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后总比我送命强。”我随意的摆摆手。
“再说了，这也叫罪有应得，他若不图谋我，我也不会下辣手。”
“这倒是，就是这招不大雅观呀。馒头，你可是个女孩子。”元吉说。
李世民也跟着点头。
“看来是长不成淑女了。”他说。
“你们两不可理喻。难道刚才要我束手待毙才是正招？”
“我们会来救你的，你要相信我们。”元吉说。
李世民跟着点头。
嘿，这两冤家，这时候到一鼻孔出气了。
“靠你们我早死了。我这叫自强不息，自力更生。”我别过头，哼了一声。
“哪能让你死，就算受伤也不好。不然显的我们无能了，连你都保护不了。”李世民伸手拉我头发，想让我转过脸去。
“是的是的，你以后还是不要自力更生，让我保护你就行了。女孩子还是柔柔的可爱。”元吉也来凑热闹。
两只毛头沙猪，我真快被他们气死。
“懒的理你们，我睡觉了。”我拍开李世民的爪子，跳起来跑到床边，滚上床去。
“馒头，睡觉前要洗脸洗脚的。”元吉又说。
“要你管。”我大吼一声，钻进被子，把头蒙起。
23 西河城
第二天，一行人离开寺院重新出发。
徐世绩他们和我们不同路，一早大家道别之后就各奔东西。
他还邀我们办完事回去路上有空去他那儿玩，说对我们很投缘，想介绍些同样有趣的人给我们认识。
同样有趣的人？什么样的有趣？一样喜欢打打杀杀的吗？还是一样年少得志，一副老成样的？
李家二兄弟对他的建议到很有兴趣，若不是有老爹交代的任务在身，眼瞅着是立刻就想跟着他去了。
这三人，昨晚一战，也算是生死交情了。
看着他们几个依依惜别，恋恋不舍的道别。我坐在红枣汤上一言不发。
我累啊，我缺睡！
昨晚两只沙猪一人一边给我上了半晚政治课，一个劲的教我为女子的道理。说要笑不露齿，莲步轻移，说话要小声，动作要柔和。最最要不得的就是昨晚那种阴损招数，实在离谱。
我是恨不能用棉被直接闷死他们。
这两个人，对付我的时候到成一家兄弟了。
不过，话说回来。李世民昨天的表现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要紧关头，看的出他对元吉这个倒霉弟弟还是爱护有加的。而元吉在危急时刻也是倚仗这个讨厌鬼二哥的。
到底是一家兄弟，关键时刻总还是自家人要紧。
另外让人意外的是那个徐世绩，长的一副儒雅之极的富贵公子模样，原以为就是个读诗书，调琴瑟的文化人，却原来动起手来也是这般凌厉狠辣，比之立家兄弟不让分毫。
眼看这三个孩子，都才多大年纪而已，竟个个杀起人来面不改色，下起痛手来那叫一个干脆决断，连带个忧郁也是没有的。
对比现代社会，就算是年纪再番上一番，这面不改色的杀人，还是件不可想象的事。
虽然说，于情于理是别人先动的手，我们最多是防卫过当。但按现在至少还有个防卫过当，以前，那是杀的合法合理的。
这算是以前的道德法律太过于狠辣呢还是算我们现代的道德法律太婆婆妈妈？
又或者是现代的人性合理，以前的专断独行？
不好说呀！
步伐不紧不慢，我们一路赶来，渐渐到了西河城。这儿已经比较接近大兴趣了。
西河城是个比较大的城市，论现在来说，属于中型城市。由于它靠近大兴趣，也算的一个军事要地。
相比与一路上到处可见的难民，这儿的情况稍微好了一点。但这绝不说明这儿的老百姓日子比较好过，这只能说明，这儿对难民的驱赶比较有成效。
由于太原的李渊算是个治理城市比较出色的仁士，那儿的难民相对较少。而且李渊并不盘剥与民，打击盗贼的行动也颇有成效，太原的人民总算还能勉强活命，稍微安分守己一点。当然这是因为李渊比较聪明。
可这一路上看来，像李渊这么聪明的人是不大多了。估计也只有窦建德可以比较比较，可他也是个拉反旗的。就隋朝杨广手底下这班人，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合着火跟着风的鱼肉百姓。
一路上，到处是逃难的人。老人小孩，一家老小，拖带着。个个面黄肌瘦的，衣杉褴褛。
战争，果然是天下最残酷的事情。然而可笑的是，结束战争的唯一办法竟然还是战争。
对比着这些可怜的难民，我总是若有所思的看李世民。
我不知道他看这这一切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场苦难，将来会由他来结束。他会带着人民走向一个空前繁荣的高度文明社会。正如那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书生说的，救世济民。
