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庆看见谭元楼这回倒没骂，他是嫌说话都累嘴，没什么可说的。
元美和元楼说话也是勉强，彼此之间的关系倒是有点像谭宗庆和谭禾那种，但这兄妹俩之间不存在谁看不起谁，只是没有什么话好讲，倒是杨晨和大舅哥还挺有聊的。
顾长凤见到大儿子，第一反应就是想骂。
“妈。”二美叫顾长凤。
顾长凤进了房间里，二美送过来一张椅子，她瞪了二美一眼就坐下来了。
“妈，生日快乐。”
元楼买了礼物回来的，顾长凤爱答不理的没看，二美伸手给接了过来。
“大哥，我蛋糕拿回来了吗？”
“拿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在车里呢。”
二美笑嘻嘻拽着大楼的胳膊出去拿蛋糕，扯着她哥的袖子往外走。
谭元楼开了车门二美探身进去拿，“妈今天过生日，你就别和她置气了，她爱讲什么就什么吧。”
元楼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似乎更加像是懒得动。
回了屋子里，吃饭时间，顾长凤喝了杯酒，酒杯放下就直接进入主题了。
“你今天既然难得回来，我就好好和你谈谈，谁都说是我这个做妈的没有样儿。”顾长凤说完一个劲的冷笑。
没样儿吗？
养儿子不是养条狗啊！
那是寒心。
没伤你们的心，你们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妈妈……”二美想打岔。
“二美你闭嘴。”谭宗庆训二美。
二美乖乖闭嘴了。
早知道就不喊老大回来了，这是过不去了！
一桌子的菜，原本该是高兴的气氛，可她高兴不起来。
“你爸啊当初太相信人了……”顾长凤就讲这过去的那点事，她和谭宗庆那时候感情也不好，再不好这是她丈夫，她不能帮外人，张平军两口子对不起他们这是事实，顾长凤这人一是一二是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要把事情讲清楚。
谭元楼没动那筷子，酒杯在眼前他也没动。
顾长凤就讲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元楼就打岔出声：“行了，过去就过去了。”
顾长凤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她为什么要耐下性子来讲？
你过去是个混账孩子，说什么你都不信，那你现在有脑子了吧，你该信了吧？
元美夹菜往嘴里送，她轻声叹口气，感觉今天肯定得干起来。
她大哥不是不知道真相，他是不在乎真相是什么。
“张平军把你爸的钱都骗了，你不信？”
元楼看向顾长凤：“我信。”
顾长凤觉得这个憋屈啊。
“你信，好你信……”顾长凤看大儿子：“我养的好儿子啊，你信你还这么对家里，我和你爸是哪里对不起你了啊？”眼泪这就掉下来了，“你这是拿巴掌扇我和你爸脸呢。”
你瞅瞅两老大的气势，那就是不相信谭宗庆是讲真话，这些年在这件事情上闹多少的糟心事。
谭宗庆这时候倒是和顾长凤一条心了。
“得了，你和他说那么多他听得懂吗？不是人的玩意能听得懂人话就怪了。”
顾长凤就哭：“元楼啊你小子就是没良心。”
谭元楼的脸色越来越青。
不爱听！
他就这样的人，做也做了，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拉倒。
他对这人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满意的很。
“我还有点事没办，我先回去了。”
起身准备离席。
不是不想和父母修复关系，只是沟通太难，他父母都是小农意识，谈什么呢。
拿着车钥匙就要走，顾长凤激了，照着大楼就想打耳光，可谭元楼个子比顾长凤高出那许多呢，自己发现母亲的意图就伸手拦了，把他妈的手给挥下去了。
“反了你了！”谭宗庆这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以前大儿子那是门面，要多喜欢就有多喜欢，现在大儿子啥都不是！
谭元楼懒得去看父母失望的脸，往后退了一步，看看自己脚上的皮鞋。
回来就是错。
一念之差。
“你要是硬打我也会还手，我不是小孩儿让你说打就打的，你也甭跟我耍威风。”
谭宗庆那巴掌肯定没扇下去，因为谭元楼掐着他的手这样讲的，谭宗庆哆嗦了。
怕了！
他不是气的，他是纯吓的。
没有人说父母不能怕孩子，谭宗庆原本胆儿就小。
“行了，我走了。”
撒开手就出了屋子，上车的时候还擦了擦自己鞋上的灰。
开车走人了。
顾长凤这生日过的，别提多难心了。
不用人劝，和谭宗庆抱成团的装镇定，等到了晚上两口子瞪着眼珠子睡不着。
谭宗庆就觉得可能是白天吹到风了，他这晚上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要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