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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的事(22)

我打电话给宁海,手机里传出:您播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很诧异,现在移动的信号已经分布的很广,这种不在服务区的情况很是少见。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时间还早,我坐在一边,跟Waiter小姜和Max神聊起来。他们知道我和宁海的关系,也表现出从容的态度,这让我跟他们交谈的时候很放松。不过今天他俩合伙取笑我老土,用这么俗的办法示爱。不说我还想不到,小姜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跑出去到附近的花店里又抱了一捧玫瑰回来。我很少送宁海花,一方面我有点花粉过敏,再说我也不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但是我不喜欢不代表宁海不喜欢,我知道大多数女人还是喜欢这东西的。万事俱备,只欠——宁海。又打了一个电话,还是那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程式化的声音。当时钟的指针过了7:00的时候,我开始沉默下来,坐在餐厅角落里的一个布沙发上,看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去去。约好的时间是6:30,宁海一向守时,我心里有些隐隐的忐忑了。

8:00,小姜和Max分别到我面前来过一次,面前的茶几上多了这里的面点师拿手的小点心,我却感觉不出饥饿。9:00,我的感觉由气愤转变成了担忧,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老不在服务区是怎么回事?

电话不能打到她家里去,她要是在家就不会不在服务区,还让她父母担心。学校和公司都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的电话长久的无人接听。我有些恐慌,现在才发现除了手机我没办法用其他的方式联络到宁海。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情,不踏实的感觉充盈着我,让我开始坐立不安。然而我没有应对的办法,连找寻都没有方向。我决定回家里去,也许家里的电话可以有她的讯息。蜡烛和玫瑰统统扔在了餐厅,我打了辆车急匆匆跑回家。家里没人,座机的来电显示上也没有任何未接来电的号码。我颓然倒在沙发上,不安和恐惧包围了我。打开电视,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好不去想一些恐怖的可能,却发现,电视上的人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我站起来,坐下,去浴室洗澡,去卧室躺着,又跑到厨房,拉开冰箱门,不知道拿了一个什么出来,回到客厅。我在我们小小的家里不停的兜着圈子,用手机不停的播着宁海的号码。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转头看着窗外,突然害怕起那些万家灯火。11:00,宁海的手机里终于传出接通的声音,我摒住呼吸,手都有些抖。

“喂?”宁海的声音传来,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你在哪?”我急促的问。“我还在这边,出了一点事,我们的车抛锚了!我回去的会很晚!”“你怎么样?”我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车祸,不过宁海打电话的声音很大,极力压过周围的噪音,应该没出什么问题。“我没事!我很好!你别担心,早点睡觉吧!不用等我了。”“要我去接你吗?你真的不要紧?”“没事没事!不用来!你找不到地方的,这边声音很大我听不太清楚,先挂了。”

“那你小心,快点回家啊!”我用力的喊完这句,电话断了。这下我才放松下来,能稳稳当当的坐在沙发上了。低头看看手里,居然抓着一个生鸡蛋,已经被我捏破了。

15

宁海到家已经是凌晨3:00了,我听到门响,连忙从卧室里跑出来。进来的不光有宁海,还有一个男人。我揉揉眼睛仔细看看,没错,是我那天看到的跟宁海在日本餐厅里的男的。肩膀很宽,非常壮硕,脸上的线条也很硬,给人一种压力感。

那双浓眉下的眼睛里有股桀骜的神色,我对上那目光的时候,心里猛的沉了一下。

宁海拍拍我的胳膊,“怎么出来了?吵到你了?”“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你到底怎么了?”“一会给你说。这是我朋友石扬,今天多亏他了。石扬,这是乐易。”宁海略去了我的身分,这是我们商量好的,毕竟这样的关系实在不适合太张扬。

我礼貌性的握了一下手,石扬的手很粗硬,这让我很不舒服。而且他在这样的时间跟着宁海到我们家里来,足见教养不强。“我拿一份资料给石扬,乐易,你帮忙泡杯茶。”“哦。”我穿着维尼熊的睡衣,拖拖拉拉往厨房走。石扬对我的态度像我对他的一样,不屑。他根本没把我的存在放在眼里,跟着宁海往我们的书房兼客房里走。我皱着眉头看看地板上沾了泥的鞋印,把拿在手里装茶叶的陶罐又放回去,拉开冰箱拿了罐可乐,出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书房里,石扬跟宁海说话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两个人谈的还很开心。我隐隐的就有怒气上来。

