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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梦千年之文承武德(17)

李建成眉一挑,随即有敛了眉,装的若无其事。

“沁儿该打,你这丢脸之人还不快下去。”我看看李建成脸色,急忙朝沁儿挥袖。

沁儿跪着倒爬了出去。

“小晋你刚才说什么衣服?”李建成悠闲的问道。

“哦,那个……”我继续搔耳朵,”我给元吉做了件衣服,想托建成哥你帮我带给他。”

说完,我红着脸低下头。

“衣服?你还会做衣服?”李建成很意外的看着我。

“其实都是沁儿她们做的,我就钉钉扣子而已。”我头拉的更低。

听完我的话后,李建成却沉默不语。

感受到这异样的气氛,我抬头看他。

这时沁儿正好取了茶具和衣服来,我起身端了茶具,一一摆放。

“今年冬天来的早,天气又冷,我怕元吉冻着了,老是烤火对肺不好。”我一边摆一边说。

“小晋,你……喜欢上元吉了吗?”李建成突然问。

我手拿着一只茶碗停住,低头不敢看人,脸微微一红,浅浅点头。

李建成不语,好一会才轻叹一声。

感觉不对,我撩起眼皮看他。

“小晋,你知道吗?陛下已经为元吉选了王妃,等他身体好些了就给他完婚。”李建成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我手一抖,茶碗掉在地上,呯一声响。见失了礼,我急忙伸手捞起茶碗想把它放到它该放的位置上,但脑子里轰隆隆一片,我手忙脚乱把茶具一扫,叮叮噹噹一阵嘈杂之声,结果却还是不知道该放哪儿。

李建成一把握住我的手,把我稳住。

我的手稳住了,可人开始抖起来。

“小晋!”李建成叫着我的名字,想唤回我的神智。

我却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我脑子里轰乱成一团,有许多人在大声喊,陛下为齐王选好王妃了,齐王要娶王妃了。

只有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有个一身黑的人,冰冷的看着我,嘴巴一动一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听不见,于是看着他的嘴巴一遍遍的猜测。最后我明白了,他在说。

“齐王要娶王妃了,王妃不是你!”

我想大声尖叫,可是我却叫不出来,只能哆缩不停。

李建成抓住我的手臂,想让我平静下来。

“建成哥,元吉的王妃是谁?”我费了好大劲才完整的问出这句话。

“是个姓杨的贵族女子。”李建成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苦笑长叹,这就是历史,按部就班的刻板女子。

“小晋,你想开些。齐王妃虽然不是你,但你要嫁给元吉还是有机会的。”

这种劝词还不如不劝,我越发苦笑不已。我的爱是独占的,容不得与另外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我努力的想装的若无其事,想挣脱李建成的手,想挺起身保持自己的尊严。可是,身体里开始弥漫一种痛楚,有什么东西好像破碎了,而另一种东西突破而出。一种死亡,一种出生,生生死死的痛苦让我几乎坐不住。

我用手捂着肚子,整个人开始卷曲起来。

“小晋,你怎么了?”李建成被我的样子吓到,用手将我托住,焦急的问。

我挣扎着,一把抓过我为元吉做的那件衣服,另一只手从头上拔下金簪,狠狠的刺向衣服,大力的划破。

雪白轻柔的羽絮就像我身体里那新生的力量一样飞涌而出,笼罩着我和李建成。

我泪眼婆娑,胸口起伏不定,情绪很是激动。

“县主,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吓我!”沁儿扑过来,抱着我的腿惊呼。她伸手想从我手里夺下金簪,怕我情绪激动之下伤着自己也伤着李建成。

李建成反应很快,握住我的手,夺下金簪扔的远远的。

见金簪被夺下,我又挣扎着要撕毁这衣服,李建成把我抱的紧紧的,捁着我不让我乱动。

“县主,你……你流血了。”沁儿突然放开抱着我双腿的手,惊愕的看着自己手上,斑斑血迹。

我看着她的手,愣愣的不知所措。

李建成把我上下一检查,赫然看到我裙子上全是一块块的血迹。

“我……要死了吗?”我怔怔的问他。

23 羽衣

想死又谈何容易,想当初我剪错黑线,被炸了个粉身碎骨,结果还不是换个壳从新过日子。这一次没有炸弹没有恐怖袭击,流点血哪里能要了我的命。

想想我和李建成还真是有些缘分。

记得第一次失恋的时候,就是宇文化及那次,在我孤独伤心的时候,是他陪着我。我一哭就哭的他满袖子又是泪又是血。

这一次才过半年,我又失恋了,陪着我的还是他。我这次折腾的更厉害了,又是泪又是血,还有到处飘的羽絮,弄的他满身狼狈。

上次他安慰我,说痛苦是长大的必经之路,经历过了才算是长大了。那时候我不理解也不愿意理解。

这一次,痛苦确实让我长大了。流血流泪,从心到身的痛苦让我在这一刻长大了。

从这一天起,我无法在欺瞒自己,我只是那个年仅十一的小女孩了。就算是张晋,现在她也已经长大成一个女人了。

在这种痛苦的时候,有像李建成这样一个和蔼可亲,善解人意的男人在身边,算是我的运气。可是,这样一个重要的,我人生标志性的时候,我更希望能和我最爱的那个男人一起度过。

