毛巾拧湿了小心地放在他额头,终于在他旁边歇了下来。

睡了几个小时陆添历稍微醒过一会,她帮他试了体温见烧终于退下去点,也是松了口气,让他换了身衣服、吃了药和热水继续睡。

他靠着枕头看她在房间里忙进忙出地照顾他,眼眸深处暖暖都要化开了。

这药很是有催睡的作用,他本是想缠着她再说会话的,可是吃了药眼皮就往下掉,只好又睡了下去,趁他睡了她下去回自己房间洗了澡上来,搬了被子到他房间的沙发上,方便夜里照顾他。

十二点的时候她准备睡了,轻手轻脚地走到他chuáng边刚想探探他的额头只听见他睡梦之中嘟囔了几声。

因为离得近,就算他说得再含含糊糊,她也是都听清了。

那几个字,让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心里本来还摇摇坠坠、不知所从的那根线,彻底地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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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陆添历醒了的时候,一下子从chuáng上坐起来,看到她正在梳妆台边没有走,安心地松了口气。

他勉力支撑着从chuáng上爬下来,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了她的腰。

“沁萱……”

以前严沁萱最喜欢的就是陆添历对着她撒娇,因为那种时候她才觉得,她是真正被他依赖、被他宠爱、让他愿意在她面前放下所有像个孩子一样毫不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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