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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换流年(99)

一日,府外突然有人来递帖子,说是京城来了人,要求见杨府小姐。

下人立刻愣了,以为京城又有什么赏赐来,急忙跑进去把帖子给杨老爷杨老爷一看,大惊失色。

却原来这帖子拜名是南平郡王,虽说自己家来过王爷,来过皇帝,来过太子,也不稀罕一个郡王了。可这几个月是怎么回事?怎么赶着这批皇亲国戚往自己家投奔?到底出了什么事?

虽说是郡王,可到底也是大人物。也不知道自己女儿是怎么认识上,杨老爷差了小厮去里面通报一声,自己出门迎接。可到了外面,却只见到一辆小车,两个衣着朴素的随从。排场不说小简直寒酸。

见了杨老爷来,车里人也不下只有仆从上来,给杨老爷作揖。

说不是主人怠慢,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只求能面见杨小姐详陈。

杨老爷这下越发不解了,这到底唱的是哪出?他家女儿虽说不得多金贵,可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姐,怎么能随便见个郡王?

仆从急忙又作揖,说不是郡王亲自来,是家里的女眷要见小姐,有要事面陈,希望杨老爷给个方便。后来,车里人唤回了仆从,说是让杨老爷过去亲自看,真的是女眷。

杨老爷心想唐突,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车子进到里面,然后招呼管事的婆子去接待。

果然车里下来两个女人,期中一个显然是宫里的姑姑,虽然穿着寻常衣服,但那股做派还是掩不住。另一个则穿着披风大犛,从里到外遮得严实,但从步态中也可以看得出是个女眷。

那姑姑扶着那女眷过来,并未行礼,只是朝杨老爷略为躬身一下算是见礼。

杨老爷拱手作揖,知道是这恐怕也是个皇亲贵胄,只是这般低调隐秘而来,只为了见自己女儿却不知为何?

管事婆子受命,带着两人去后院见杨波。

得到小丫头的通报,杨波也很诧异,不知道韦若彤的家人要见自己做什么?

穿戴整齐后在自己屋子里等着。

管事[婆子带人到门口小丫头就进来通报。

那姑姑扶着那女眷到屋里,就亲自关闭了门窗,搞得神秘兮兮的。

杨波和银屏面面向觑,不知道到底什么大人物来了。

等那女眷将大鼇脱了一看,杨波惊呆了。来的竟然是宁国公主。

公主穿了寻常的衣服,梳了懒髻,一点簪鈑都不戴,清汤寡水的站在她屋里。更令人诧异的是,即便是宽大的秋衣也掩不住她隆起的腰身,显然她已经身怀六甲,即将临盆。而且此一番她脸色苍白,神色凄苦,象是受了许多委屈,再也没有半分往日的嚣张气焰。

杨波伸手一指,呆若木鸡。

宁国公主看着她,眼里也是一片复杂。

虽然住在乡野村落,但杨家的宅子也显得气派。杨波的屋里虽然没什么好东西,却也收拾的整齐,装饰着家里丫头婆子们做的各种璎珞荷包,喜气洋洋的。眼前杨波穿着华丽的新衣,梳着髻,带着鈑,收拾的整齐精神,很是亮丽。

两人也算是有一年多没见了,可显然自己变得凄苦,而杨波却显得越发漂亮起来。

:公主………………你这是………………? “最终是杨波打破了沉默。

宁国公主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唇,低下头,伸手扶着自己的肚子。

杨波见她这样,不知道怎么接口,只得给银屏一个眼色,示意她去泡杯热茶上来。

自己亲自上前,搬了椅子过去,然后伸手扶她。

“公主,你身子重,快坐下歇歇吧。”

宁国公主抬起头看她一眼,嘴巴动了动,换未开口,眼泪就扑扑的掉下来。

杨波大惊失色,急忙掏出手帕递过去。 “公主,怎么回事?你别哭,别哭。”

宁国公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似再也忍不住满心的凄苦,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杨波抱着她,一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虽说以前受过这刁蛮公主的欺负,她也好几次委屈的想找个人好好哭一场,也曾经暗暗诅咒,哪日也要让这刁蛮公主也受受苦。可如今真看到这公主苦哭成这样,她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说到底,这公主虽然欺负她,但从来也没有真害过她性命,左不过是些小女孩似的欺负发泄,都是些小事情。而且她到底是因为沈玉飞迁怒自己和自己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说起来也怪沈玉飞,既然娶了人家,何必还要拿乔,搞得两个女人都受罪。

