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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的信物·禁忌之海(14)

作者: _惊鸿_ 阅读记录

房间的布置像一间会客厅。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通往里间的两扇房门也都紧闭着。没有人,只有门边的水族箱里亮着一盏小灯,模模糊糊地照亮了门边大丛的绿植。

我的手紧紧握着门把手,留神倾听外面的动静。不多时,就听到刚才那个少年的声音略带疑惑的声音,“这是谁的房间?”

另外的少年说:“是阿岩的。”

两个少年嘀咕了几句,又一起走开了。

估摸着他们走远了,我才小心地拉开房门朝外面看了看。走廊里十分安静,没有什么人走动,幸运的是,也没有安装摄像头一类的东西。不过,我刚贴着走廊摸了不到一百米,就听见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隔着拐角处的盆景朝这边走了过来。

我顾不得多想伸手就去推手边的那扇门,没想到手指刚碰到把手,门就从里面拉开了,我和门里那人打了个照面,那位披散着长发的美丽女郎睁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愕的神色,而我则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实在是差。女郎身后的大厅灯火通明,环形的沙发上坐了一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也许是被开门的女郎那一声惊叫所吸引,人人都伸长了脖子朝这边张望。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些人都长得很漂亮,而且衣饰华丽,一眼看过去几乎让我有种眼花缭乱的眩晕感。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那两个从澡堂一路追过来的彪悍少年也出现了,他们应该没有看到过我,但是不知为什么,那个黄褐色头发的少年看到我的时候却挂着一丝冷笑,就好像特意在埋伏着堵我一样。

我一把将那开门的女郎推回了房间里,将房门用力一带的同时抬脚踹开了离我最近的那位少年。黄褐色头发的少年下意识地伸手要扶住这少年,一个不留神被我的拳头扫中了脸颊,啊的叫了一声,神色明显地恼怒起来。在他的身侧,少年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蜷缩了起来。

黄褐色头发的少年像是被这画面激怒,抬手向我抓了过来,指尖伸出来居然是乌黑的。仓促之间也看不出是他指尖上戴着什么东西,还是特意涂了什么。我连忙避开他这一抓,抬手扭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他摔了出去。这年轻人力气虽足,但是动起手来反应却不够快,显然不是经常打架的人。

顾不得理会两个摔在一起的少年,我刚跑出一步,就觉得眼前没来由的闪了一闪,就好像有强光在眼前一亮,紧接着眼前一片昏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脚步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与此同时,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准确地顶住了我颈侧的大动脉。

脑海中一阵眩晕。我眼前所见的世界忽然失去了连续性,变成了一帧一帧黑暗与现实交错的画面。我看见了顶在我颈侧的那柄雕刻着精细纹饰的斧头,也看到了那只握着斧头的手。那是男人的手,骨节粗大,指尖处露出尖尖的黑色指甲。

我想我一定是因这莫名其妙的晕眩而产生了幻觉。人的手上怎么可能会长出这种猛兽一般尖利的指甲呢?

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叫了起来,“她的脸!她的脸!”

黑暗再度袭来,我的腿脚脚都开始发软。

“她到那个地方去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这人胆子倒是大,居然想从那里溜走。”

“那种毒素在人类的身体里发作得很快呢,上我听夜歌说不会超过一刻钟。”

“我好像见过她。”

“我也见过她,跟得明弓在一起……”

嗓子里很突然地窜上来一股腥甜的味道,压也压不住的血气令人胸闷欲呕。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十分用力地捏住了我的脖子。这是明弓吧,我记得上次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一招对付我的。只是那一次我的神智尚有几分清醒,这一次却头重脚轻,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我也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进来的这么容易了。

物尽其用

昏沉中似乎看见有人拿着一支细长的针筒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却隐约觉得这是个认识的人。随即手臂一痛,一股凉飕飕的东西顺着手臂窜进了身体,意识也随之清醒了过来。

