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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而恋(150)

尤立人负气上楼。

巧奶奶朝他背影努努嘴,“小气鬼,喝凉水。”

尤立人把病历复印件喂给碎纸机,打开笔记本搜索输精管结扎相关信息。

男科医院的推广占据搜索结果首位,他每看见一条相关链接,鼻腔就像多塞进一颗黄豆,一颗两颗三四五六七八颗,还是浸水后慢慢发大的黄豆,越来越窒息。

尤立人浏览几处科普后,确认一个最关键的信息:非不可逆手术。

也就是说,以后若是想生育,还可以疏通;即使疏不通,也还可以做试管,跟无精绝后是两个概念。

黄豆喷出来一两颗,尤立人呼吸稍感顺畅。

部分人存在认知误区,以为男人“咻——”出来的全部是精.子,前列腺液被忽略,输精管结扎乍一听像不能“咻——”一样,从而影响愉悦感,甚至粗暴把输精管结扎跟性无能划上等号。

结扎向来被看成女人的任务,男人突然替其承担,不是无能是什么。

男人暴露在外的部件何其珍贵与脆弱,直接奠定其家庭与社会地位,是以无法容忍任何负面词汇加在其上。

结扎,绝对No way!

虽然自己并非100%断子绝孙,尤立人鼻腔的黄豆并未全部消失。

事实上,尤晏一天不给他变出一个孙子,尤立人的噩梦一天不会停止。

忽然间,一个新的想法冒出来:会不会尤晏弄一张假单子忽悠他?

周围的确出现过小孩出国留学,因脱离父母管控,花天酒地,不思进取,最终无法毕业,找人办了假文.凭欺骗父母。

文凭造假黑产业成熟,更何况只是一张没见过的、无统一格式的病历单?

尤立人几乎肯定这种情况几率最大,尤晏这小子就想耍耍他,哪会对自己动刀?

心情稍舒。

德国时间下午五点,尤立人给尤晏打视频电话。

尤立人只看见大概天花板的东西,问:“人呢?听见了吗?”

镜头晃动,尤晏出现一个侧影,蹲坐沙发上握着手柄。尤晏玩游戏时呈现一副放松姿态,落在尤立人眼里成了颓态。

尤立人忍着气,问:“那张单子怎么回事?”

尤晏忽然笑了笑,也不看手机,让人误以为笑的是游戏。

“生日礼物惊喜吗?”

“混账东西!”尤立人骂,“上哪弄的假文件骗我?”

尤晏叹气,放下手柄转过来看一眼,“要不给你看刷卡单?或者调监控,看我躺着还是走着从手术室出来?再不行取样检验?”

尤立人嘴角抽动,试图压下最后一点可能性,“多此一举,以后想要孩子还不是得再做一次。过几年你会后悔。”

尤晏把手机拿过来,正面冲着手机。

“有谁把盲肠割了,还去费劲接回来?——对,没用的东西,对我来说就跟盲肠一样。”

尤立人:“幼稚!”

尤晏说:“我确实挺‘幼稚’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我现在‘成熟’了,想法只会更坚定,不会消失。我不喜欢小孩,更不想自己生养一个。我不是为了气你才结扎,而是我结扎不巧把你给气着了。”

结扎结扎结扎——

传进尤立人耳朵跟“阉割阉割阉割”一样,谁沾上谁太监。

尤立人咬牙切齿,又无济于事,只能咬定一个具有安慰性的答案。

他轻蔑地笑:“你就想趁我今天生日刺激我,编故事来哄我,是个男人哪舍得拿自己命根子开刀。”

尤晏幽幽道:“你不是说我不像男人么。”

尤立人:“……还有谁知道这事?别到处嚷嚷,你不嫌丢脸我还要脸。”

巧奶奶以前跟他说,大家性羞耻观太重,结婚前扭扭捏捏,闭口不谈,纯洁保守,结婚后谁家流了几胎、谁家媳妇上环、谁家男人造子无能,谁还不心知肚明。

尤晏把手机一转,刚从冰箱拿出来两瓶啤酒的路弘磊进入镜头,他举起一瓶和屏幕里的尤立人隔空干杯——

“叔叔,生辰快乐!”

尤立人:“……”

快乐不会再快乐,红事没成白事他就感谢这位小祖宗了。

尤立人挂断视频,跟信号无能,突然断掉一样。

路弘磊分尤晏一瓶,两人碰杯,瓶口白汽一起交舞。

路弘磊坐到他旁边,问:“话说回来,你到底躺着还是走着出来?”

尤晏回忆片刻,说:“腿软,坐了会轮椅。”

路弘磊轻轻咂舌,再度碰杯,“为你的勇气。”

尤晏纠正他,“自由。”

路弘磊:“为你的自由!”

自由的声音像玻璃酒瓶相击般清脆悦耳!

“虽然我对结婚生子没想法,要我去动一刀,我还真有点——”路弘磊眉宇轻蹙,摇摇头。相比他,尤晏才更具哲学派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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