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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日常(3)+番外

讨好的语气让杨晔说不出难听的话,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在少年的对面,尽量心平气和的去说话:“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是叫阿喜吧?”

阿喜轻轻应了一声是。

“成亲以前,你可见过我?”

阿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一、一个村子,是、是见过的。”

“但我记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吧。”

阿喜垂眸,点了点头。

杨晔呼吸一窒,古代包办婚姻盛行,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想到他也赶上了这热潮。有感情的人结婚后尚且会不得善终,这样的婚姻恐怕问题会更多。

他很明确的知道他对这个少年无感,按照自己的情况,恐怕以后也很难有感觉。

倒不是因为性别,也和阿喜没有关系,这是他个人的问题。

按照他自己的原则来讲,不可能有未来的两个人,就不能给对方希望,拖拖拉拉只会耽误别人。

于是他凝眸正色,无比严肃道:“阿喜,我不知道你是出于情愿嫁给我,还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但我现在有责任和你说明白,我对你没有任何夫妻的感情,如果你心里想的是跟我过一辈子,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我是个感情很淡薄的人,或许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一个人,你要跟我做夫妻的话,会很痛苦,因为我不会作为一个丈夫来照顾你的情绪,不会给你关怀,甚至还会远离你。”

阿喜愣愣听完了一大番话,眼眶红了一圈:“你,你是想休了我吗?”

杨晔迟疑了一瞬,他是想及时止损,可是似乎忽略了这个时代似乎并没有和平分手一说,只有男子的一纸休书,吃亏的都是哥儿和姑娘家。

如今是新婚之夜,如果让阿喜离开,别人是不会管中间发生了什么,只会默认阿喜是被休了,名誉一定会受到很大的损坏。

他接着说道:“我不休你,在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之前,都可以住在这里,我不会过问,也不会干涉你的事情,如果你碰见了喜欢的人,那就来告诉我,我们再和离。”

阿喜动了动眸子,说了这么一通,桩桩件件不过是要他明白,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而已,读书人当真是惯会说,连嫌弃都要弯弯绕绕说那么一大通出来,都说读书人薄情,阿喜这一刻算是深有体会。

就在杨晔还在忧虑少年能不能领悟这超前说法其中的含义时,便听见阿喜压抑的声音:“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第2章

杨晔承认自己在对待感情上说话往往都很无情,甚至是刻薄,以前在学校当教授的时候,因为年轻皮相过人,在学术上又颇有见解,给他递过情书的男学生女学生不计其数,拒绝后,很多还不厌其烦,久而久之,他习惯的会一次性打消别人的幻想。

他知道自己因为感情阴影给不了别人什么,与其让别人不可能的幻想,长痛倒不如短痛。

话说开以后,阿喜就搬去另一间屋子睡了,少年的知情识趣,倒是让杨晔心里轻松不少。

躺在僵硬的木板床上,不怎么柔和的被褥盖着,想着同一个屋檐下还躺着个自己名义上的夫郎,便不太能睡的着。

他望着蚊帐顶子,思绪飘的很远,不知不觉竟想起了那些记忆深处最不堪的回忆。

小时候,他是被保姆照顾大的,他爸他妈都是业界传奇,各自忙碌于自己的工作,很少有在一起的时间,逢年过节好不容易聚上,两个人却都在争吵中度过,他儿时就厌倦这样的家庭环境,觉得父母不在,一个人还清净很多。

后来他大了些,到了上学的年纪,需要人照顾盯着学业,父母却舍不下自己的工作,互相推脱,两人性格都强势,谁也不服谁,为此争吵逐渐升级成了打斗,家里时常被砸的像进了贼。

那时他觉得结婚真是件可怕的事情,选择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一定要慎重,否则将是一辈子的痛苦。

在他已经对婚姻感情产生了一定抗拒恐惧的时候,他爸和他妈给了他最沉痛的一击,断绝了他对婚姻感情的任何一点期待。

十七岁那年,他爸在外面找了个女人,想要和他妈离婚,虽然两人的感情早已经名存实亡,但是他妈仍然觉得他爸这样做丢了她的脸,折了她的骄傲,于是不肯离婚遂了他爸的愿,两人彻底闹了个翻天。

杨晔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领着全国最好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回家那天,他打开房门,屋里一片狼藉,父母两人互捅了彼此十几刀倒在血泊里的场景.......

这事儿是他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即使过去了许多年,他每每想起便觉得恶寒,以至于深深恐惧于伴侣和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