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州点头:“好,嘉嘉我们走。”
此刻的谭宅一团乱。由于安保系统被破坏,所有的红外防护网和电动铁栅栏都失去了作用。谭明志等人正在楼下慌乱地对付丧尸,一时半会儿没有人顾忌这里。陆州半抱着白景离,谭眉持枪开路,三人顺着楼梯往下走。白景离刚才还怕得发抖,现在一声不吭,眼神沉静,就好像身边的人是神,能给他无上的庇护。
眼看快到出口了,忽然传来一阵哈气声。谭眉赶紧停下来,挡在白景离和陆州跟前,下一刻,两三个丧尸摇摇晃晃地从那里进来了。楼道里黑洞洞的,只能看见丧尸们蹒跚的影子。谭眉面不改色,举枪就射,“呯呯呯”几声过后,丧尸全都脑袋开花地倒在地上。
谭眉微微松口气,“没事了,我们继续走。”
陆州点点头,正准备继续走,却发现白景离用力抓着他,仿佛要和他融为一体。“爸爸……我腿软,你还是别管我了,你走。”
“说什么傻话。”陆州轻声责备一句,揽起他的腰,打横将他抱起来,继续向前走。
白景离脸一红,眼也跟着红了。没多大功夫,几个人就走到了一楼大厅,此刻已是傍晚,目光透过窗户照在大厅的一片狼藉上。血腥味弥漫的空间里,有丧尸七零八落的肢体,也有三两个被扯碎的圣菲员工。
陆州捂住白景离的眼睛:“别看。”
白景离没有动,只紧紧地搂住他,近似呢喃地说:“爸爸,我们是不是得救了?”
陆州微笑:“是的,一切都过去了。”
说归这么说,陆州的眉宇间还是笼罩着一丝焦虑。他从房间里出来,就没再见过谭明志。这人丧心病狂,不会放过任何害人的机会,万一躲在暗处,他们就危险了。
谭眉观察着地上的血脚印,一直蜿蜒到大门口,“这是谭明志的鞋印,他们已经逃出去了。”
这时,几个警卫匆匆走进来,见着陆州便行了个军礼:“陆教授,您没事?”
“我没事。”陆州问,“你们见到谭明志了么?”
警卫点头:“他带着一帮人从这里出来,我们冲他喊话,没想到他假意要束手就擒,却忽然拿枪打死了我们一个同事,并开走了一辆军车。”
在丧尸兴风作浪的末世里,警卫们对死亡和流血事件已经司空见惯,但不代表他们就会因此漠视生命。饶是这位警卫极有职业素养,在叙述同事的死亡时语气依然平稳,可眼睛里却出现了一丝泪意。
陆州快步走出屋子。谭宅周围是一大片草坪,草坪里面还撇出了开车的小公路。路中间孤零零躺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鲜血将白布染红了一小片。陆州低声说:“您的同事是为了救我们才牺牲的,我……很抱歉。”
警卫摇头:“您不必自责,是谭明志有罪,我们一定要抓到他。”
“对,将谭明志绳之以法,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大的安慰。”陆州怀里的白景离也愤愤地开了口,可当他看向另一个方向的一滩鲜红色时,顿时发出一声惊呼。“爸爸,你看那里。”
陆州闻言望去,只见公路尽头,十数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血液汨汨地流着,显然才死去不久。
警卫解释说:“这是圣菲公司的人,他们暴力袭警,企图掩护谭明志逃跑。我们打死了几个人,还是让谭明志开着车离开了。我们剩下的同事已经去追了,我也已经上报了情况,请上峰派员拦截他。”
“辛苦你们了。”昔日金碧辉煌的豪宅,现在血流成河,破败不堪。谭眉百感交集,和警卫简单交接几句,便要带着陆州父子离开,可是她却发现,军车不够用了。
本身调过来的就不多,现在被谭明志开走了一辆,警卫们为了追赶他,又开走了几辆,此时只剩下一辆了。谭眉只好回到地下车库里开出了她自己的车。
虽然没有什么保护设施,甚至不算是豪车,但聊胜于无。
谭眉载着陆州和白景离往实验楼疾驰而去,白景离在后座,靠在陆州的肩上,望着窗外迅速后退的风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陆州勾起嘴角:“是啊,不过,现在可以醒了。”
谭眉通过后视镜看见父子二人的和谐一幕,欣慰地微笑起来。暮色四合,片片落叶铺满公路,好像洒满金光。
白景离抬头问陆州:“可是爸爸,我亲生父母的死亡真相,还有那些往事……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害得我差点误会你。”
谭眉忍俊不禁,提醒他:“可不是差点,是已经误会了。”
白景离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一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