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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39)

够个屁,正上火呐。阮芳庭心头暗喝。

而阮丹青见他被拦着了,急忙从角落里蹿出来,飞快跳下床。

白花花一团肉从床榻上滚出,跑得满地打转。

见他这无头苍蝇的乱样,阮芳甯没来由的想笑。

就知道躲,还真是个窝囊废。

这团肉蹿了出来,正气得眼红的阮芳庭自然不肯放过,飞脚蹿过去,手里的腰带也飞了过去。

“哎呦哎呦!”被打中,阮丹青叫个不停。

“大哥,可以了,够了。”阮芳甯还是劝。

阮丹青见他劝,觉得是自己一伙,急忙扑过去。

“救我救我,要打死人了。呜呜呜呜呜。”哭的满脸是花,鼻子眼睛通红通红的,身上两条粉粉的鞭痕。

很疼?阮芳甯一把抱住,心想。

那头阮芳庭的鞭子又到了,这次一半打在阮丹青身上一半打在阮芳甯身上。

说疼不疼,说不疼吧,也还有点感觉。阮芳甯挨了这一下,心里想着。

看来是打不伤的,那就还是。。。。。。。打吧。这废物也欠教训。

父皇这事虽然不赖他,可既然和自己结了联盟,怎么还把这么重要的事隐瞒自己,分明就是不够诚心。该抽,该教训。

心里有了主意,人是搂着,嘴里也劝着哄着,可没那么急那么上心了。

“呜呜呜呜,疼的疼的。”阮丹青还不知道,搂着他腰哭个不停。

这下没处闪躲了,老大个背露给阮芳庭,啪啪啪打的顺手。

三四鞭下来,再傻阮丹青也回过味来。敢情自己被暗算咯。

一把推开阮芳甯,他胸膛一挺,转身朝阮芳庭那头冲了过去。

“好,你打你打,打死算了。反正我迟早要死在你手里的。”扁着嘴,泪眼花花的,头发乱七八糟,一副可笑模样。

阮芳庭正挥着腰带,他这一冲过来,一下还真抽不下去了。

瞪着他,阮丹青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把小身板挺的直直的,岔着腰,手背左一下右一下的抹着眼泪。

胸膛因哭泣岔了气,抽了几下,用力吸气吐气,小小的胸脯一挺一挺的。

阮芳庭眼眯了眯,这手怎么也下不去。

“你打呀!怎么不打了!”见他不动,阮丹青到来了劲,胸脯一挺,壮胆喝道。

胸腹用了力,原本裹在身体里的体液漏了出来。

一半顺着大腿淌,一半嘀嗒掉落在地。

感受到身体里的异样,阮丹青低头,看到自己站着的绚烂地毯上一滴乳白色凝胶似的液体。

阮芳庭也随着他低头看。

两个人面对面僵持着,一个扬着手迟迟落不下,一个手搭在眼角,也不知道抹泪。

阮芳甯眉一挑,也顺眼看去,看清了,脸一下就红。

这是。。。。。。这是。。。。。。

阮芳庭的手重重垂下,腰带啪一下打在地上,气势没前几下有力了。

胸膛起伏,气息粗重,眯着眼,一头的汗。

“这。。。。。。这废物。。。。。。到底哪里好?”他喃喃低语。

阮芳甯皱眉,这问题可太难回答了。找不到半点好,可就是迷人,迷死人又气死人,还急死人,火里水里的折腾人。

“就没半点好,怎么就。。。。。。怎么就。。。。。。”伸手戳去,手指还没碰到那脑袋,就急忙躲开了。

好似有毒,好似会咬他手指。

眯着的双眼情绪复杂,恨恨的又。。。。。。热热的。

阮芳甯心里咯噔一下。

芳庭这模样。。。。。。怪哉。不对头呀,别不是。。。。。。

不可能吧。可。。。。。。到底是抽不下去了。这抽不下去,是气消了?还是变味了?

“大哥。。。。。。差不多了,够了。”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干巴巴低低一句。

阮芳庭咽了口口水,双眼仍旧恶狠狠死死瞪着面前的人。

“这废物。。。。。。能有多好?”喃喃低问。

阮芳甯不知道这话是问他还是问自己,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眉狠狠一拧,阮芳庭手里的腰带落下,一步上前,将那傻站着的肉团拦腰抱起,大步朝床榻而去。

