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292)+番外
这杀千刀的前(花花)王女不知对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偏偏承受的是何其无辜的她咳。
耳听脚步之声却不抬头,茗烟径自正在窗前拭剑不语。
南湘开口笑道,“茗烟近日可好?”
茗烟头也不抬。
只细致的缓慢擦拭手间寒光凛凛的冷锋。
杏见此情形,上前一步道,“公子,此神器锋利得很,还请收起,或悬挂壁上,让奴婢我开开眼界可好。”
面见王女不可手持凶器,南湘几时又见过这种对着她,拿着剑,磨刀霍霍的模样?
要不是她有求于人,又何必来这里受人胁迫看人脸色。
南湘嘴边唇角又抖出了个笑容来。
她身为送亲之礼官,出使大奚,其间迢迢千里路,自己又别有计谋,骑马之技她是必须学的。奔驰山林之间,若没有上好骑术,面对前后追捕,她又怎能逃得脱?
偏偏她从未学过骑马,穿来之后,一系出行多用马车,马术一技她是真的从未学过。
马术师傅好找,难找的是能放心之人,又不想引人注目。梅容又去蓉城未归,也只能是他茗烟了。
只是茗烟性格当真是只凭意气不论情理的。
南湘甫一将学马之事说出,就听得茗烟斩钉截铁的声音,“茗烟担待不起,还请殿下另请高明。”
南湘早知会是如此,转而又道,“茗烟将府出生,骑术一流,世人皆知,如何担待不起?怕是不乐意教我这笨徒弟吧。”
杏在旁边一唱一和,“茗烟公子定不是此意,王女莫误会了公子。”
不待茗烟回答,南湘便一拍脑袋,做恍然大悟样,“瞧我,拜师礼都为送上,茗烟定是恼我不真诚。”
言毕,有侍女捧着托盘鱼贯而入。
南湘一一掀开遮盖的锦帕。
“茗烟师傅,还请笑纳。”
一番作秀,只博得茗烟好一双白眼。
他一双眼白多黑少,只在南湘身上冷冷一瞥而过,随即转身走人,竟扫也不扫这满堂礼物一眼。
留下一句话干净利落:“拙驽之人,岂能妄尔为师,殿下金枝玉叶,担待不起。恕不远送。”
真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第182章 有何指教
“怎样,可算是有些进步?”南湘勒马,减了速度,刻意与落在马后的茗烟并肩而行。
茗烟冷冷扫她一眼,不置可否。
“想想我第一天学马,悲催啊,什么叫做不堪回首,刻骨铭心……”南湘唏嘘感慨,往事当真不堪得很。
茗烟冷冷哼了一声。
南湘末了,斜望身旁,拉长声音感叹道,“也亏得是茗公子善为人师,我才能取得这般进步。”南湘不忘捧他一句,偏偏茗烟不理睬,南湘自个笑了笑。
茗烟冷冷瞧她一眼。
南湘被打量了一番,仍没收拾起面上那似悲欣交集的神色,却见这少年突然仰脖吁了一声。
南湘所骑之马闻声突然惊起了精神,掀起蹄子,抬高身子,立刻摔蹄子向前头也不回的奔出去。
一同奔向前的还有南湘突然死死抱住马脖子,一边发出的惨烈长号,在碧空之下来回闯荡:
“啊啊啊——停、停下啊——怎么又来了啊——”
……
“——哼。”
待南湘披头散发,狼狈万分的勒住马,在茗烟面前停下时,不等南湘立刻用寒毒眼光剐他,茗烟已提起他冷笑,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人。
南湘在他身后咬牙切齿。
磨了半天牙,眼见那少年愈走愈远,背脊挺得直直得跟棵臭椿树一样,南湘偏过头去,冲着默默跑过来,搀扶着南湘下马的杏,不屑道:“不和这种家伙一般见识。”
“是,是……”
杏似早已习惯,半点也不惊奇,只顺着南湘话头安慰罢了。
不过南湘倒也真没怎么生气,他就这德行,早习惯了,想想当初刚开始学马,那才叫做不堪回首——
南湘抬起脖子,望着天空明朗,却觉得自己生活真真惨烈得很……
惨烈的生活,就是从秋天学马开始的。
南湘自认心胸宽大,从不与人一般计较。更有一种水磨工夫,比别人更多三分耐性。
前番三访国母府,国风那母亲可不是善茬。再别论雨霖铃那个月寮寒渡迷宫似的地方,若是别人早拂袖而去,她却可以耐下心来,半点也不急。对待这种不时便要扎毛的硬脊梁猫,要耐下心来慢慢哄,更要找住能治住他的脉门,捏准了七寸,方才好办事。
——就雨霖铃那种冰渣子她都能激他吐血,更何况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男孩?
甫一开始,南湘是真的一腔自信满满。
第一日访剑阁吃了个钉子,南湘不在意。
第二日,她寻了个什么由头,又来到剑阁,却不直接闯入内院寻人,直奔剑阁后面的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