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你的心,是不会相信男人有如此能力的。”他笑了下,这一抹笑容,我看到了一缕黯然。
“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让自己变矮的吗?”这是我心始终的疑团,也是我一直没怀疑过他的原因。
他无所谓的笑笑,“奇门之术而已,不懂的人觉得玄幻,懂的人不足为奇。”
“那‘落葵’所有的事呢,也是你的奇门之术?”
他靠着,脸上有些疲累的神色,车身行进间时不时地颠簸下,他皱着眉头,几次换了姿势还是觉得不舒服,索性趴了过来,头枕在我的大腿上,闭上了眼睛。
不到半年,他似乎比以前更容易累了。
“奇门之术有一门是风水相术,而风水看的就是山川河脉的走势,从我看到那圣泉起,它的暗涌通道就能算出,这么说你还觉得奇怪吗?”
的确,懂风水的人看这些不难,难的是他居然懂这么多旁门左道。
从机关到火药,再到奇门风水,盖世的医术,毫无破绽的易容术,这世间还有他不会的东西吗?
“我不会生孩子。”他眼睛都没睁开,却一语猜我在想什么,居然还有空调侃我。
“‘圣泉’在‘落葵’心,又在族长的监视之下,每年干涸的日子里,数十人守护,任谁都会起疑心,一点也不难猜。”
是的,每一件事都不难,难的是从蛛丝马迹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再提前埋下局的人。
“为什么以女儿身示人?”
他眼睛半睁,懒散的目光望着我,脸上挂着散漫的笑。
看着那张天地失色的脸,在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扭开脸,“当我没问。”
这么美的容貌,不会武功的男子,为免觊觎,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如果我说我不喜欢这男人的身躯,你信不信?”他居然回答了,还是这么一个让我无语的答复。
“不信。”我冷静地回答着,“你以男儿身为自豪,自诩能够超越世间女子,若说你痛恨的,不如是这病躯。”
**的表情,刹那一窒。
认识他这许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受伤的表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这身体就是**最大的心病,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那自然的神情,“若我身体好,只怕也就练武去了,这么多庞杂的东西,也就不会学了。”
那倒是,人的精力有限,就算是决定聪明的人,也不可能学尽所有,“那酒,是你酿的?”
“喜欢?”他从桌下拿出一个小瓶子,递到我的眼前,“新酿的,试试。”
我拔开瓶塞,一股浓香扑鼻,带着酒香,才闻人已醉。
这酒与我在“落葵”喝到的那种完全不同,那种是甘冽清雅,这种是浓郁香甜,入口的时候只觉甜,可入腹之后却变成了强烈的烧。
整个胃都快燃烧起来了,与入口的绵软完全不同,强烈反差让人爱也不是,抛也不是。
我表情怪异,他笑的开心,“感觉如何?”
这种酒,只怕也就只有他才能酿出来,我摇摇头,“和你的感觉一样。”
他发出一声疑问,嘴巴圆圆的嘟着,但眼神却与这疑问完全不同,分明是沾沾自喜。
“看上去吸引人,初碰无害,当卸下心防的时候,才给人致命的一击,让人有苦说不出。”我点评着。
“这酒,叫**。”他笑盈盈的,“你是第一个喝的人。”
我哭笑不得,“荣幸之至。”
被他摆了一道,还要谢谢他,这就是**。
“青篱一直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我叹息着,他趴在我身上那种柔弱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地抚上他的发,发丝从指尖滑过,握不住。
明明知道他的厉害,却还是忍不住疼惜他。
那日青篱知道他以**身份出现时,告诉我那必输的赌局,那时候的青篱已然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却没有告诉我。
很多的疑团,都因他身份的暴露而解开,在去往“紫苑”途,七叶突然出现带给我的违和感,也刹那明白了。
不是七叶有事急匆匆离开,而是假冒他的人,做不到完全如他那般潇洒和滴水不漏,不经意地就露出了一些破绽。
“能告诉我,当初你明明被人胁迫,是怎么做到在我追踪去找药的时候,事先布好那些阵法的?”
他一直在我身边,是如何做到通知那些人的?
“你最佩服我的,不就是我的渗透能力吗?你的护卫,就没有我的人吗?”他回答的那么简单,简单到我觉得自己的问题都是多余,“既然‘七叶’出现了,只要略微靠近,就能把信息传过去,我不过提前安排好,由人去做就行了。”
那么短的时间,展示了他强大的能力,“‘漫天星雨’是你造的?”
