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来日方长,总归是要争取的。吴良心里叹了口气,哑声回道:“嗯,我也承诺一切。”
虽是不同的情感,大抵殊途同归吧。
萧如影开心地收回手,在床上翻了个来回,像是偷吃了蜂蜜的□□熊,嘴角疯狂上扬。
就是很开心啊,莫名其妙的行为,莫名其妙的话,莫名其妙的心情。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了,她当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有自己的,也有对方的。有什么说不清到道不明的心意,渐渐变了质,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只是心里痒痒的。
第二天,两人恢复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吴良洗漱回来的时候,昨天那个小姑娘已经在给萧如影梳头了。他忙坐过去看着,想借机学习一下。
小姑娘绯绯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讲述她哥哥有多么多么好,看着比昨天活泛了些。
“姐姐,阿兄只是太担心我了,你们不要生他的气好不好?”
“嗯。”萧如影笑笑,忽然抬眼看了看吴良,说,“我哥哥对我也可好了。”
小姑娘看了看萧如影,又看了看吴良,撇撇嘴,“你们一点也不像。我知道,肯定是家里不同意吧?我会帮你们保密的。”
绯绯的话,竟让两个人都红了脸。嗯,确实有了假戏真做的味道。
她跑不掉的
*
船上的日子并不平静。第三天的时候,车禹忽然晕倒,浑身抽搐,车绯吓得六神无主,连忙翻开包袱把药喂给他,人直到夜里才醒来。
这事儿把船上的人骇得不轻,甲板上的人纷纷离这兄妹俩远远的,生怕沾染上怪病。连商队的管事也面色不佳地询问他们,怕人死在船上担责。
萧如影和吴良早就掺和进这兄妹俩人的事,此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跟管事打点了番,暂时先把车禹带回他们房间里,从车绯口中了解了他们的遭遇。
车家兄妹来自江湖上一个没落的小门派,车父便是掌门,到他们这一代,传人只剩车禹这个亲儿子,三年前,车父被人所害,车禹中毒,车家只剩两个半大孩子,远亲旧友都渐渐疏远。兄妹二人便收拾全部家当,四处寻医问药。
而今,银钱用尽,车禹的毒只寻到勉强压制的药,后来一位车父旧友给了信物,引荐他们到澹州找神医李洵。但看这情形,药已经快失效了。
往后几日,车绯日日寸步不离守在哥哥身边,小小的人儿,眼睛哭得肿成核桃,甚是可怜。吴良和萧如影看在眼里,心情也跟着难过,只盼着快点抵达澹州才好。
吴良想到还在深宫里的上官雨芝,迟来的愧意快要淹没他。自己在宫里时,整天嘻嘻哈哈逗皇后开心,以为这样她能好过些,也算为她做点什么了。
出了宫,脑子里紧绷的弦松了,他又开始想那些情情爱爱,找解药也就是回现代的任务,他全然忘了,这是一个生命的挣扎,一个家庭的希冀,甚至对于整个大齐,都是极为重要的事。
这从来不是一个游戏世界。五年,吴良,你全都忘了吗?抚上心口的疤痕,看着那兄妹二人,胸中五味杂陈。
船一靠岸,吴良背着又一次昏迷的车禹,萧如影则牵着车绯,飞快地下船,租了马车直奔城中医馆。可路上向车夫打听神医,却没得到什么消息。
车绯听着,更加焦急。他们辗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又遇到好心人,眼见着阿兄就要有救,可这时却没有神医的消息了,八.九岁一个小姑娘,已然承受不住这种打击。
萧如影把车绯揽在怀里安慰,又抬头看看同样一脸凝重的吴良,无知无觉的车禹,整个马车都弥漫着一种悲观的情绪。
“绯绯,你要是信得过姐姐,给我信物,我再去帮你打听打听。”萧如影道。
车绯连连点头,自是答应,哥哥姐姐一路上照顾他们良多,就靠她自己,阿兄绝对救不了了。
如此,吴良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医馆,萧如影开始四处打听神医所在。
医馆大夫诊过脉,面色一变,皱眉道:“这小哥身上的毒已经漫入骨髓,他吃的药已经压制不住,现在也就是吊住了一口气,我医术不精,看不出是何毒,只能施针维持此状,最多三日。”
“三日内,没有解药,他便保不住性命。”
吴良心里一沉,车绯僵在旁边,说不出话。
“大夫,您当真没听说过神医李洵?”吴良又确认了一遍。
大夫摇摇头:“我在澹州行医五年,从未听过此人名号。”
这下,吴良也觉得希望渺茫,咬咬牙道:“那……烦请您快快施针,能保一日是一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萧如影回来了。吴良立马站起来迎上去,还没开口,就见萧如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