阴霾散去,我又一次看到了贴着三叶草壁纸的淡绿色的天花板。灰绿色的窗帘将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靠在窗前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看到这个人,我心里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也许早在潜进来之前我心里就已经有了会再见到他的预感。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不得不说,一个人睡着时的样子和清醒时的样子差别真的很大。此刻的他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静静垂着,每一根锋冷的线条都透着平和,甚至还带着几分不染杂质的稚气。完全不像我印象中那个出手狠辣的明弓了。

明弓的眼睛毫无预警地睁开了。阴戾的目光中充满戒备之意,仿佛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蓄势待发,出手的瞬间便能置对手于死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眼中的戾气已经退了下去,又恢复成了惯有的淡漠的神色。

在他的逼视之下,我微妙的感觉到了一种威压。这种感觉让我有点儿透不过气来。我不甚自在地避开他的视线,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床上,白色的被单上印着三叶草的图案,温柔得不像这个男人身边会出现的东西。

“又见面了,陈遥。”沙发上的男人轻轻敲了敲扶手,似乎在提醒我注意听他说话,“我发现,有的人总是习惯性的不听话。”

我直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是第一次打架的时候他偷看过我的证件?可是看过证件的话,他就不会把我当做商业间谍啊。或者我理解有误,他根本就是借着商业间谍的说法来警告我?

“要不是阿岩把你送我这里来,我才懒得管你死活。”明弓抱着手臂冷笑了起来,“那一针解毒剂很贵不说,我还为你得罪了夜老大。”

“解毒针?”再迟钝的人也从他这句话里明白了什么,我只是没想到救我的人会是他。

明弓冷哼了一声,目光不善,“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又来了?”

我犹豫了一下。先不说解毒针的事让我欠了他一个人情,单从目前的情形看,要想顺利地找到聂行,我必须要有一个帮手才行。

“找人。”我看看他阴沉沉的脸色,补充说:“真的找人。”

“找谁?”他对这个回答明显不相信,“又找谢教授?她已经回北京了。”

“不找她。”我忙说:“我找我的同伴。”

明弓扫了我一眼,眼神冰冷,“没记错的话,你也是谢教授的助手。她的所有助手都已经回去了。”

“怎么可能?”我有点儿急了,聂行若是平安无事地离开了捷康的话是不会不和队里联系的,“我要找的是一个男人,年纪跟我差不多。个子比你矮一些,平头,圆脸,一笑起来左边脸上有个酒窝的。”

明弓想也不想地摇了两下头,“没见过。”

“怎么可能?!”我有点儿急了,“他也是谢教授的助手,他们一共三个人住在一起的。”

“一起?”明弓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反问我,“那别人怎么都回去了?”

“我怎么知道?”我回答的有点儿心虚。十有八九是聂行发现和我的联系中断之后,甩开其他人偷偷摸摸地回来找我。

“不知道?”明弓对我的回答不屑一顾,“不知道你会回来?!”

我咬咬牙,忍住了继续吵下去的冲动。我跟他谈这些可不是为了比谁的嘴厉害,我是想拉个帮手的啊,哪怕许些好处也行。只要能顺利地找到聂行。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明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冰冷,“不管你为什么来,再想走都不可能了。”

“什么……意思?”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种不怀好意的暗示。

明弓目光里带出一丝怜悯似的神情,“你知道阿岩为什么会把你送我这里来,而不是当场捏断你的脖子?”

我摇摇头,颈部却隐隐作痛,就好像身体自动自发地回忆起了那只紧抓住我脖子的冷冰冰的手。

“因为他们都认为你是我抓回来的试验品。”明弓颇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陈遥,你死之前都别想离开这里了。”

我心里微微一动。究竟这里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需要目击者用死亡来加密?

明弓看着我,冷冰冰地笑了起来,“你说,我该怎么安置你呢?”

我斜了他一眼,没有出声。看现在的情形,想指望这个人套出聂行的下落是不大可能了。通讯器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被人取走,联系不上外援,我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明弓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抬起手朝我的脑袋探了过来,像要抚摸我的头发。我下意识的向旁边闪了一下,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啪的一声响,我和他都愣住了。

虽然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想这么快就得罪他。只能说条件反射这个东西真的让人很无奈,一只突然伸到面前的手理所当然的会被身体自动理解为攻击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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