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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她人美路子野(47)

作者: 秋十八 阅读记录

妙如懒得再跟她争辩,开始认真考虑夫人有喜的可能性,她想得很远,甚至想到了以后身为大丫鬟,如何跟公子或小姐的奶娘相处的问题。

卧房里,元阙倒是坐在床榻上,但一点儿都不喜。

贝安歌已经睡了很久,完全没动静。元阙实在有点担心,看了无数眼,终于忍不住又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看贝安歌有没有事。

这一看,元阙暗暗一惊。

贝安歌的小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眉头锁得更紧,额头上汗涔涔的,虽然闭着眼睛,却看得出眼球在慌张地转动。先前还紧拽着被子的小手已经放开了被子,手指在床单上胡乱地摸索,不知在寻找什么。

她在做噩梦吗?元阙担心起来。

“贝……贝安歌?”他低喊着,虽然有些不熟练,但还是头一回喊出了她的名字。似乎还挺顺口。

贝安歌像是听到了呼唤,开始低声呻.吟,身子在床上不安地扭动翻转,衣领被这扭动给扯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脖颈。

“夫君……将军……”低沉的呻.吟中,她迷迷糊糊地喊着。

元阙一惊,伸手去推她:“贝安歌,你是不是做梦了?”

“夫君!”贝安歌大喊一声,猛地睁开眼睛,身子一挺,双手无助地伸向空中。

元阙赶紧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贝安歌,醒醒。”

贝安歌散乱的眼神缓缓集中,怔怔地望着元阙,意识一点一点从梦境中抽离,她终于清醒过来。

“夫君?”她喃喃地喊着,终于从元阙有力的手掌感觉到了真实。

刹那间,贝安歌有点羞愧,做个噩梦也吃人家豆腐,还被人看到了自己的慌乱。害,小姐姐面子都没了。

“你……梦见了我?”元阙不确定地问。

贝安歌只觉得头疼,四肢百骸都疼,但还是保持了镇定,努力淡然地胡说八道:“梦见夫君想噎死我。”

“……”

元阙无言以对,开始反省自己之前凶巴巴的,是不是真的对贝安歌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心理伤害。

心中一生出惭愧之情,元阙的手感都变得敏锐,顿时察觉到,被自己紧握的那双小手似乎烫得离谱。

“你发烧?”他问。

贝安歌可怜巴巴:“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发烧。”

元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反正手都握着呢,防不住了。腾出一手,去摸她额头。

这一摸还得了,烫手哇!

“真的发烧!明明之前还不烫的。”元阙皱眉。

贝安歌高烧之下,依然能准确抓住华点:“夫君之前摸过?”

“……”

这问题太尖锐。回避,不搭理,转移视线。元阙大喊:“妙如,夫人病了,叫大夫!”

外面顿时一阵忙乱。妙意和杏兰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端水的端水,拿巾子的拿巾子,神情凝重。

尤其妙意,那个失望啊。原来夫人不是坐床喜,是发高烧啊。

元阙已经放开了贝安歌的手,让丫鬟给她擦汗更衣,自己走到宽榻边,趁人不注意悄悄将破云刀佩回腰间。

这佩刀,多少有点声音。即便是在高烧中,贝安歌也还是听到了一丝动静。

丫鬟们正在给她擦身折腾,贝安歌偷偷转过头去,望见元阙背对着喜床,果然正从宽榻上拿起破云刀,扣回腰间的佩带上,紧紧地固定住。

所以他怕吵醒自己睡觉,把破云刀卸下了吗?

这可是睡觉都不卸刀的将领啊。来到这剧本中的世界十来天,贝安歌已经明白了宝刀之于将领的意义,这是统帅的象征,也是元阙的符号。

他、元阙,居然为了贝安歌,悄悄卸了刀。

人在病中,内心最是温柔脆弱。一思及此,没心肝的贝安歌也生出了感激,她轻叹一声,对元阙莫名的心疼起来。

她闭上眼睛,又一次想起让她慌张的梦境。

梦境里根本没有元阙噎死夫人这种情节,这是她为了让元阙内疚,故意随口乱说的。

她的梦境很凌乱,梦境中似乎这剧本已经开始拍摄,而她贝安歌却是拍摄现场的一对上帝眼,没人知道她的存在,她却能看到好多场景。

她梦见长公主刘容的生辰宴。生辰宴上,车马隆隆,衣香鬃影,宋青瑶跟在元阙身后,小鸟依人,痴痴缠缠。

她梦见一名衣着朴素的妇人原本被冷落在宴会的一角,阴阴地望着环佩丁当的诸人,一见元阙出现,立即冲过去跪下,扯住元阙的袍摆大喊“还我女儿”。

她还梦见一位衣着华丽、面目模糊的贵族女子,端坐在置满了奇珍异宝的秘室中,扔出一枚小小的符,朱唇轻启:“姑苏宋家,一个不留。”

最惊悚的是,她梦见元阙鲜血淋漓地被钉在十字木架上,手脚困缚、武力尽失。依然是那名贵族女子,拔出一柄镶满珠宝的短刃,在元阙的颈边轻轻一划。鲜血喷涌而出,元阙目眦欲裂、困兽般嘶吼,那女子却扔了短刃,咯咯地笑到珠翠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