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笔端频率一致,感受却迥然。冯师延总在登顶边缘发.虚,手腕不自觉移开,放自己下山。而尤晏似乎就乐见这一幕,不停将她往上送,冯师延挪开,他又狗上来。
一时间耳边尽是自己的声音,哪怕耳朵给他衔着,也堵不住靡靡音符。
冯师延也掌.控他,以牙还牙,起初尤晏还倔强忍耐,但没沉淀出收放自如的能力,很快丢盔弃甲。
一些狂喜的、不经修饰的音节跳进她的耳朵,锁骨给他的气.息煨熟,尤晏又跟只狗一样叼起熟骨头。
尤晏仿佛拿了一支漏墨的钢笔,运笔之时,指端尽是墨水。
溜滑、剔透,仿佛芦荟爆浆。
天然的工笔,落笔成画,润饰久无人烟的荒芜感。
她已经彻底打开,铺垫得当,尤晏甩开笔,肩挑膝弯,呈上生机盎然的自我,披蓑沐水潜行。
冯师延却把笔捞回来,继续修饰潦草的笔画……
冯师延望着天花板,尤晏嗅着她的锁骨。
床板也叫疲了,跟着安安静静。
床上的麻花散成两股,又虚虚粘连一处两处。
冯师延差不多趴枕头上,尤晏随手盖上她的背,优美的肌$肉还舒张着,跟刚赛完400米。
但应该是跑赢了,脸上愉悦多于疲累。
“哎,我拿着跟你自己用有什么区别?”
“唔……”
从做完相对无言,到过来找她聊天,两人关系好像近了一步。
这份满$足感愈发催眠她,连最感兴趣的$ex议题也扬不起她的兴致。
“区别可大了……”
尤晏:“具体点。”
冯师延:“……我能抱到你。”
“……”
不像敷衍,更像离题。
尤晏托起脑袋,像看清楚她表情,冯师延已经闭上眼。
困了吧,已经凌晨两点。
但尤晏不想错失这样合适交谈的场合,“你有想过我吗?”
在某个特别的时候。
冯师延忽然睁开眼,迷惘着一瞬。
尤晏从这犹豫中读出答案,牙痒痒道:“我就知道。你想着谁了?”
他轻掐她痒痒,冯师延扭动避开,垫着手背,勉强半拧脖子,迷离一笑。
“现实中我能跟你做,其他时候当然想想其他。”
尤晏心头划过一个前不久听过的名字,幼稚的不悦浮在脸上。
冯师延说:“也有可能不是一个谁。”
尤晏:“……那是一条龙吗?”
四目相对,沉寂半晌,冯师延和尤晏不约而同扑哧出声。
影子盖过来,尤晏凑上来吻她,她默契嘟了唇,接纳他。
“哎,等我回去后,你想我一次,好不好?”
影子还没离远,有那么点软语哀求的意味。
冯师延笑:“你叫我声姐姐。”
尤晏:“……”
他哼哼着躺回去。
冯师延反问:“那你想过我吗?”
小臂蒙着眼睛,“嘁”的一声溢出嘴角。
冯师延惊喜,“真的想过?”
“……”
她去掀开他手臂,目光相撞,“什么时候?”
尤晏翻身侧躺,闭眼抱臂,呼噜两声,“睡着了。”
“什么姿势?谁在上面?有多久?”
“……”
呼噜声像发动机。
冯师延贴着他的侧脸,那两颗褐色的小钉子因为抱臂的动作,稍微抬上来一点。
大概很多人有看见钉子就想按平的强迫症,冯师延发作了。
有点痒。
跟耳垂被拨一样。
感受全反应在脸上,尤晏起先抽抽嘴角,后来绷不住,睁眼而笑。
冯师延仿佛要给自己的强迫症完成最后仪式,趴上去,亲了亲按不下去的钉子。
“真的想过是不是?”
尤晏敛起笑,“没有!”
“我真开心。”
“……”
冯师延躺回去,这份开心加上前头的餍$足,像一床轻薄暖和的鹅绒被,很快把她哄入梦境。
“就……高中时候……你已经毕业了……说出来你不许笑我!……哎?”
尤晏才发现她睡着了,呼吸平稳,他哎一声,气流飘到她眼睑,也不见睫毛颤动。
尤晏咕哝,“真睡着了……”想到什么似的,无奈一笑。
尤晏起身拾掇自己,又湿了毛巾替她擦拭,冯师延梦中抽筋似的,睁开眼,有一瞬的警觉。
“随便给你擦擦,明天再洗澡。”
她看清是他,又松懈闭眼,含糊一个鼻音。
说是随便,也认真印了两趟。
“谢谢哦……”
半梦半醒中,冯师延闭着眼呢喃。
“……”
矜贵的富二代摇身变成服务业从业者,正在伺候一个烂醉如泥的客人。
尤晏用干净那边手轻点了下她的脸蛋,像用勺子背轻敲双皮奶,“美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