“大哥!”阮芳甯惊呼。

阮芳庭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一眼,然后头朝里撇了撇。

疯了疯了,连大哥也疯了。

这窝囊废就是传染病,迟早要弄的他们一家都疯了为止。

阮芳甯抿抿嘴,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像被勾了魂似的冲上去。

从被拦腰抱起那刻,阮丹青就搞不清状况了。但脑子总算还有点理智,保命要紧,要干嘛随他去。这人总不至于要把他扔床榻上用被子摁死吧。

纱帐再次被撩开,里面黑乎乎昏暗一片,好似一张大嘴。

一下就将三人吞了进去。

打个饱嗝,两片薄唇闭合。

这万千旎逦都掩在肚子里,丝毫不透。

35 唯有容貌

天色将晓未晓,夜色不退,晓光未露,在这封魔一刻,寂静的道路上,,马车咕噜咕噜有条不紊向前驰。

阮芳庭坐在车里,用手支着额头,闭着眼,拧着眉,假寐。

身体随着车的缓缓行进无意识的轻轻摇摆着,胸膛平稳的起伏。

外面隐约能听到亲随们的马嘚嘚的脚步声,夜露清寒,偶尔惹的马打个喷嚏,呼哧呼哧的响声。

车行径了两柱香的时辰,停下。

“晋王,到了。”亲随凑到窗前,低低说了一声。

“嗯!”里面的人没动,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早已经有人去通报了,吱呀呀开了偏门,让马车进去。

一直到里面院子里,亲随下了马,再次凑到窗前。

“晋王。”轻轻唤了一声。

里面阮芳庭睁开眼,支在额头上的手放下,起身撩开车帘,探身出去。

刚下了车,贴身伺候的内侍王德财就一溜小跑凑到跟前。

“晋王。”躬身垂手轻呼了一声。

阮芳庭伸手揉了揉眉心,面有疲惫之色,翻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去弄点热水来,我想洗洗。”

“是,奴婢这就去办。”王德财低头应道。

深吸口气,阮芳庭强打起精神,大步朝里走去。

回到自己的寝殿,觉得嘴有些干。

“茶。”唤了一声。

守夜伺候着的宫人立刻奉上温茶。

他结果仰脖就灌下一碗,喝完了将茶碗扔在桌案上,呯一声响。

在寝殿里值夜的奴婢们一听这响,心里都有了几分底,晋王这一回来心情不好呐,大家可得提了精神小心伺候着。

呼了口气,阮芳庭闭了闭眼,伸手抹了抹脸。

王德财一路小跑,到门口收敛了脚步,掂手掂脚的进去,慢慢贴进。

“晋王殿下,水都备好了。现在就用?”小心翼翼恭顺的禀报询问道。

“嗯。”阮芳庭哼了一声,起身朝偏殿走去。

到了里间,洗浴用的木桶放在屋子靠里的地方,屏风遮拦着。

外间已经放好了全套从里到外的干净衣服。

四个宫人垂手立在两边,随时准备伺候着。

“出去,都出去。”阮芳庭头微微低着,面色阴沉,双手背在身后,冷淡道。

“是。”四个宫人福了福,转身退了出去。

“晋王?”王德财在他身后轻唤。

“门外侯着。。”他手指一掠。

“是。”王德财躬着身子退到门外。

所有人都退出去,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阮芳庭打了个哈欠,脚步有些拖拉,绕过屏风走到里边。

到木桶前,伸手撩起里边的热水,抹了把脸。

热气冲到脸上,熏得他有些头晕。

皱了皱眉,他退开一步。

一把拔下头上的玉簪,将冠扯了下来,连同簪子一起扔在漆盘里。

打开腰带上的金扣,将玉带解下。

才从腰上解下,绸带上的玉牌就叮铃当啷的掉了大半。

随手将腰带扔在地上,懊恼的将挡在自己脚前的玉牌踢开,他走到角落里。

角落里有一桶凉水,两桶热水,是用来调水用的。

凑上前,看这水桶里自己摇来晃去的倒影,他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的衣扣。

有两个扣子没了,想来是掉在东宫里了。

那时候性急了些,扯掉了。

一件一件,将衣服脱下,扔在脚边。

眉微微一拧,眼眯了眯。

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抓起热水桶里摇来晃去木勺,舀了满满一勺凉水,劈头盖脑往自己身上浇。

痛快!

阮芳庭张嘴无声大喊,重重呼出一口气。

原本浑浑噩噩,越来越疲惫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正值秋天,虽然还有燥热,可深夜到凌晨确实清寒时刻,一瓢凉水从头浇下,那滋味可不是享受。

他现在也没心思享受。

待会儿天色露白,大内金钟一响,他还得去上朝呢。

胸膛用力起伏一下,伸手抹了一把脸。

原本凉透了的水一会就被自己烫得带了些温。

自己今晚上。。。。。。真是疯了。

重重呼吸,胸腹间依然有一股莫名的邪火在翻滚,涌上来,熏得脑子浑浑的。

怎么回事?

皱眉,又舀了一勺凉水泼在自己胸膛上。

乍一下,身体不由冻得有些发颤,他打了个喷嚏,伸手捂自己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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