踢掉拖鞋,我回到卧室里,滑上推拉门,啪的一声摁灭了台灯。一系列的动作和声音都很大,很明显的昭示我不耐烦的态度。隐约听到宁海在说些工作上的事情,还有比较频繁的道谢。拉拉杂杂又絮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听见那个有些沙哑的男声道别。宁海居然还给送了下去,开门关门几次,家里才安静下来,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看到宁海安然无事,我又想起今天的事情,之前种种期待和设想居然是这样结果,就觉得丧气。

宁海洗完了澡,进来开了壁灯,拿毛巾擦着头发。“睡了?”我不吱声,她也就没再叫我。一会儿弄干了头发,就上床来。我以为她会就这么睡了,没想到居然趴到我身上来,伸手捏着我的鼻子左右晃。“起来起来……”我没办法再装睡,把她的手拿开,回过头眯着眼睛问:“干吗?”“你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呢。”宁海用力把我扳过来,伏进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说。

“你看看几点了?早过了,说了也没有意义了。”“不行。就算过了也得说。”“石扬没跟你说?”宁海怔了一下,笑起来。“小气鬼。”我皱鼻子吐舌头。“快说快说,说了我告诉你。”“告诉我什么?”“你想知道的啊。”“我想知道什么?”宁海睁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算了,别说没给你机会哦。”说着松开手,从我身上下去拢头发要睡觉了。

“说说说,马上说。”我赶紧圈住她,清了清嗓子,“祝我们宁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我是26岁生日,不是86岁生日好不好?”宁海拖着我起来,我们面对面坐在床上。“那要说什么?”“我不要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肉麻词儿,我知道你一天到晚上班就捣鼓这个,早就玩熟了,说了也是跟人家学,闹着玩儿的。我要实在一点的,就要听七个字。”我不说话,耷拉着眼看她。“就算是实在的,我也不需要你常说,说多了就不值钱了,你也就不当回事了,不过呢,特别的时候和事情,就一定要说。好了,我准备好了,你说吧。不要问我是哪七个字,不然我把你从床上掀下去。”我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慢慢扬起了唇角,无比温柔的注视着我爱的人,把最深重的情意融在了她要听的那七个字里。“生日快乐,我爱你。”宁海满意的闭上了眼睛,给了我一个非常温柔的拥抱。“我很幸福,乐易,真的,我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能得到回应的爱情很难得。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放弃,好不好?”“好。可是我很疑惑,你到底看上我什么呢?跟你身边的人比起来,我好像实在算不上绩优股。”宁海抖了几下,搁在我肩膀上的下巴蹭着我的皮肤,我知道她在笑,“学的不少,还知道绩优股。不过呢,爱情不是炒股,不能随便买进抛出,就算不小心套牢了,大不了割肉,还有机会从头再来。一但出什么问题,我不但血本无归,恐怕连自己也得搭进去。”

“反正搭进去也是搭给我,怕什么的?”宁海没再说话,抱着我的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我一下。我等她回味完了,起身去衣服口袋里拿出那个蓝色的长条型丝绒盒子,“喏,生日礼物。”在奶油色里绒的映衬下,链子和钻石都闪着光芒。宁海保养的极好看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拈起它,提高了,让它在眼前晃来晃去。“我们乐易不是小白脸,成大款了。”听了这话我差点气的冒了烟。虽然我是女人,可是被看做小白脸也是很伤自尊的。

“宁海——”“白白的小脸,小白脸。好了好了,来帮我。”宁海看我瞪眼,马上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明知她的伎俩,不过不跟她一般见识,一边把手圈过她的脖子去把原来戴着的玉佛解下来,把新项链戴好,一边问她:“好了,现在该你说了。”“说什么?天都快亮了,赶紧睡觉!”“宁——海——?”我咬着牙叫她,两只手轮流放在嘴边呵气,作势要胳肢她。这是她的死穴,百试不爽,果然,没等我刑讯逼供,她自己乖乖说了。“我说我说,说还不行。”“赶紧的!”“我早上过去办完事情才10点,石扬说那里有个刚开始开发的景点很好,非要去。我觉得时间还早,不好意思拒绝,就去看了看。谁知道下山的时候车出了问题,陷到路边一条水沟里去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手机也没信号,急得我你不知道,我都想走路下山了。可是我俩都不认识路,万一迷路更别想回来了,没办法只好原地等了。好不容易等到快天黑了才来了个附近的山民,给人家些钱让人家召集村里的人把车给推出来的。”“那如果没等着那个山民,你们是不是就打算月黑风高,深山老林,孤男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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