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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睡美人(62)

送走他们,岑岁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就回房洗漱去了。洗漱完出来,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她走到客厅。

看到桌子上还有一杯奶茶没有喝。

她眨了眨眼,伸手把那杯奶茶拿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房子里的暖气太足,过了三个小时,这杯奶茶摸上去仍旧带着温热。

脑海里又想起,那只提着奶茶纸袋的手。

是和奶茶完全不一样的温度。

冰凉,又僵硬。

她转身看了眼窗外。

雪势渐大。

莫名的,岑岁又讨厌起了冬天。

讨厌起。

让他双手冰冷的冬天。

更讨厌。

不知道他给她的这份“关心”。

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那份。

岑岁的视线渐渐模糊,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她躺回床上,对着天花板,胸口却像是压着块石头似的。

心情很不好。

分明他今天还特意排队给她买了奶茶,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喜欢他,却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想要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找到他也喜欢自己的证据,找到之后——

像是尝到了全世界最甜的那颗糖。

但又患得患失。

害怕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躺在床上,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倦意和药效渐渐卷席着她的脑海,没多久,她就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后半夜。

突然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划破寂静天空。

岑岁如惊弓之鸟般惊醒,因为是突然惊醒的,她双眼还放空失焦。

接着便是闷沉的一声,隔着天花板直挺挺地传了下来。

岑岁跟条件反射似的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死死地护着后脑勺,整个人如同魔怔般。

过了好几分钟。

她动作迟缓地抬起头,眼神聚焦在一处,整个人如大梦初醒般。

耳边响起男人谩骂的声音。

极其难听,掺杂着各种生殖器官,下流且低俗。

岑岁掀了掀眼皮,抓着手机下了床,打开门的时候被室外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浑身不自觉战栗,却没回房披衣服,只是按下手机里的录音键。

隔着空荡荡的楼道,男人的声音显得清晰多了,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啜泣声和求饶声。

“求求你别摔了!”

“琪琪你躲好别出来。”

“老陈,她是你女儿啊,你怎么忍心的啊?”

“你打我就行,别打女儿。”

小区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不少人在半夜被吵醒,从窗口里抻出脖子骂了几句:“大晚上的吵个屁啊!不知道我们要睡觉的啊?”

岑岁听到住在楼下的李奶奶推开门,叹了口气:“楼上老陈又在打女儿了,真是造孽。”

岑岁面无表情地把录下来的东西保存好,然后打了110。

半夜出警很慢。

警察到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警察直接上了四楼。

没过几分钟,岑岁的手机响了,她拿着手机到了楼上。

楼上客厅里的场景和她预期的差不多。老旧的家具,地板上堆着不少碎瓷片,女人拿着笤帚打扫着卫生,时不时地抹下眼泪。

中年男人正和警察说着什么。

岑岁扫了眼,并没有看到陈佳琪的身影。

见到她来,警察迎了上来,语气算不上温顺,甚至有点儿烦躁:“你就是那个报案的?”

岑岁掀了掀眼皮,面色冷淡地回:“嗯。”

在她应声后,中年男人秒变了脸色,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你他妈报的警?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还说我家暴打女儿?你亲眼看到了?傻逼。”

警察打断他:“嘴巴放干净点!”

男人嘿嘿地笑了下。

警察重新转回头来,他把岑岁拉到一边,低声说:“闺女,我们刚刚问了,人姑娘说没被打,人老婆也说了没打人,就是酒喝多了耍酒疯来着。”

岑岁语气漠然:“我有录音。”

她拿出手机,刚准备放录音的时候,却被眼前的警察伸手盖住了手机,“闺女,有句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岑岁冷哼了声:“所以呢?”

意识到她揪着这事不放,警察叹了口气,“不是我不作为,你报警的时候说是家暴,我们——”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出警,到了这里都三点多了,人一家三口都没说有这回事,你让我们怎么办?”

岑岁盯着他,几秒后,她问:“陈佳琪呢?他女儿呢?”

“他女儿在睡觉,”警察说,“我们刚刚来的时候,那闺女从卧室里出来,人睡到一半被我们吵醒,她明天还要上课,所以我们让她回房睡觉去了。”

岑岁扫了眼屋内,中年男子一副沾沾自喜的神情,其余几位警察的眼里除了不赞同还带了烦躁,女人低着头扫着地,没有任何人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