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蚀骨(177)

许是被盯了太久有了反应，叶肖慢慢睁开了他迷蒙的双眼。他眼睛肿得不像话，只能眯着眼睛看着沈黎。

看着怀中这个人，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更瘦了些，本来就小的脸显得更是精巧。当年的沈黎一张少年脸，而如今在长发的衬托下，更多了些女人的妩媚。以前牢牢握在手中的时候他没发现沈黎的脸有多好看，而现在重新获得让叶肖觉得这才是绝无仅有！确认了怀里的是真真切切他念了那么久的人，像是看到什么意外惊喜一样，叶肖咧了嘴想笑，低了低头就去亲吻沈黎的嘴唇。

而看到叶肖醒，沈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结果，只能慌乱地闭眼装睡。但叶肖的举动可吓坏了沈黎，立马睁开眼。

叶肖没想到沈黎会突然惊醒，四目相对，叶肖像是想要偷吃糖的孩子却被抓包，又委屈又想讨好地舔了舔沈黎的嘴唇。

沈黎用劲将叶肖推开，让两个人保持一段距离，沈黎尽力把身子往后挪了挪，然后用双臂支撑着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叶肖本能地抓住她的胳膊，“阿黎！”他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沈黎愣了一下，扭头瞪着叶肖。叶肖撑起身，似乎觉得该找借口解释，但又不愿意解释。

沈黎扭过头，拿了散落的衣服，以极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三年，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募然出现在身边，沈黎不难受又怎么可能？

叶肖晃了晃脑袋，和沈黎凌厉地目光撞了个正着，但是沈黎眼睛里的嫌恶却是深深刺痛了叶肖的心，“你就厌恶我到这种程度？”

沈黎索性不管了直接回怼他，“对，我就是讨厌你，见你就烦，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阿黎，对不起。”听着沈黎这些足以诛心的话，叶肖却说不出来任何话为自己辩解。一声对不起里，包含了太多东西，他歉疚沈黎的何止一件，可千言万语，最后他却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不要叫我阿黎，我叫林漾！沈黎已经死了！”沈黎闭了闭眼睛，这不是她第一次从叶肖嘴里听到道歉，可这句话安慰不了她半点，反而只会让她想起曾经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有什么可道歉的？他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道歉能解决的，喜欢谁，不喜欢谁无解。

“阿黎.....”叶肖眼中满是隐痛，嘴唇都在轻轻颤抖，声音微有嘶哑：“我知道三年前那些事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你这三年过得……很不容易。以前的事，不管我怎么解释我都没理由让你原谅，但是我真的，需要你！回到我身边，我想照顾你。”

思念的味道太蚀骨，这是他承受不住的难熬，所以他想要抓紧她。

“停停停……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谢谢。”灰心冷意的心痛夹杂着唇齿间的冷笑几乎要横逸而出，但旋即又释怀了般淡淡一笑。“对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睡一觉并不代表什么，证明了我是你脑子里的那个人又能怎样，我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叶肖看着她的背影，心痛如绞，他突然想到，当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时，沈黎是不是也跟他一样的痛苦，不，甚至比他还绝望

沈黎把车开出停车场，阳光洒进车里的刹那，她才觉得眼前的阴云消散了一些，深吸一口气，把车里的摇滚乐开到了最大，当那震荡内脏的重金属音乐冲进耳膜，她才感觉自己从刚才那种要把人溺毙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

☆、当年之事

从酒店里出来，沈黎开了车就开了车窗，将车开的飞快。周边的景物一闪而过，一如这转瞬即逝的三年。整整三年，她是如何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刚上飞机，沈黎给辛歌打了电话，可正巧听到他们婚礼的宣誓词，在叶肖要开口说我愿意的时候，沈黎突然就醒悟了，她为什么要走？凭什么要走？就算离了叶肖为什么她就要被放逐？她是个自由的人啊！所以她不顾飞机上人的拦截，就那么冲下了飞机。

她没想被放逐，也不想再回去见叶肖，从机场出来后就沿着一条大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沈黎只记得太阳很大，很晒，晒得她睁不开眼，浑身都没力气，晒得她什么也看不到了。她是在郊区的一个诊所里醒来的，医生说过路人将她送来了这里。也是在这里，沈黎看到了新闻上那架飞机坠毁的事，也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她只是苦笑一声：原来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沈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这个城中村住下了，这里虽然不如城市繁华热闹，但却安静的有安静的好处。毕竟这里没有任何人打扰，她可以像这么死了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