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魔女莉莉娅(730)

伊芙大人估计你也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吧？不错，令我惊讶的其实是“戈尔贡先生”这五个字。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在我的脑海之中，那黑影们可是顽固不化的代名词，他们说话的时候总是遵循着一人一句的规定，而且除了就事论事之外，几乎不会说什么无关的话题。在我心目中他们一直是理性客观并且没有感情的存在。可谁曾想这一次，我却从一号黑影的口中听到了如此富有感情的话。他这句话说出来，我不惊讶都难。

于是我便忙不迭地问道：“怎、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忽然间这么说话？而且还叫我‘戈尔贡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号黑影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环视了身旁的同伴，做了类似确认眼神的动作之后，再回答我说：“时机已经成熟了戈尔贡大人，我们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这万年来囤积的灵魂将会为你所用，你将成为永恒的存在。”

瞧，伊芙大人，一号黑影一旦开始有感情的说话，就变得

如此喋喋不休，我和他合作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句子呢…不过即便如此，他那从来不顾别人感受到说话方式也还是没有变就是了。那句话根本算不上是回答我的问题，他却自说自话的说了那么多。

…

戈尔贡讲述到这里，情绪有些失控。他一度竟哽咽起来，面对着伊芙久久沉默不语。伊芙此时已然学会察言观色，所以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戈尔贡脑海中就这样站着，一语不发等待戈尔贡的情绪缓和下来。

然后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戈尔贡总算是调整好了情绪开口说道：“抱歉伊芙大人，刚才讲到这里，我想起了一些让我难受的事情了。”

“我知道，我知道。”伊芙温柔地回答，“毕竟回忆总是帮着喜悦和悲伤的，戈尔贡你不必太过在意。”

“感谢伊芙大人的理解，我这就继续往下说。”

言罢戈尔贡深吸一口气，继续将余下的故事告诉伊芙。

——我也不知道一号黑影是不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告诉我，这两句话应该就是他倾尽全力说出来的诀别之语。

也就在我对他的自说自话略微不满的时候，随着一号黑影话音的落下，我脑海中的那些灵魂开始失控了。

这些灵魂本就在我的心念空间之中，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心念空间的存在而已，这会儿在黑影的命令下，他们居然全部都出现在了我面前。而我之所以觉得他们是从我脑海中“窜出来”的，是因为灵魂脱离的过程伴随着和我灵体关系的切断。

这也是我第一次面对自己心念空间中全部的灵魂，换句话说就是，黑影的数量变成了上百人。老实说我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还真有些害怕。

接下来，那五个黑影不约而同地回头确认了自己身后人头攒动的灵魂。然后便向我道出那一句诀别之词：“伟大的一刻终于来临了，我等将见证戈尔贡先生成为永恒！”

“等…”

我确定我只说了这一个字，因为随后包括那五个黑影在内，我面前的全部灵魂，都发了疯似的向我涌来。我只觉得自己眼前黑压压的一片，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眼前就是莉莎，她正一脸当心的看着我…

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最终那棵树就成为了情报图书馆副本馆的通道，而我心念空间里的那些灵魂，也已经不复存在，他们都变成了维系我存在的能量。

…

“这个故事听起来还真是耐人寻味呢。看起来戈尔贡你全程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反倒是那些黑影，他们成为了故事的主角。”听罢整个故事，伊芙的眉头反而锁得更深了，因为从戈尔贡讲述里她根本就没有提取到有关“戈尔贡崩溃又复苏”的线索。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五个从我诞生之初就存在于戈尔贡家族中的黑影，似乎从一开始就有着自己的目的。他们一直蛰伏在我的心念空间中等待着，而显然莉莎发现的心念空间，就是引发这一切的契机。”戈尔贡也跟着分析起来。

“可是到了最后，受益的人却只有戈尔贡你一个而已。这种感觉就好像黑影们把一切都献给了你…不，我想不是‘好像’，是‘就是这么回事’吧，戈尔贡你觉得呢？”

“我无法否认这一点。”戈尔贡也直截了当地表示了同意。

“所以查清这些黑影的来历，便是关键。”伊芙指出这一

点的同时，嘴角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她向前一步问道，“戈尔贡，现在关于你的过去，你有想起来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