可是，他这么做，真的是为了那么高尚的情操吗？
一个十六七的少年，如今他想的会是拯救苍生吗？
他想的，会不会只是建功立业，成就自己一番宏图霸业。
他想的是否只是自己一腔热血，一身本领该如何挥撒方才能绚丽多姿，金壁辉煌。
他想的……可能永远也没人能说清。
做大事的人总是与众不同，但有时想想，未必就是他们创造了时代，只是历史选择了他们而已。
毕竟历史永远是个按部就班，冷酷无情的女人。
24 妇人之仁
然而，我却是个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人间地狱，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社会主义花朵。对面前这些可怜的人，我同情心泛滥。
应该感谢命运之神，许是念在我是为国捐躯，属于烈士范畴，她把我穿越到了小四儿身上。跟着李家我总算衣食无忧，生活有靠。
万一要是穿到眼前这些难民里，那我真是欲哭无泪了。大时代浪潮下的微末小人物，我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现状，随波逐流就不错了。
这儿的难民还算文明，不似前面几个小镇小村，一不留神还会上前来枪。
我手里抓着没吃完的面饼，犹豫着要不要施舍给人。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这样想着，看人的眼神自然是同情有加。感受到我的眼神，有很多难民蠢蠢欲动，朝我们靠拢。
“小少爷行行好，施舍点吃的吧。”
“给口吃的吧，小少爷功得无量。”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们一家三天没吃的了，都快饿死了。”
有些口才力气的围过来念念叨叨，没力气的都躬着身，只伸着手，一双双饥饿悲苦的眼睛看着我们。
这么多人，我手里的饼却没几块。就算把我自己吃的也给他们，还是不够的。
见人围拢过来，元吉拉马，四下驱赶，马扑腾不定，几欲踩到人。
畏惧于马，有几个散了点开。但其中一个小孩可能饿的狠了，竟然顾不的马蹄，扑过来，伸长着手，眼巴巴看我。
我心头一软，顿时想到自己那个无法无天的小侄儿，也是这般大，吃个KFC他还挑三捡四。如今这孩子也是一般的大，却是这样的生活。
我想也没想，就抓块面饼往他手里一塞。
这块面饼让他眼睛一亮，牢牢抓在手里，扑在地上直给我磕头。
我别开脸，胸口一阵郁结。
“馒头四你干什么？”元吉大喝一声。
我没理他，伸手抓着饼，想给另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奶奶。
老奶奶饿的头晕眼花，见我朝她伸手，一步三摇的想接饼。却不料旁边一个饿的全身瘦得只一把骨头的年轻后生，蹿过来一把从我手里夺饼。
“哎呀！”我叫了一声，险些被他的力道拉下马去，幸亏元吉在背后把我拉住。
“找死！”他怒喝一声，飞快一马鞭耍了过去，啪一声狠狠打在那后生的背上。
那后生挨他一鞭却仿佛不知疼痛，只抓着饼，猛咬着跑开。
老奶奶见饼被抢，想追去却又力不从心，跌在地上，脸色越发凄苦。
其他的人继续朝我们围拢，开始不惧马蹄起来。
有什么比饿肚子更难受的！
见他们这样，元吉拉着红枣汤发起狠来，手里的鞭子如雨一般，挥打而出。
“你干什么？我忙去拉他。”
他瞪我一眼。
“你才干什么。快放手，万一被拉下马怎么办。”
“可是，他们已经够可怜了。”
我们僵持着，人越来越多。
啪啪啪啪，几下脆响。
李世民也加入进来，冷着俊脸，面无表情的驱赶难民。
他的鞭比元吉更狠更辣，很快人群受不住，散了些。
可我手里的面饼依然像块磁铁，吸引着人们靠近。
李世民皱着眉看我一眼，手里的马鞭一挥，啪打在我手上。我手一疼，面饼脱手飞出。
“还不快走。”他喝一声。
元吉听他一喝，把手从我手里狠狠抽出，挥鞭打马，红枣汤吃了疼，扑腾几下奔跑而出。
我在马上回头，那地上的面饼被人挣抢着。
“妇仁之仁！”李世民策马赶上来，指着我喝骂。
我瞪着他没还嘴。
“馒头你刚才过分了。”元吉也骂我。
“万一被拉下马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我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