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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人生梦(41)

但跳楼自杀终究是个丑事,所以即便心里憋着气,宋家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忍而不发。

可忍着不发不代表不记恨,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还不必等到八年呢,五年之后宋家就杀回来了。把当年跟宋学礼自杀这点陈年烂事都给挖了出来,细细翻检,要寻一个究竟所以。

这一寻就寻出许多人和事,茶末自然也跑不了。

然而当年她和宋学礼那点事实在很淡很低调,以至于并没有留下许多线索痕迹。她的出现大多是在那一桩黑老大为红颜出头的案子上,跟着别的男人。乍从表面上面起来,似是宋学礼纠缠她,茶末却是无意的。宋学礼虽有一些潦草的随笔速写中有对茶末爱意的倾诉,但也没有确切证据说明两人是好过的。

但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宋学义为调查哥哥死因拜访过宋学礼的要好同学,就在某位同学的旧相册里,他意外找到了这一张摄下宋学义和茶末两情相悦的照片。

因为年代久远,照片的原始数据已经洗了又洗,绝不可能恢复,只有这一张留在相册里的纸能证明曾经这两个人确实有过交往。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张照片,宋家人终于清晰的看到究竟谁才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

就是这个面目有些模糊,笑盈盈看着自家宋学礼的女人。

这个女人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哪里人士,做什么工作,家里什么情况,等等等等,却依然是一无所知。

当年他也曾倾全力向那几个涉案的人施压威逼,想从中敲出这女人的蛛丝马迹。哪里晓得这个往日里黑心黑肺黑肚肠的黑老大,对这一个红颜知己倒是那般有情有义,硬是自己抗了也不肯吐露半分。

也有扛不住的却也只是说些云里雾里的话,哪句真哪句假都不知道。一开始他以为是诓骗他,后来寻究下去才明白,原来这些男人压根就不知道这女人的底。

她就跟照片里一样,只是一张模糊的脸,令人捉摸不透。

当年涉案的一干人等,宋家人也都整治的差不多。唯独还遗漏下这一抹模糊飘渺的笑颜,埂在宋学义心头整整三年。

这一块老埂,今儿个却活生生的颠跳在自个眼前。

一看到那张脸,刹那间就跟眼前一直蒙着的纱布被人猛的掀开,原本模糊的面目一下就都鲜活清晰起来。

没有错,就是她,原来就是她。

看着这张脸,他仿佛瞬间就穿越了时空。

在那暗暗的酒吧里,他就坐在那儿,端着酒杯,侧着头,和颜细语的跟她说话。她就那样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眉梢眼角带着风情。胳膊还是那样白,眉眼还是那样俏。

原来是她,原来是这样一个女人。

小跑车门砰一声震上的时候,一切梦幻都消失了。

八年的时光压下来,什么都变了。

宋学礼变成了宋学义,十九岁的愣头青消失了,只剩下二十七岁一条不完整的灵魂还杵在广场上梦回。

空气中栀子花的香气还在,但那一张鲜活的脸那一抹飘忽的身影却已经消失,跟着另一个男人消失。

她到未曾有变,却也有变。还是那么风骚招惹,笑意吟吟,勾三搭四,只是身边的男人永远不同。

阿礼呀阿礼,你是发了什么疯着了什么魔,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去死?

父母兄弟,大好前程,万贯家财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你死了,她却好好活着。百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逍遥自在游戏红尘。

她可曾为你伤心?可曾因你懊悔?可曾为你流泪?

你到底为了什么?

不值得,真是不值得。

王少爷的车牌太霸气别致,一调查就能顺藤摸瓜。这一摸瓜,就摸出个大西瓜。原来这里边不光扯着王霸之气的55555,还扯着跟自个称兄道弟运筹帷幄的朱三太子爷。

嘿,这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她招蜂引蝶狡兔三窟一踩就踩两只船的传统好习惯。这一勾搭就是一窝,真不知道她是蠢还是仗着艺高胆大,专吃窝边草。

难道就不怕奸情败露,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八年来,这妖孽的本事见长,胆子也越来越肥,越发猖狂起来。

八年了,阿礼死了八年,孤苦伶仃在坟头里躺着受雨打风吹。八年了,阿礼死了八年,宋家没有一刻能忘怀失去了这样一个长房长孙。八年了,阿礼死了八年,他这个双生弟弟就不完整了八年。