他在哪儿?在那深重的大内,在那金壁辉煌的武德殿,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

他不能来陪我,我也不能去找他。

除了哭泣,我别无他法。

我知道这一切我不能怪元吉,他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他对我的爱,我坚信不移。就算是他如今知道了,他又能如何?我想他必然会奋不顾身的想来看我,会去太极殿找李渊退婚。可是,这些小孩子行径,李渊只会震怒,绝对不会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我也不能怪李建成,他受元吉的嘱托来看我。虽然他把这么个令人沮丧的消息带给我,但这也只是他的份内之事,早说和晚说是一个样的。他说总比别人说好,毕竟他很温柔。

我甚至不能怪那位杨姓小姐,她也只是奉旨而已。虽然,我确实很嫉妒她。

难道怪我自己?好像也只能怪我自己。

怪自己自作主张,怪自己故弄玄虚,怪自己妄自尊大,怪自己……

只能怪自己了!

由于气虚血亏,我在床上躺了三天。其实身体没那么虚弱,只是精神很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我变的怕冷,房间里烧了碳炉,结果上了火,口干舌燥,说话吃饭喉咙疼的我直掉泪。这也好,至少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我是因为喉咙痛掉泪还是因为心痛而掉泪。

那件衣服已经被沁儿的巧手补好了,她用些山水纹绣上去遮盖缝合后的裂口。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搭,但总算可以看了。

她问我这衣服怎么处理,我怔怔看着不语。

元吉现在身边有那位杨姑娘在,再送过去是不可能了。扔掉它,又可惜了,一番心血凝结而成。放在眼前看,刺痛心腓。压箱底,岂不成了一块心病。

我该拿它怎么办?我该拿我的爱情怎么办?

“把这衣服,送到前线去给秦王,就说是我还他的人情。”我想再抚摸一下这衣服,但伸了伸手又颓然放下,转过头去不再看。

“县主……”沁儿轻声唤我。

我不回头,只摆摆手。于是沁儿轻手轻脚的从架子上卸下衣服,退了出去。

24 李承业

旧去新来,转眼就又是一年。

武德三年,正月里最大的新闻是李世绩从窦建德那儿跑逃回来了。

李世绩就是徐世绩,当年他被李渊封纯臣,赐姓李,于是就成了李世绩。

在宇文化及那一战,他和李神通被窦建德抓获。窦建德爱惜他的才干,扣留他老爸迫其听命行事。也许是看透了李唐的大好未来,李世绩一心忠于大唐,身在曹营心在汉,时时刻刻想着能回归大唐的怀抱。

在窦建德处,他原本想策划一起叛变,但没想到窦建德因为夫人生产,陪在旁边没来而失败流产。结果事情暴露,他就一个人跑回来了。

他一回来,李渊自然是好加安抚。李世缉运气很好,不光李渊看重他的忠心,就连窦建德也没因他跑了而怪罪,反而礼遇他的父亲,夸李世绩是个忠君爱国之人。

忠君爱国?我看为必。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哪边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成大业者。这个年轻人,除了天份,更有心机。

而我这种人,老天爷给我天份,我却也有本事把事情弄的一团糟。

我的禁闭结束了,但依然没有恢复品阶,一介庶民是没有资格进入大内的,虽然我也没心情去大内。

李建成见我情绪一直低弥,就邀请我去东宫陪承业玩耍。

如今承业已经是个八九岁的大小孩了,由于年幼时失去哥哥和母亲的痛苦,导致他个性显得内向,敏感。而且和李建成的关系很一般,父子之间有些生疏,像君臣多于像父子。

烧红的碳发出明亮的红色光芒,散发着灼热,闪烁之间燃烧着冷咧的空气。

昨天刚下了场薄雪,经过一整个白天,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只有光秃秃的树枝间还残留着些许薄薄的积雪。俗话说下雪不冷,融雪冷。一入夜,雪水滴哒滴哒从屋檐上滴落,寒风略过,湿搭搭一阵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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