更何况,说起来天顺陛下到底对自己也有爱护救命之恩,到底是他唯一的女儿,如今落了难,她没有能力雪中送炭,也犯不着落井下石。

摇摇头叹口气,她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摇摇欲坠的公主到里面。两人坐到床上,又吩咐丫头绞了热毛巾来,给公主擦脸抹泪。

公主止了哭泣,把脸擦了擦,又喝了点热茶,这才缓过气。但依然神情凄苦,看着杨波欲言又止,似有难言的苦衷。

杨波握住她的手,恳切说道: “公主,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身子这么重却从京城赶到江南来找我,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既然公主你不嫌弃我一介女流之辈,愿意来找我商量不若就敞开了心扉和我说吧。虽然我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能帮忙我一定帮忙。”

她这一番话说完,公主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她扶着肚子蹭一下起身,噗通跪倒在杨波面前。

“公主,你别这样,别这样。”杨波吓得跳起,急忙也跪下去扶她

公主不肯起身,抓住她的手臂一边流泪一边抽泣。

“杨姑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处处给你难堪。那都是我的不是,如今我落到这部田地,也皆是报应。当年都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们计较。如今我们落魄了,我也不求你别的,只求你看在我未出世的孩子份上,救救孩子的父亲,我得驸马,玉飞吧。求求你了,杨姑姑。”

“当年的事情,都是我一厢情愿,沈郎他也是不得已。如今沈郎命在旦夕,我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万般无奈,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杨姑姑,求求你,救救沈郎吧救救他吧。”

她顾不得自己腰粗体重,哭着一个劲的给杨波行礼,其情可叹,其真可怜。

杨波被她搞得手足无措,但听到沈玉飞有性命之忧,也吓了一跳。

那个男人说起来当年诚然可恶可恨,辜负了自己一番真情实意,可说到底也确实是圣命难违,父命难违。他到底是受礼教的读书人,又岂敢做个不忠不孝之人。

“公主,你快起来,快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好好说,不要再这样。就算是不顾你自己的身子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杨波急忙劝道。

听到她说孩子,宁国公主神情越发凄苦,眼泪扑簌簌直掉,立刻沾湿了衣襟。

杨波招呼人过来一起扶起她到床边重新坐下,擦干了眼泪,握住她的手。

“公主,把京城发生的事情详细和我说一说吧。我看哪里能帮上忙的,我一定给你帮忙。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谁是谁非已经都没意思了。眼下,还是教人要紧。”她语重心长,诚恳说道。

公主看她一眼,点点头,开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

天宝朝 10 前途叵测

听完了公主的叙述,杨波晚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思绪万千。

她离开京城快一年,也知道那里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却又是另一番滋味。尤其,这叙述者还是凋败的一方,越发说的凄苦淋漓,悲惨万分起来。

却说现在在她当年带着新太子离开皇宫不久,太上皇就重新登基称帝,但因为大行皇帝还不出殡,故而年号什么的也没定。

再又时局动荡,内疚久患,大行皇帝的后事也停滞下,梓宫也一直停在万安阁。

后来皇帝把她找了回去,派人劝说晋王。晋王回朝之后,总算外患消除,兵乱不起,可朝堂里却也是一团糟。

不过死者为大,再乱再糟也得先把大行皇帝的大事办了。可朝堂里此时又起了争议,这大行皇帝虽然之前就染了病,但这一死总难免要怀疑到新登基的皇帝头上。当夜两兄弟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大家心里都是猜测纷纷。再加上皇帝现在也身染重病,情况不妙,万一再有个好歹?这祖宗的基业,该怎么交接传代下去?还有大行皇帝留下的皇后和公主怎么办?再有那个小太子

怎么办?都是认人头大的问题。

再加上内阁阁老沈知延就是靠天顺皇帝上位的,如今这一翻天覆地,他又岂表坐以待毙?自然要在后面兴风作浪。

又有大长公主一派意欲复辟翻浪,想要趁机清算,让新皇翻船。他们表面上打着兄亡弟既的名号,说是拥立晋王,其实就是想浑水摸鱼,再行公主持朝。

各派势力群魔乱舞,妖孽尽出,真是乱,乱,乱,乱成一锅粥。

最后是晋王拍板,压下一切,让大行皇帝出殡,入土为安。

这棺材停在皇宫里,像什么话。

出殡之后,就是商议新帝的年号。内阁把事情拖着,想要干耗。结果宫里索性绕过内阁,直接自行商议,定了天宝。取个上天保佑的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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