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事,上官棠不仅脸色微变,露出几分沉重。车禹之父车直,当年确实与他情同兄弟,年轻时没那些弯弯绕绕,到算是难能可贵的情谊。然,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们理念不合,分道扬镳,如今想起,徒留遗憾。
但他不后悔当年与车直分道扬镳。车直如今下场,证明着他的正确,毕竟他家庭美满,身负家族之荣辱,考虑的远比已经没落的车家要多。
“事情,我都听车贤侄说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宜宴上提及,膳后再议吧。”上官棠面露悲痛,叹了口气道。
席间,车禹、吴良、萧如影三人递了个眼色。随后接着动筷,和上官棠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还有车禹车绯以后的安排。
吴良和萧如影听着,车家兄妹以后便留在上官家了,看来车禹是要成上官晴的童养夫了,不过见此态度,两人心下认为,至少这上官棠不是个包藏祸心的。
吃完后,车禹、吴良、萧如影同上官棠移步书房。上官晴拉着车绯去后院玩耍。
书房内,上官棠道出了他的猜测。
“此事,若老夫没猜错,应是魔教所为。”
她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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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祁水席家联合江湖其他正派,讨伐魔教天狼教。诸多仁人志士自愿出力,自发参与这场战争。车直也是其中之一。
而上官棠消息渠道广泛,听闻开始几家大门派似乎无意掺和,但席家人游说后,纷纷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态势。上官棠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定有什么利益牵扯。
上官家族虽然收藏诸多武功心法,但族中子弟不丰,武功出众者更少,他为家族发展考虑,当时只象征性地出了些物资补给。他也劝过车直,多为自己和家人考虑考虑,然对方一身正气,心中道义先行。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过后,结果却是不欢而散。
那战过后,车直又开始四处行走江湖,与上官棠渐渐断了联系。没想到今日见了车禹兄妹,才知昔日旧友已然故去三年之久。
“车兄为人慷慨正直,好气任侠,并无什么大仇家。我猜,是魔教死灰复燃,报复车兄。我记得,当年天狼教中确实有用毒高手。”
上官棠回忆起当年战后的情形,现在仍然令他不寒而栗。正派的胜利,是以惨重的伤亡换取的。上官家的人手负责战后清理,弟子们颤抖着掩埋一具具腐烂到面目全非的尸体,这些人都中了一种极为霸道罕见的毒。
后来席家召集参战门派幸存之人,约定讨伐魔教的战况绝不可再向后辈、外人提及。所以,现在的江湖之人大多对魔教一无所知。
吴良和萧如影听后,心中道了声难怪。二十多年前,文焕章还在宫外野蛮生长,他掌握的情报网也不过才活动了六七年,对江湖的掌控也不深,自然打听不到关于魔教的秘辛。
事情到这儿,脉络已经很明显了,若真是魔教东山再起,他们至少已蛰伏了三年之久。要是重出江湖,势必掀起一阵狂风骇浪。
在场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武林大会。这不就是绝佳的搞事机会吗?!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
上官棠站起身来,皱着眉背起手:“此事老夫得告知席家,虽然尚未有定论,但事关重大,需得早做打算。”
随后又看了看车禹,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满脸阴郁和恨意,不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贤侄……也怪我当年劝不住车兄,我愧对……”
“世叔别这么说。”车禹抬头,打断了上官棠的话,“我明白,这是父亲自己的选择。”
上官棠怔了怔,眼睛似有湿意,转而朗声道:“好孩子,好孩子。”不愧是车兄之子。
几人说完后,上官棠还请吴萧二人在府上留宿,吴良和萧如影两人婉拒了他的好意,只道还有要是在身,明日便启程了。
两人把车禹兄妹约出来,做了最后的告别。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萧如影问。
车禹看着这两人关心的神色,也泛起离别的不舍。明明是萍水相逢,他们两个却给予他和妹妹无条件的善意,此番恩情,车禹永远铭记于心。
“不必担心我们,上官世叔愿意庇护,我自当强大起来,迟早有一天,我会靠自己得到我想要的。”车禹目光灼灼,难得多说了许多。
吴良也道:“行,小子,等你抱得美人归的那天,嗯?”笑着,朝上官宅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你!怎可胡说八道,坏人家姑娘名声!”车禹想起自己小未婚妻的笑脸,涨红了脸。
吴良无辜地耸了耸肩,手里折扇挡住脸轻笑。
萧如影也笑起来,蹲下身揪了揪车绯的小脸,又嘱咐了几句,才起身道:“好啦,车禹,绯绯,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