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爱/画地为牢(45)

张扬现在是一有时间就往舒云的学校跑，不为别的，很多时候只是单纯的为了哪怕能在放学的人潮中看上舒云一眼，目送她到校车站，他就觉得很满足。从小受到的良好家教和本性有些骄傲的他，就算心里再怎么渴望，也还是做不到贸然上前搭讪。他每每鼓足勇气想要表白，结果都在见到舒云的那一刻消失怠尽。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真没用，总是白白错过每一个好机会。事实是只要他的勇气能够再多一些，更坚定一些的话，他是有无数次机会能够拦住舒云，向她表白的。因为舒云似乎永远都是一个人走到校车站的，似乎从来就没有过朋友。

对此，舒云并不是一无所知的。长期以来的训练，使得她具有超过常人的敏锐的观察力、记忆力和防备力。从她第一次感受到躲在暗处的可以说是灼热的视线后，她就不动声色的捕捉到了目光后面的主人。并且很快从脑海中搜出了所有有关这个稍有面熟的人的记忆。舒云清楚的想起了那个撞到她的女孩子，然后帮自己拾谱子的人正是这个偷窥自己的人。

舒云虽然想起了他是谁，但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出现在自己面前。有时是在教室外面，有时则在学校的校车站。舒云清楚的记得那个小姑娘并不是自己学校的，他在这里频繁出现应该和那个小姑娘没有关系。舒云开始故意的在他没有防备，以为舒云不曾发现他的时候，突然转头和他的眼睛对视。使得他根本来不及调整自己专注深情的表情，而迅速红了脸的把视线移开。

舒云很熟悉这种目光和表情，以前给她递过条子的男生都是这么看着她的。但是令舒云奇怪的是，这个青年并不给自己递纸条，甚至都不跟自己说一句话，最多只是盯着自己看。舒云在这方面是丝毫没有任何经验的，于是过了最初的防备和猜测期之后，不再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一直坦然处之。爱看就看吧，喜欢看盯着自己的人多了，没什么大不了。最多无聊的时候，舒云会忽然捉弄他，抓住他的目光，然后看着他象承认自己做了亏心事一样的红了脸，匆忙逃窜。舒云心里偷偷乐翻了天。就这样，俩人愣是耗了俩月，就在舒云已经习惯了每天被张扬行注目礼而日渐忽视的时候，忽然有一天，破天荒的，这个青年在她去校车站的路上拦住了她。

被挡住路的舒云，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人，等着他开口。可是等了一会儿，那个青年几次都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每次都张开了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就又闭上了。脸色却越来越红，表情也益加局促。直到舒云都有点不忍心他的难堪了，主动把右手伸到他面前：“拿来吧。”张扬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舒云，终于说出来了俩字：“什么？”“纸条呀，”舒云也奇怪了，难道他不是想递纸条给我吗？

张扬反应了半天，似乎明白了一点点，抓抓自己短而整齐的学生头：“那个，没有纸条。我有话对你说。”舒云听了，把手收回来，静静的等下文。张扬觉得终于找回自己嘴巴的感觉了，咽了下吐沫，才开口：“我叫张扬。我们见过。就是钢琴比赛的时候，”看舒云点了点头，才略微放松的接着说：“我被你的琴声打动了，我…那个…我想和你做朋友。”说完，觉得自己手心里全是汗。舒云没有开口，想了想才淡淡的微笑着说：“你可以来听我弹琴，每天我都会在琴房里练习。但是我没有朋友，也好象大家都是朋友。”

舒云的意思本来是说，她生活中没有把任何人当作朋友，和所有人的关系都是一样的。在她的意识里，没有朋友不朋友的这一说。除了卓越和家里的人，剩下的人都和她没关系，既不亲近，也不疏远的意思。可是到了张扬这里的理解，意思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他认为舒云坦诚没有“朋友”，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而且机会很大。“大家都是朋友”的意思则是说，要顺其自然，先从普通朋友做

张扬此刻心情好的简直想放声高歌，语无伦次的说：“我会做的很好，我愿意每天送你回家。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和我说，只要我能办的到……”。舒云反而奇怪了：“我不用你送。我坐校车回家。也没有要你办的事。”张扬以为自己的表白吓到了舒云，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逼你。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舒云还是不很明白，但还是笑着点点头。张扬放下心来。

张扬把舒云送上校车，看着校车开走，心情雀跃的回到学校，路上一直骂自己是大笨蛋。原来表白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自己竟然浪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舒云坐在校车里也觉得好笑，这个张扬真有意思，想听我弹琴就早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弄的跟做贼似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