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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而恋(22)

小别的这些天沉淀成剪刀缝隙的锈渍,剪刀叉开双刃,迎接尖嘴机油瓶的滋润。

幻想的绮色变成镜子中真实的色彩,激烈而浓重地融合。

身体差不多冷却后,冯师延和尤晏才一前一后进了淋浴间。

说是淋浴间,其实只有一道浴帘做干湿分离。

那只大蜘蛛还在原来的角落。

冯师延抬头望了眼,忽然问:“它会不会向我们撒尿?”

尤晏不禁跟着抬头,“会吧,不然屁股会爆炸。”

冯师延说:“我小时候听老人说,蜘蛛尿很阴毒,跟化尸水一样,浇人身上连骨头也没了。”

蜘蛛像知道有人说它坏话,动了一下,怎么看怎么像撅屁股蓄势待发。

冯师延又被惊着,把尤晏当盾牌往自己这边拉,缩脖子想躲他阴影里。

莲蓬头哗哗流水,尤晏把头发全往后撸,抹一把三庭五眼比例完美的脸。

他说:“放心,蜘蛛尿了有巨人替你挡着。”

“也是。”

冯师延觉得合理,不再去看蜘蛛,让尤晏递身后的洗发水。

结束旖|旎的两个人,忽然谈论起风牛马不相及的蜘蛛,多少有点煞风景,好像刚才只是一场翻篇的美梦,不曾出现在现实中。

但两人目光都在彼此脸上,没有到处乱瞄,倒也挺符合当下议题氛围。

尤晏说:“你可真没良心,知道我要挡‘化尸水’眉头都不皱一下。”

冯师延让他放好洗发水,躲开水到一边揉泡泡。

“蜘蛛又不会给我面子,我就是哭也没有用的。”

尤晏笑笑没再接话,往壁架找他能用的洗发水。当看见一瓶他惯用且没拆封的,微妙的安宁降临心头。

好一会,冯师延没听见动静,回头看他在干什么。

尤晏背对着她,两手分开一个大泡泡,一边一个,五指微屈,正在发功。

冯师延忍俊不禁,噗嗤出声。

泡泡正好破了一个。

她笑得更开怀。

泡泡彻底破没了。

尤晏一副让她欠债还钱的表情,过来捉她。

淋浴间本就狭窄,尤晏手长脚长,转身就从背后拢住她。冯师延不小心躲到莲蓬头下,眼睛给泡沫水浇得睁不开。

尤晏刚涂沐浴露,泥鳅似的一身滑不溜秋,身体记忆被激活,他动|情地给她拨开头发,勾过她下巴吻她。

低沉的声音蛊惑,“还来吗?”

冯师延说:“不管蜘蛛了?”

尤晏本来半饱不饥,给她一说,想到上面毛茸茸的摄像头,意念打消大半。

两人正正经经洗完下半场。

冯师延吹干头发,尤晏已经差不多给空调凉干。

她绕起风筒的电线,说:“我突然口渴,想吃西瓜。”

尤晏从手机抬眼,放下支在床沿的腿,扒拉人字拖起身。

“那就吃。”

冯师延说:“晚上你当我的‘厕所保镖’吗?”

尤晏应得像敲锣,“当当当。”

冯师延嫣然松松头发,跟在他后面出客厅。

难得假期,冯师延和尤晏不知不觉熬起夜,她继续看一本专业书,尤晏半躺床上打游戏。

尤晏玩几盘后,无聊侧卧支颐,“书有我好看?”

冯师延正翻过一页,捻捻页脚,“东西好吃也不能一直吃,会撑死。”

尤晏:“……”

冯师延回头问:“你要睡了吗?我可以用小台灯,或者到客厅。”

尤晏翻身面壁,“你忙吧。”

冯师延又“忙”半个小时,完成今日进度。厕所需要穿过黑黢黢客厅,冯师延喊尤晏作陪。

尤晏像保镖一样少言寡语,从厕所接她出来才说:“你妈妈如果一直在那里的话,有她陪着,你不应该害怕才是。”

冯师延感觉被敲打一下,回头看厕所木门,好像那就是旧家的门,她妈妈半夜倒在那里再也起不来。

一直到上床熄灯,冯师延又轻轻扣住他的手,说:“谢谢,我一直钻牛角尖,从来没人告诉我可以这样理解。”

尤晏并不邀功,随口应过。

冯师延补充:“但我还是不喜欢起夜,影响睡眠。”

尤晏警告性地回握两下,“今晚可能不起不行。”

冯师延问他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吃的东西,她都带她去。尤晏说明天再告诉她。

冯师延还想说什么,他在黑暗中准确找到她的唇,拇指按着下瓣,不给她再开口。

木屑遇火星,火焰重新灼烧彼此。

窗帘遮光不良,边缝漏进些许路灯光,明晦不清的房间里,两道黑影或似一对剪子互相剪着,或似划皮筏艇荡江过河,缠缠绕绕,形状难辨。

直到次日下午,尤晏才能清醒回答游玩计划的问题,只有三个字:“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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