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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286)

万幸要憋死之前,她在他耳边又是轻轻一个字。

“走!”

慢慢推开柜门,他抱着她滚出去,落地翻身爬起,蹑手蹑脚溜出外面,这才大透了一口气。

随后就是穿过楼道跑下楼梯跳出门洞,一步不停往前跑,终于回到车前。

圣母保佑,没有别人。项华文还在屋子里兜圈,他赌中了。

但这还是第一轮,不算赢。

连忙拉开车门把苏平安摆进去,系好安全带。安全最要紧,有安全才有命。

这时候他心突然别别乱跳,不好的预感。强压住心头的慌乱,自己也上车。果然,后面脚步声喋喋哒哒。

追兵来了!

上了车就是他厉害,不管三七二十一,打火踩油门,走!

然而开出去又懊恼了,前面路不对!怎么办?调头!

风险很大。项华文手中有枪!但总要拼一拼,要么死要么活。

总算这个人还有最后一点良心,到底没有开枪。但想起他介绍这个黑诊所给自己就没安好心,又恨的牙痒。

车狂飙,可惜烧了一晚油,只够开到船埠头。

也够了,过了埠,打车也能回去。

可万一项华文贼心不死,回头想想又起杀心,赶到埠头拦截呢?

怎么想都不妥。可也只能赌命了!

好在运气不错,天亮埠头就有渡船,连车带人上船。就是渡船要等人齐才开,他坐在车里心急如焚。旁边苏平安面白如纸,但离得黑诊所越远精神越好,眼睛瞪得滚圆,直勾勾盯着船边。

船边是买早点的摊贩,蒸笼热气腾腾,透出阵阵食物芬芳。

还没吃,就闻着香气,苏平安肚皮里的妖怪都要打起来了!

她目光执着,看得小贩心惊肉跳,怯生生打招呼。

“先生,小姐,烧麦八角一客,实惠!”

刘仕廷囊中羞涩,面红似火。万幸杂物箱里还有一只零钱盒子,七零八落凑了几块钱,买了三客烧麦。

递给苏平安一笼,正要叫她吃,突然想起她才动了肠子,怎么能吃东西?

手往回抽已经来不及,苏平安看透他的心思,劈手夺下烧麦,塞进嘴里,连嚼都不嚼,直接吞下肚。

滚烫的烧麦,她吞药一样吞下去,一口就是两只,两口四只,左右开弓一笼就没了。刘仕廷吓得人都傻了!

这一傻,手里剩下的烧麦也遭了秧。等回过神来伸手去夺,哪里还来得及,三客十二只烧麦都进了苏平安的喉咙。

“你怎么……要死的啊!”他急的不行,眼圈发红,脸胀似火,话都说不整齐了。

千辛万苦把她救出来,结果吃烧麦塞死了,多冤枉!

苏平安干咽两口,把塞在喉咙口的烧麦咽到肚里,连气都不喘,直接冷冰冰开口。

“死不了!我还要吃!”

说罢,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又盯着买早点的小贩。

刘仕廷看看她,再看看小贩,慢慢明白,她可能是真死不了,而且真还要吃。

可他,是真没钱了。这连过埠的船票都还没买呢,这一趟大概是要坐霸王船了!就说ICAC办公,公务需要!

咦,天天抓贪腐,结果到头来也逃不过以权谋私!

第403章她自有主张

刘仕廷把苏平安 带回了家。

当然不是 刘家那个老宅,他现在租住一间公寓,60尺,装修中古但保养得很好。女主人亲自匍匐在地给地板打蜡,十多年过去,地板还亮晶晶的。若不是儿子移民带老两口子出去,也不会把心爱的屋子出租。他也是得刘家旧友保荐,才租到这样干净清爽的屋子。

他是个仔细的人,这屋子里满满都是旧主的爱,不忍糟蹋,总是小心翼翼对待。周三周五都有本地帮佣过来打扫,把地板擦的光可鉴人。

可今日是顾不得了,他抱着苏平安开门冲进去,满是泥沙的鞋底全印在地板上,一路狼藉。

及至进了卧室,把人放到榻上。他才长吁一口气,摇摇晃晃回去关门。

回到卧室,他就觉得天旋地转,一晚的担惊受怕吃苦受累这一刻都涌上来,他两眼一黑,扑到在榻上。

昏迷之前,伸手抓住苏平安的腕子,紧紧扣住。

这一睡,就浑然不觉时间流逝,直至电话铃声把他吵醒。

电话这东西,自发明之后惠及世界大众,提供了无数方便的同时也使人受到很大拘束。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中间连着一根电线,你便是大罗金仙也逃不出这夺命连环CALL。

刘仕廷醒过来,刺耳的电话铃声尖刀利刃一般从耳朵里扎进去,搅动脑汁,头痛欲裂。

他要把打电话的人活活掐死!

