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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强(27)+番外

“公约这东西也就能讲给没上战场的人听。等经历过战争的磨砺,哪怕你自己能做到亲眼目睹战友的死亡后仍克制仇恨善待战俘,抓到你的人也未必做得到。”对方的怒气值似乎因我的辩解又上升了好几个等级,刀刻般冷硬俊朗的轮廓在光影交错间显出难以名状的阴沉感,“如果不想有那一天,现在就得习惯审慎考虑,三思后行。而不是做决定前全无危机意识,让自己沦落到谁都可以随意欺凌的状态。”

……他说的很对。

以我目前这身体情况,哪怕是个Beta都能凭暴力压制住我。

我羞愧难当,脑袋越垂越低,最后埋进他臂弯为我构筑出的空间里:“……抱歉,下次不会了。”

“我只要你保护好自己,不想听别的话。”秦映南调整了下手臂姿势,让我侧着身子陷在他的怀里,将面部尽可能遮挡起来,“明白吗?”

我低低嗯了声,在信息素的环抱中愧疚又倦怠地昏睡过去。

*

我在他的臂弯里入睡。

又在他的臂弯里醒来。

意识回笼后,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尤其是被我自己拿刀割开的手腕,简直像是被二次撕扯开又缝合过,强烈的刺痛跟麻痒一阵又一阵地沿着伤口攀爬上来,持续性地切割着中枢神经。

但这还在可容忍范围内。

毕竟小时候又不是没挨过打,相当柔韧的人工合成藤条都不知道被抽断了多少根。

让我最不舒服的,是嗅觉被浓郁的消毒水味完全攻陷。

我眯起眼望着医务室雪白到刺目的天花板,屏住息伸长脖颈,不动声色地将原本枕在对方胸膛上的脑袋埋进秦映南的肩窝里。

然后我侧脸紧贴着他制服上的星月肩章,清清浅浅地吸了一口气。

……活过来了。

但这动作太像在寻求信息素的安抚。

所以面对这人意味不明的目光,我扬起眉梢,哑着嗓子给了个解释:“教官,我骨头疼,忍不住想动动。”

“治疗仪的副作用。”他冷淡地收回视线,将掌心覆到我眼睑上,“受伤越严重的地方,细胞组织催化再生时的痛苦就越甚。期间可能还会有眩晕感,所以闭上眼,再缓一会儿。”

在被劈头盖脸狠狠训斥过一顿后,这几句简直温柔得让我难以适应。

我在一片黑暗中眨了下眼,睫毛轻而缓地扫过对方的掌纹:“……好。”

覆在我脸上的五指绷紧了些,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也重了几分。但耳畔传来的嗓音仍旧是淡漠而无起伏的,像是风雨欲来前的最后平静。

“再过十五分钟。”这人低声道,“我会让军医为你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如果各项指标都已恢复正常……我们就开始算账。”

第34章 检查完毕

检查完毕

34·检查完毕

二十多页的体检报告。

我低着头假装在认真翻阅,实则一直竖着耳朵偷听旁边那位战战兢兢的军医同秦映南的对话。

虽说他俩没有上下级隶属关系,这理应是场平等交流。但随着坐在床沿的那人逐步掌控谈话中的主动权,这场沟通到最后还是发展成了类似一对一讯问的模式,气氛压抑且凝滞。

我用余光瞟了眼秦映南如常的神色,把这归为中央督查组成员的常规操作。

那人以一种冷静而客观的态度将我的每项指标都仔细过了一遍,语气不咸不淡,似乎只是出于教官身份而对学员的身体状况进行例行关心。

……薄毯下紧握着我、根本不容挣开的那只大手倒是滚烫得很。

我曲起手指,悄悄挠了挠他的掌心。

信息素有一瞬的失控。

他五指拢得更紧,警告般垂下黑而长的睫毛看了我一眼,然后才重新扭头望向军医,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字:“清楚了,谢谢。”

我非常明确地听到了军医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秦映南思考片刻,复又要求道:“开一个疗程的特级营养剂。”

“这种药物非常昂贵,一支顶得上联邦普通三口之家大半年的花销。”军医打着哆嗦小声商量,“既然身体指标已经正常,用普通营养剂就行,完全没必要——”

“你误会了,我是在为自己补充应急药品。用药记录写在我名下,费用也由我支付。”秦映南冷淡地打断,话语里蕴着的压迫感强得可怕,“还有问题吗?”

五分钟之后,七支特级营养剂连同冒着冷气的专用储备箱被一同紧急调运了过来。

军医清点完药物,表示还要去看别的病人就逃难似的跑了出去,留下我跟秦映南两个人待在这间屋子里。

“教官,你以前有没有修过古地球神话史?”我真诚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