这八年来,活着死去的只要跟这事有关的人,没一个活得痛快。

唯独只有她,只有这个罪魁祸首,依然逍遥自在的游戏红尘,丝毫不知悔改。

这样一个女人,难道还指望她会为了阿礼后悔伤心流泪?做梦去吧。

只怕她这八年来没少嘲笑这个为她轻生的年轻人,指不定还当个笑话,当个谈资,当个可以炫耀的资本。

阿礼,太不值得了。

你死的不值得。你付出了生命,可这女人却什么惩罚也没有得到。不光没有惩罚,鬼知道这八年里,她还又搞了多少个清纯少男,伤了多少颗纯洁爱心,惹了多少风流债。

这样的妖孽,真是天理不容。

望着照片上笑意盈盈的茶末,宋少爷只觉得这个笑里充满了讥讽和挑衅。

这一位呢,脑补也不比王少爷差。他还鸡血上身,正义附体,苦主代言,胸中一腔怒火那是义愤填膺。

手里握着玻璃杯捏的嘎嘎作响,面对着照片里年少青春天真无辜永远十九岁的哥哥发誓,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等了八年,找了八年,如今祸首就在眼前,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更何况这眼巴前还有两位有分量的受害者,期间又有如此狗血的纠葛,不利用一下岂不对不起这妖孽那一身招风惹事的好本事。

宋学义冷笑阵阵,磨刀霍霍。

这第一刀自然是要让妖孽现行,将其罪孽昭告于天下,让天下有识之士以及其他苦主一起来讨伐这个罪魁祸首。

宋学义公子的第一刀,就是一个鸿门宴。

S市朱理是主,为他这贵客摆了许多豪门宴,招待的那叫一个周到。作为客,于情于理他也该回请一下,表表心意。

这不,他就来了一次回请,但不是只请朱理一个,而是请了他和他的那个小集团。

朱理不疑有诈,欣然应邀。座下那一干妖魔鬼怪自然也捧场,小太子的事就是大家的事,给太子爷把场面那是本分。

宋学义的回请还是在山海关,一则地方别致,二则没有闲杂人等。他虽然要挑弄是非,但也犯不着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风流案,总还是少点人知道的好。

请客的和做客的都按时按点到,因为不了解宋学礼的脾气秉性,一开始大家都有点端着放不开。亏得大美女陈圆圆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牵线搭桥,将气氛挑热,这才逐渐入了佳境。到底都是二十六七的年轻人,抛开了正事也就那点吃喝玩乐的事,倒也有许多共同话题。

和那天一样,吃过喝过,气氛酣熟之后,大美女就功成身退,留下私人空间给这些公子爷们。

这屋子里六个大老爷们,酒也都喝的差不多,架子也都放开了,性子也渐渐熟了,聊着聊着自然就聊到了一些私人话题。

男人聚在一起总免不了谈女人,正事不能谈,谈风花雪月总是最保险的。

女人是男人的锦上花,缺不得。

说起女人,这在座的都是一把好手,尤其是朱理这一伙,那真叫一身的风流债。随便拎一个出来,那风流韵事将一天一夜都不带重复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你一段我一曲的讲荤话。宋学义听着听着,却幽幽叹口气。

他一叹气,旁人自然要多问一句。

“宋,好好的说女人,怎么叹起气来?难道你有搞不定的?”

这真是问者无心,叹者有意。

有人问,宋学义自然顺杆爬。

“搞不定的多着呢。别人看咱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女人好像信手拈来,可谁又能知道有些女人还就是我们这样的也搞不定。”他话里有话。

他这话一出呢,在场的那都有各自的感触。

朱理含笑不语,眼神里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散了大半,心里自然是想起来那一张好人卡,郁结不散。

王谋谋则有点心虚,偷偷看朱理一眼,又有点小得意,但也泛上来几许烦恼。这人是在他手里了,可烦心事却也接踵而来,他也头大的很。

至于程可乐柯豫章和李大头呢,则面面相觑,彼此都能从对方眼睛里读到那一个搞不定的女人名字——茶末。这一个妖精,神龙见尾不见首,如今还折磨着他们一伙,阴魂不散,果然难搞。

他们几个都不说话,宋学义呢还在那儿自顾自的往下叹。

“说起来,我还真有点怕女人。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伤男人的,那就是女人。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家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一门三兄弟有两个都载在搞不定的女人手里。”

他说起自家的糗事,朱理心里就咯噔一下。他是打听过宋家的,自然知道宋学礼当年那点事。说起来这属于宋家的丑闻,按理他宋学义不该在这种场合当个闲谈说出来。

可现在他要说,他也总不能捂住人家的嘴不让说。再说了,这宋学义可不像是个喜欢拿自家丑闻当闲谈八卦的无聊人士,这为公子这当口提起这个必然有什么用意。但到底是什么用意,却也一时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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