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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马线(17)+番外

等出了酒店门口,语歌的车子很快滑了过来,杜家的车也跟在了后面,杜娇倩轻车熟路的挽住晓桥,

“我送你回去吧?别麻烦靳总了。”

乔晓桥低头扣好大衣的扣子,把领子竖起来挡住脸,

“不行,我得去她家。”

一直没反应的靳语歌和杜娇倩都是一愣。

“我好多东西在她家,今天顺便去拿了。”

靳语歌想起现在搁在自己卧室抽屉里的一干零碎,扔在桌子上的电池,丢在浴室里的手表,沙发扶手上搭着挂枪的皮背带……乔晓桥在她那里住的这些日子,似乎整个房子都留下了痕迹。

不动声色的进了车里,靳语歌安然端坐,静静的等待。

乔晓桥把并不愉快的杜娇倩送上车,道了别,看着白色的车消失在夜色里。随后,怀着像一颗篮球被丢进篮筐一样欢快的心情投向了靳语歌的身边。

车开的平稳,乔晓桥似乎已经习惯了靳语歌的冷漠,伸开长腿舒服的坐着,脚尖还在一点一点。

“你怎么不去找杜娇倩。”

“嗯?”

靳语歌很不喜欢把同样的话说两遍,这说明听她说话的人并不专心。而乔晓桥也不是没听清,她只是借助这个字确认一下对方是在跟她说话。

“什么?”

“杜家的泰和,虽然不如万江,跟锦盛也差不多规模,你跟杜娇倩说,她肯定会帮你。”

靳语歌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你不会反悔了吧??!”

乔晓桥一脸难以面对现实的凄凉,换来一个白眼,才知道只是闲聊,转而放心,

“我跟她又不熟!”

靳语歌斜睨她一眼,“你跟我熟么?”

“那是!咱俩啥关系啊?是吧?”

乔晓桥嘻嘻笑着,扬了扬眉毛,一只胳膊撑上靠背,侧过身来光明正大的看靳语歌。

“你以前,不认识杜娇倩?”

“不认识。”

“你从我那里离开的当天下午才认识她?”

“对啊。”

“那就可以拖来壮胆了,还叫不熟?”

乔晓桥看着她还是笑,并不答话。靳语歌扫她,虽然还是挂着脸,可是表情很自然,不若平日那么紧绷了。

进了家门,乔晓桥似笑非笑表情怪异的站在门口。靳语歌换衣服出来,看见她杵在那,很是奇怪,

“干嘛?”

“不好意思。”

靳语歌眨眨眼睛,明白过来,满脸蔑视,

“你会不好意思?刚才不是还说,咱俩啥关系么?”

“我今天住在这行么?”

靳语歌拿了杯子倒水,低下头喝了一口,一只手背托住另一只肘端,那只透明的杯子就在脸前晃,有些细细的水雾凝在杯壁上,又聚成水流,滑入杯子里。

乔晓桥的表情变得茫然,微张着嘴,看不懂对方的情绪而迟缓和忐忑。靳语歌的脸在热气缭绕中不那么清晰,倘不是神色里的若有所思,乔晓桥真怀疑她是否听见了自己的要求。

“乔警官不是——”

前三个字,语调还是扬起的,随后,就迟疑的低下去。靳语歌停了,乔晓桥疑惑的睁大眼往前凑了凑,

“什么?”

靳语歌转过眼睛来跟她对视,目光里面纠结着很多复杂的东西,探究、不安、期待和一点若有若无的矛盾。乔晓桥看懂了,抬起手来,半托着她的脸颊,拇指贴在她眉心,沿着眉边慢慢的滑到额角,干净的脸,干净的眼神,却有一些东西,似乎开始不一样了。

靳语歌目光恢复清明,抬手把贴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拉下来,转过身走开,

“随便你。”

简单,平静,是乔晓桥喜欢的,是靳语歌希望的。不过,乔晓桥还喜欢放松和快乐,哪怕只是窝在沙发上看喜欢的电视。

靳语歌并没有看电视的习惯,她还有好多工作等着做,可是乔晓桥说,没有非做不可的工作。于是现在,靳语歌很是难得的跟乔晓桥并排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汤姆依然在孜孜不倦的追逐着杰瑞,靳语歌看着这灰色的猫和棕色的鼠,很不理解身边盘腿而坐,笑的拍了沙发拍大腿的乔晓桥到底有什么好笑的笑成这样。

乔晓桥侧过身来,环住靳语歌的腰,把头埋在她肚子上,闷笑的全身都在抖。靳语歌看看硬塞进怀里的人,看到那个卷卷毛的脑袋,长久以来想去抓抓揉揉的愿望此刻更加强烈起来,既然她觉得彼此很熟,也就不需要客气了吧?

