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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而恋(72)

她的想法再一次被认同,喜欢他的感觉再次被强化。

冯师延计划本上又多了一吻。

尤晏无奈一笑,“因为我不喜欢小孩。”

母亲不能陪伴的童年,尤晏方方面面感受着自己与双亲相伴同龄人的差别,他曾认为自己是晏茹的累赘,同样地,他也不希望拥有这样一个累赘。

“养猫像养一个智障儿童,它时不时会到处吐毛球,换毛季节猫毛像刮龙卷风,还会把你的布艺沙发当猫抓板。”

“我只是不喜欢回来看到家里空空的。”冯师延问:“你养过猫?”

“路弘磊养有一只布偶。我比较喜欢狗,当然猫也还好。”

“泰迪?”

“……”

冯师延坐在角落的条椅里,尤晏侧过身,整个人具有墙一样的压迫感。

“我哪日天日地,我就日——”

冯师延那记眼神把他后面一个字逼回去。

“……你。”尤晏仍然憋不出轻声吐露,中间的停顿削弱了日天日地的气势和粗鲁,倒像无奈投降,“好吧,败给你啦”里面那个“你”。

冯师延浅浅一笑,倒也并不真计较。

尤晏说:“我比较喜欢金毛。”

“因为金毛又帅又温顺吗?”

“必须狗如其主。”

冯师延说:“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有点怕狗。”

尤晏捉住她的手,“我注意到了。”

冯师延眼睛倏然睁大,定定盯着他。

尤晏说秘密似的压低声,“第一次就注意到了,只是不好意思问你。”

冯师延嗔笑佯怒要挣开,尤晏拽得更紧,直往他心跳的地方凑。

尤晏还捏着她的手,戏谑道:“狗为什么要咬你屁股?”另一只手拍一下相应地方,其实冯师延坐得紧,地方有点偏——四舍五入,尤晏约等于把她箍住。

冯师延哭笑不得,“你应该问狗,而不是问受害者。”

尤晏想了想,“狗又不会说话,就只会汪汪。”

冯师延偏了下脑袋,“狗只会什么?”

尤晏不假思索,“汪汪。”

冯师延抿嘴而笑,“乖。”

后知后觉的狗崽子尤晏:“……”

他凑她耳廓牙痒痒地说:“今晚就变泰迪吓唬你。”

雪枪没检查出健康问题,冯师延和尤晏抱了一堆日用品和猫粮回去。这夜潦草安顿好雪枪,次日,两人一起到建材市场找人安装阳台纱网。

但工程量太少,他们四处碰壁,找不到愿意接单的师傅,无奈只能接受建议,买了格子网和扎带回去DIY。

尤晏剪网、扎网,冯师延修整长出来的扎带,默契配合。

忙碌一上午,雪枪终于被放出来,小心翼翼逡巡这片最后占有的领地。

清理好余料,冯师延摘下手套,看着干燥的指腹有点迷惘,“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尤晏也脱开过来握着她的手,冰凉的两只手中间像隔一层薄薄的纸。

“我晚上从走呢。”

冯师延浮现一个虚弱的笑,“也很快。”

前两日,他们通常午睡一小会,下午和晚上继续学习。这天中午彼此枕着手肘,彼此相对无言,怕一闭眼不小心睡到天黑,睁眼就该分别。

餐桌上的香槟玫瑰盛放后,边缘爬出枯萎痕迹。

冬夜暗得快,八点天已黑透,冯师延送尤晏下楼。

只能送他上出租车,这是尤晏同意她下楼的前提条件。

刚出楼宇门,尤晏忽然站定,仰头短促喔了一声。

冯师延仿佛被施了相同咒语,也停步抬头。

天空飘下薄雪,橘色路灯下粒粒分明,像谁朝面粉打了一个喷嚏。

“下雪了——”尤晏喃喃。

像很多个“第一次”给予事件深刻意味,今夜分别顿时被新年的第一场雪渲染得分外悲戚。

冯师延悄悄呼出一口白雾,“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最后一次送我爸,也是在下雪的晚上。那时候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快过年还要走,后来才知道,应该是去南方过年吧。”

冯师延也许只是有感而发,话题对尤晏却尖锐而突兀,他不知该怎么体贴地接茬。

只是下意识抚了下她眼角,没有湿,但觉察到一股强烈的孤独冒出来。

冯师延笑:“我又没有哭。”

“今年和我一起回去过年吧。”

此话出口,尤晏有种说对话的笃定,她一定不打算回冯家,那么,就邀请她来他家好了。

无论孩童时代还是成年之后,邀请对方到自己家都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喜欢形式,等同于敞开隐私世界。

冯师延愣了一下,轻轻摇头。

尤晏同样神色一顿,前头的笃定烟消云散,冯师延那股孤独感深深反噬了他。

她的拒绝滋生不快,他的满腔欢喜被打包送返,她提过的暧昧的喜欢也变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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