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照江天一抹红(9)+番外
陆琛将盒子递给许曈,道,“赔礼的。”
许曈疑惑,“嗯?”
陆琛道,“打开看看。”
许曈依他的话打开,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他惊喜道,“梅花糕?六芝斋的?”
陆琛点头,一笑。
现在,两人坐在罗汉床上,看着中间的棋局对弈。梅花糕托重画好好放起来,许曈说,昨晚刚刚喝酒,今天又喝,对胃不好,来下棋吧。陆琛消了喝酒的念头。
陆琛执黑子,许曈执白子,这棋盘与旗子还是许曈向陆琛讨来的。
许曈看着棋局,道,“账本我已经整理好了,这江家?”
陆琛明白,摩挲着手中的黑子,道,“毕竟有太后和小皇帝。”
许曈嗯了一声,手指点着棋盘,又听陆琛说,“曈曈,专心下棋。”
灭了要换棋的念头,向陆琛狡黠的笑笑。
天气热了,许曈扇着红木扇,看着对坐的的陆琛,“哥哥,你不热吗?”
陆琛看了一眼许曈粉粉的脸庞,喉结不动声色的滚动了一下,又淡淡道,“心静自然凉。”
许曈笑笑不说话,想起自己对表哥说过的话,啧,有道理。
许曈放下手中的白子,推开阁楼的窗子,“花都开了。”
陆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对,都开了,五月雪也开了。”
“五月雪,哥哥是说油桐花?”许曈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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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曈随季翊到军营的时节,也是一个五月雪盛开的时节。许曈还记着一个山坡上种满了油桐树,这花一开,山坡像是被雪覆盖,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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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琛又道,“我打算派顾怿为巡抚,监督水利兴修。”只是这一去,或许一两年,或许五六年。
许曈有些恍然大悟道,“哥哥是打算让江丞相颐养天年?”
陆琛将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盘中,“嗯。”
许曈道,“只是长策兄新婚燕尔。”
“许他家属陪同。”陆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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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端午节,云山寺中。
年栀与顾怿前来祈福,家中老人说,无论信不信,只求一个心安。
两人一同进了大殿,上香,许愿。
顾怿看着年栀问,“夫人,许的什么?”
年栀笑道,“说出来不就不灵了。”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姐姐与姐夫真是郎才女貌。”
这是方晴,今天梳着随云髻,着藕色衣裳。一进大殿,就看到一双璧人,两人皆穿绛白色衣裳,在人群里显眼的很。
“觉夏。”年栀唤。
方晴,字觉夏。
“郡主好。”顾怿作辑。
于是,顾长策自己到后山转转,让这两姐妹好好叙旧。
方晴笑道,“姐姐,我到府中去找你,老夫人告诉我,你们来这里了。正好我也求个签。”
年栀揶揄道,“姻缘签?”
方晴红了脸,唔了一声。
“中签?”方晴不知是失落还是高兴地说。
“请小师傅解签。”年栀将签递给僧人。
方晴不好意思地用团扇遮住半边脸。年栀笑她,“害羞了。”
僧人道,“阿弥陀佛,施主且安心。”只是故作高深地说,“命里无时莫强求,望施主珍惜。”
“多谢小师傅。”方晴合手道,后拉着年栀的手走了。
两人走到这百年古树前,这红绳承载着许多信男信女的愿望,祈求平安、姻缘……
今日是端午节,人也多,也热闹。
方晴手中拿着一红绳,是年栀递给她的。
年栀道,“小师傅回答得模棱两可,觉夏,不可放心上。”
方晴笑道,“姐姐,我知道。”
方晴将红绳放到手心,合着双手,心里念道,之后将手中的红绳一抛,到了枝丫上。
方晴看着阳光正好找到这个枝丫上,满意的笑了笑。
若与君无缘,小女不强求,只愿君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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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的这边,许曈和陆琛也将手中的红绳抛到树上,相视而笑。
“哥哥,到家里去吃粽子?我和娘亲自包的。”许曈道。
自从先帝崩逝,团圆节的时候,都是只有陆琛和陆珩两人。这年端午节,许太傅将小皇帝接到府中。
“好。”陆琛看着许曈含笑的眼眸。
两人回到府中,挂的艾枝,悬的菖蒲,与在腰间系的香囊映衬。
饭桌上,一片笑声。
不就是这样吗?
得意有时,失意有时。
夜,已深。
☆、夜半事
端午已过,天儿也渐渐地热了起来。路上的行人少了,蝉声愈发地此起彼伏,人也懒了不少。
许曈坐在榻上,手中端着甜碗子,吃得正香。眼睛弯弯看着账本,盈利。
温知意家中是商人出身,许曈无心仕途,却偏偏爱行商算账。
今日午饭时,许锦道,“这天儿太热了。上朝时,喝了一碗安薷汤还是不解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