伸手抚上去,抓了抓,柔软而丝滑,手指很容易就穿过那些卷,一点都不会阻住,天生的卷和烫出来的果然不是一个效果。

乔晓桥的笑停住了,侧起头,看着靳语歌,头还在她怀里拱着。

“好么?”

靳语歌抬了抬眉,“什么好么?”

“这样好么?”

不再说话,靳语歌伸过另一只手,把晓桥那颗卷卷毛的脑袋,拥在了怀里。从来没有过的,如此温柔。

乔晓桥弯着唇角老老实实待着,屏幕上杰瑞看着她们,挤下眼睛,打了个响指,又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段是今天临时凑上去的,我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催的我头上都长虱子了……

我觉得,大家还是放放,等我写完一口气看完多爽。

上垒

12月30日。

像每年这个时候的冬天一样,到了晚上,北风尽情呼啸着而来,让每个路人都缩起肩膀加快了步伐。圣诞之后元旦之前的这几天,人们都是兴奋而又期待的,女警官乔晓桥也不例外。这个本来很普通的冬夜,让她在此后的很多年里,每当回忆起这一天,都会沉浸在一种不可言喻的情绪里。

市公安局从中午就派了几个人到万江饭店,跟负责的人一起调试设备,布置会场,准备晚上的活动。四楼厅里换了为了迎接新年而准备的全新软装,窗明几净,连地毯都是一尘不染。靳语歌特别吩咐过,楼层经理自然不敢大意,事事上心,面面俱到。

从那天留宿过后,乔晓桥消失了一个多星期,靳语歌这次一点儿都不焦躁,忙而有序的处理着年底的一干事务。她似乎有点习惯了晓桥的节奏,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华灯初上的时候,结束了手上的工作,靳语歌端着冷掉的咖啡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繁闹的灯火。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转过身放下杯子,看看屏幕,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接起了电话。

“不会吧?真的要请啊?你为什么还不来?”乔晓桥的声音好像在耍赖,背景是嘈杂的人声。

靳语歌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食指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轻轻地划,不急不慢的应着,

“不是把场地给你安排好了么?还要我过去干什么?”

“就是这样才要谢你啊!快点来,我有礼物给你,晚了就看不到了哦?”

乔晓桥像在哄骗一个孩子,靳语歌失笑,

“什么礼物?”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快点快点,我等着你。”

停了停,靳语歌低低的应,

“好。”

隔着厚重的欧式厅门,靳语歌就听到里面沸腾的人声,几个推门出来的服务员都是炼狱走出一般的表情。跟在她身后的值班经理皱紧了眉头不屑又无奈,

“真是些粗人。”

推门进去,相当于心脏起搏器效果的音响震耳欲聋,一个只穿了警服衬衣的男警察在上面没命的抽着架子鼓。下面四十桌明显阳盛阴衰的阵容颇有梁山聚义的风格,有几桌已经用汤碗装了白酒,喝着更加的豪迈。

靳语歌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没有看见乔晓桥。当然,看见了她也不能怎样。定定神,带着值班经理朝局领导的桌子走。

口哨声尖锐刺耳,喝高了的汉子们看见冰山美人靳语歌和娇艳动人的值班经理,肾上腺激素分泌到了一个疯狂地程度。

靳语歌视若不见,面不改色。

王胖子满脸堆笑,奈何音响声音太高双方都听不到说的什么,只是笑了点头再握手。王胖子让出身边两个位子,靳语歌坐下来,应酬面子上的事情。

跟王胖子虚与委蛇了几句,靳语歌在这种过分激闹的环境里就有点待不下去。心里想不清楚乔晓桥叫她来要干什么,不好马上走了,只得偏着头,装作欣赏那听不出调子来的架子鼓独奏。

几分钟以后,灯光灭了,连人带鼓从舞台上撤走。黑暗里口哨尖叫声不绝,大家似乎都知道要干什么。靳语歌盘起胳膊,好奇的想看看热闹。

彩灯闪烁,音乐也适时的响了起来,射灯打出一个圆,照着走出来的人。

靳语歌开始没有认出来,等她看清楚那个抱着一束玫瑰的人是乔晓桥的时候,歌声已经开始,即刻就带起了群情激奋。

很意外,甚至有点吃惊,她想不到乔晓桥还有这样的一面。昂然自若,气场十足,这么多人的场面里,俨然的主宰气势。

重新谱过的新年歌,欢快动人,玫瑰一枝一枝的被从舞台上抛下来,引得众人哄抢,整个年会的气氛就被送上了顶点。靳语歌的唇角不自觉的慢慢扬起,目光随着从舞台上下来的晓桥,不错神的看她。

随着歌唱到□,玫瑰也分得差不多,最后一枝,在歌声落下的时候,呈在了靳语歌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