忍着头痛,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五指紧扣掌心里死死攥着一只白皙单薄的小手。因为攥得太紧,这小手被挤得有点变形,灰败色一点血气都没有。

要命!他连忙撒手掼开,随即又抓起,用两只手搓,想搓一点热气出来。从手掌搓到手腕子,抬头一看,看到苏平安雪白的小脸,纤薄的身体,被他挤在单人榻的角落。

她一动不动,面无血色,他的心就揪起。

伸手揭开裹着的外套,包着纱布的肚皮缓缓起伏,万幸,还活着。

真是命大!

他还想多看两眼,多怜惜一番,可是房间里夺命铃声此起彼伏滔滔不绝。低头咒骂一句,翻身下榻,一把抓起电话。

“谁?”恶声恶气,恶形恶状,再无半点文明气。

电话是下属打来的,问他为什么还不来上班?有几件案子都要他过目,上方也来问过几次。可他不来,他们做不下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案子!上司!下属!工作!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做!连忙表示自己刚才有事要办,马上就回去。

挂了电话回头一看,又为难,他走了,苏平安怎么办?

她身上有伤,黑诊所乱七八糟弄了弄谁知道有用没用,还是送医院保险点!

不行!送去正规医院怎么解释她身上的伤?

以及,去了公开的地方,她不就暴露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留住她?

留住她?他为什么要留住她?是啊,他为什么把她带到自己住的地方来?他和她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便是为了救人,那也应该送去医院。

应该去医院,去医院才对她好。

不,不去医院!去了医院她就从他手里飞走了。

他满脑子胡思乱想左右为难,正想得天人交战不可开交差点精神**之际,电话铃又响起。

他糊里糊涂接起,还是下属,告诉他到了以后直接先去处长办公室一趟,上方找他好多次了。

刘仕廷连忙答应,放下电话伸手摸了摸苏平安的脸。

她的脸凉凉的,比正常人温度低,但总算不再是冰冷的。

抿了抿嘴,他抓起电话,伸手想拨,试了三次,还是没拨出去。

为什么要送她去医院呢?他有必要这么好心?把她救出来已经仁至义尽,何必还要贴心服务送到底,他又不欠她。

相反,她可欠着他们刘家。

她命这么大,中了四枪都不死,一定是死不了的。死不了也不能让她太痛快,受点苦也好。

慢慢放下手里的电话,他站起身,解下领带,拉起苏平安的双手捆在榻头,然后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去。

客厅里挂着一幅油画,蒙着玻璃框,路过的时候他被自己的样子吓到,蓬头丐面两眼通红满脸油光,简直像鬼。连忙窜进浴室痛加涤荡,洗心革面,出来换上一套赶紧的衣裤,吹干头发系好领带,穿袜穿鞋。收拾整齐之后,回头深深再看单人榻上一动不动的苏平安一眼,转身离去。

把门反锁好,他推了几下,这才下楼去。

他脚步声远去,单人榻上的苏平安就缓缓睁开眼。

睁开眼,身子不动,她先挣了挣手,挣不开。挣不开也不急,举着两只手抬头看了看。

卧室不大,装修简陋,中产阶级的屋子,在冷艳高贵的小邪神眼里,这就是穷人住的地方了。

这是那个刘仕廷的家?不像!

仙姑自认眼光毒辣,看人很准。刘仕廷有富贵气,是个货真价实的少爷,不是中产价级出身。

那这是他的藏娇金窝?更不像了!

这中古装修,除非他藏得是一个老娇娇。

猜不出屋子的来路,她索性就不猜了。肚皮里只装了十二只烧麦,没力气花脑子想这些杂七杂八。

又是一次从死到生,又落在一个对她爱恨交加的男人手里,她理了理思路,发现自己目前的处境还算乐观,人身安全也不成问题。

虽然刘仕廷走之前**了她的双手还反锁了大门,但这恰恰表示他不知她的底细,也没有伤害她的意图。

因为基于仙姑轮回几世在男人手里挣扎求生的经验,想要让她吃苦受罪的男人才不会这样“温柔”待她。

比起用利刃割,用烈火烧,用深水溺,用寒冰冻,仅仅只是领带捆手反锁大门,可不就是温柔了么。

这样很好,像他这样年轻英俊贵公子就应该是文明温柔的,若是像那些蛇蝎心肠一样的男人那样,就一点也不可爱了。

他用领带捆她的手,反锁大门囚禁她,这也很好。因为若只是一味的温柔,虽然可爱但未免无趣。有一点小小的嫉妒之情和反抗之心,加上一点无伤大雅的**手段,也是一种不错的调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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