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总不能让太妃白跑一趟不是。”文焕璋心思一转,收了气势,又对吴良说,“今日朕做主,你受何人打压,但说无妨。”
文焕璋看这小太监上前来,竟也觉得莫名亲切,有种相识多年的错觉,他皱了皱眉,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上官雨芝的意思,文焕璋本不相信,他们两个总是意见相左,以往还会争执一番,可今时今日,文焕璋总想顺着对方去了,毕竟很多时候他们只是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上官雨芝并非是错的。
只是,看见这小太监,他忽然也信了上官雨芝的猜测,觉得萧太妃为此人倒戈不足为奇,吴良很难不让人喜欢呀。不光如此,他还很乐意成全他们,毕竟先帝不是他生父,晚年还荒唐地纳了萧太妃这么个小姑娘,现在人家想找个伴儿,文焕璋就当弥补皇室的亏欠了。
吴良心中乱成一团,好端端的这男女主角怎么思路都跑偏了?也不知道萧如影会不会介意,但都说到这份上,他现在骑虎难下,要给他做主,这该怎么回话?
哪个狗仗人势的打压他吗……吴良低垂的睫毛颤了颤,眸光冷冽了一瞬,不自觉咬了咬唇。
别说,还真有——害死原主的那个狗东西,吴良穿来后在他手底下熬了一年,那人调到了御马监升做管事,换了个地方耀武扬威,哪还记得曾经有个挥之即来、任打任骂的小太监。
要说么?吴良只犹豫了一秒,就坚定了要让那家伙付出代价的想法。虽然皇帝处置,那人定会很惨,但罪有应得不是吗?这里不兴现代法律那套,就让他倚仗的阶.级特权,教教他下辈子该怎么活吧。
“回圣上的话,奴才曾认过个师父,叫李全。奴才每日尽心孝顺,得来的银钱全孝敬他,他却动辄打骂奴才。后来奴才撞破他每月偷偷昧下膳房酒窖的酒,监守自盗,他便要打杀了奴才。”
“奴才只剩一口气儿,被丢进河里,好在奴才争气熬过来,回了御膳房。他见自己失手,便威胁奴才说,若告发他,就让奴才做替罪羊,又变本加厉地欺压奴才。后来他调去御马监做了管事,奴才这才摆脱了噩梦。”
“皇上明鉴,奴才非是不想告发,助纣为虐,只因这李全成了御马监管事,随时能要了奴才的命,奴才日日谨小慎微,惶惶度日,若非有幸得太妃娘娘赏识,得见陛下和皇后娘娘,怕是至死都没机会报这仇怨了。”
吴良说得凄惨,实际内心没什么波澜,过去这么久,伤痛已经化成身上的一道道丑陋疤痕,他看过也就置之一笑。那狗东西也不值得自己日夜忌恨,平白毁了心情。
“岂有此理!”文焕璋却异常愤怒,按说这种事宫里太常见,不会引起他什么情绪,可此时他就是觉得这李全目无宫规,欺人太甚,吴良这么个乖巧讨喜的徒弟都能狠心下黑手,这还是人吗?一旁的上官雨芝也是差不多的反应,拉下脸,愈发显得气质凛然。
而萧如影则更甚,她没想到吴良经历过这些残忍迫害,他这么个怂怂的小废柴,是怎么习惯了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生活啊。而且,萧如影有些生气,莫名的不爽——为什么要皇帝做主,她好歹是太妃,昨晚怎么不告诉她?作为朋友,她定会给吴良出了这口恶气。
“此事朕不会姑息,陈安康——”文焕璋吩咐,“你交代人去办。查清这李全都还犯过什么事儿,处理了吧。”
陈总管应下,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吴良,看来以后得交代他的人仔细着点,别得罪了太妃娘娘和她这位心尖儿人。
“如此,太妃可满意?”文焕璋看向萧如影,也是在问萧如影是否向他们“投诚”。
他们这么热心地给吴良撑腰,难不成是知道吴良其实是创造他们的作者了?也不像啊。萧如影则瞟了眼吴良,虽然不懂帝后这波操作深意何在,但能给吴良出气,她自然是满意的。于是点了点头,真心实意地谢过帝后。
见此,文焕璋和上官雨芝相视一笑,都露出了达成协议的笑容。
吴良:不是,没有,他家娘娘还什么都没明白呢= w =
吴良看再聊下去也聊不出什么了,还可能会被帝后二人套话,于是退回萧如影身侧时,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袖,使了个眼色。
萧如影收到,如蒙大赦,可算能回去了。就立马开口道:“既然陛下来陪娘娘,哀家也不好多留,现在便回去了。”
出了凤仪殿大门还没两步,萧如影就一把拽住吴良的手。“你……”她皱着眉刚想质问,就见吴良一张脸涨得通红,连忙挣开,打断她,“别!娘娘,咱回去说,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