“给我一个针筒,我就能复制出来。记得那日偷袭我的人吗,她用过的针筒掉在地上,我好奇之下就捡起来了,在你的皇宫研究了两日。”他的手指在我面前摆着,颇有几分得意,“难吗?”
这家伙一定不是人!
能在江湖流传到令人谈虎色变的暗器,他只用了两日时间就复制了出来,这是何等的灵巧。
“疾风骤雨针”曾是秦非欢的看家法宝,因为她的离世而绝迹江湖。**不仅复制了“疾风骤雨针”,还演变成了更强大的“漫天星雨”……
“世间还有比你更出色的人吗?”我啧啧赞叹,摇头。
他想了想,伸出手指,“一个。”
“谁?”我惊讶地开口,不敢相信还有能让他佩服的人。
“我爹。”
我去……这答案,简直了。
他又想了想,然后憋出几个字,“还有半个。”
半个人?
“我娘!”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算答案吗?”
他很认真地点头,“论心智、论能力、论……”他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容貌,我想都不会有超越我爹存在的人了,毕竟我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他的传授,所以我承认他比我强大。知道我为什么叫七叶吗?”
“行七?”我猜测着。
他点头,可是那个叶字,我却猜不出来了。
“纪念我爹娘。”
听这口吻,如果不是他爹娘教授了他一切,他只怕还不甘心服输呢。
或许在他心,已然觉得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那你娘呢?”
“她征服了我爹,所以算半个。”
我忽然开始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才会拥有那么多惊才绝艳所学,教出这举世无双的男子,又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那样的男人甘心臣服。
“那你爹娘……”我迟疑地开口,“在哪?”
搜刮过所有的记忆,我相信江湖绝没有这样的一对夫妻。如此杰出的人才,怎会籍籍无名。
“爹在家里煮饭,娘在家里**各个爹。”他抽了下嘴角,回答的让我瞠目结舌。
煮饭、煮饭、煮饭!
**各个爹,感情他还有好多爹。他那个娘也太牛了吧。
依照他的说法,他的爹是不亚于他的出色,这样的男子必然是傲绝天下的,否则不会有这么个与女人争夺江山的儿子,他娘征服他爹也就算了,居然还能让他爹甘心情愿与别人一起同侍一妻。
“你娘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我感慨的话语,充满了敬佩之情。
他的手点上我的胸口,“我会向我爹娘证明,男子之身,也可以做天下之主。煌吟,我会赢走一切的。”
☆、为内力而发愁
为内力而发愁
据说人在少时觉得自己最缺憾什么,长大后就会拼命想得到什么,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执着于江山,执着于天下。
不同于雅的野心,他将一切看做一场游戏,而他要做游戏的胜利者。原因就是他对爹娘的怨念吧。
“你也会做饭?”我突然问他。
他的表情很古怪,几番变换后,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憋出一个字,“会。”
“不过……”他躺在我的腿上,“这辈子,我都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做饭。”
好强大的怨念!
但是为什么,看到这样真情流露的他,会让我心头有些说不出来的好笑感觉。
现在的**,哪有半点机灵劲,反而像个任性的孩子。
“我们现在是去‘紫苑’吗?”感觉到车行的方向,我开口问他。
“嗯。”这一番对话,他似乎累了,回答的声音也有些懒懒的,“是不是该感激我当初赢了你?才有了这独立于‘泽兰’之外的国家,你才有了藏身之处?”
一句话,噎死我了。
往事重提,戳我伤疤,还要我谢谢他。
“蜚零呢,有没有到‘紫苑’?”
他翻了个身,整个脑袋埋上了我的小腹,咕哝着,“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夫,我怎能让他有危险?”
很好,又戳我伤疤,我还要继续谢谢他。
听到蜚零安全的消息,一直牵挂的心终于放下了,本来还想交代什么,他却已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么快就累了吗,比我去年看到他的时候,身体好像又弱了。
伸手抓过一旁的被褥覆上他的身体,却在被褥间看到了女子的衣衫和易容的工具。
他果然是以七叶的姿态来接我的,横空杀出来的雅让他无奈之下卸除了易容,以男子的身份面对我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