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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天下(142)

就是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女人才落到如此田地。

“你还我儿命来!”她凄厉哭喊,放开怀里的李佑,一把扑了上去。

张晋眼皮都不眨,手腕一动,一道雪亮光芒流动,薄薄刀刃挡在身前。

“惠妃!”李世民大喝一声,急忙伸手一把拽住阴惠妃。

这人,忒心狠。

李世民心头一阵恨意。

无情!他早就领教过这无情。

“张晋,不得无礼!”他喝,面色难看。

无礼?阴惠妃回头,愕然看着他。

在当今陛下面前动刀,意欲谋取妃嫔的性命,他竟然只是一句不得无礼?她是在无礼吗?

她这是谋反!

她微微颤抖。

他为什么要这样的袒护这个女人?

他的儿子,他的妻子,这些人的性命都抵不过这个女人吗?

他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狠心!

她颓然倒地,掩面无声哭泣。

张晋依然面无表情。

他知道她就是这么个人,当日在那宫门之内,看着别人厮杀丧命,她也是这样一冰冷无情的模样。

她手腕轻轻转动,挡在身前的刀身落下。

“想救你儿子的命吗?”眉一挑,冰冷问话,没有丝毫情感波动。

他皱眉。

地上哭泣着的阴惠妃抬起头。

“你要做什么?”他问。

手里的刀一伸。

“我要你的血。”她说。

他深吸口气,伸手接过刀。

“陛下。。。。。。”赵钱德出身,面色担忧。

他手一抬,阻止。撩起自己衣袖,利落割上一刀,血顿时流淌而下。

“陛下!”阴惠妃惊呼,伸手又停住。

张晋上前,低头,双唇微微张开,含住那伤口,吮吸那温柔血液。

他皱眉低头,看着她,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揩紧。

这是个妖女,他不知道她这么做有什么用。但至今为止,除了没有杀掉自己以外她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所以无论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只要不会威胁他的存在,他都放任。

放肆,妩媚,妖异,狂傲,甜美,黑暗,神秘,她满足他所有可能想到希望得到黑色欲望。

他无法戒除,也不想戒除。

张晋松开唇,伸手狠狠推开他。

抬脚跳上榻,她一把接起昏迷的李佑。

伸手探他鼻息,微弱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抚了抚他苍白的脸,她动作温柔,只是双眸依然没有任何情感。

揽住他双肩,她伸手拔下自己头上别着金冠的发簪。

她不会让他死在今晚的。

他不能死在今晚。

他不能因她而死。

张开嘴,舌头微微探出。

手腕一转,尖尖的簪柄对准自己的舌头。

狠狠一刺,然后用力划下。

粉红色的皮立刻破开一条口,血红色湿软的肉翻开,血立刻冒出。

伸回舌头,她闭上嘴

手握紧金簪,插进他齿缝减,撬开。

低头,嘴凑到他唇边。

双唇微微张开,鲜红的血液从她嘴里冒出,滴落进他被撬开的嘴里。

拔出金簪,她唇凑的更低,贴上他毫无血色的双唇。

李佑光洁的脖子上,喉结微微一动,咽下那温热的血液。

阴惠妃手一下握紧,咬紧了牙关才没发出声音。

当看到他们彼此双唇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李世民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他握紧拳头,使出洋身的力气才勉强压抑。

他愤怒,嫉妒,狂躁,满身的血气都在沸腾。

他突然想杀人。

床榻之上,她依然用双唇喂哺着鲜血。

妖异!

原本已经濒死的李佑缓缓抬起手臂,揽住她的脖颈。

让彼此贴的更紧,大口大口的吮吸着从她舌头上流淌而出的鲜血。

人,都是有无比的求生欲望的。

能够不死,谁都不会轻易放弃求生的机会。

张晋觉得头晕,胸膛里的心脏费力的跳动着。脑子里除了咚咚咚的声音,就是李佑的舌头和自己的舌头纠缠而过那种黏腻的湿漉漉的声音。

够了,他都能揽自己的脖颈了。

死不了了。

她狠狠一把推开李佑。

失去了她,李佑宛如一个失去操控的木偶,颓然跌落在榻上。

她昏着头跳下榻,脚步踉跄。

够了,他死不了了,这就够了。

嘴角淌下鲜血,她不以为然的用手背一抹。

舌头已经麻木的失去痛觉。

走了几步,眼前便是一黑,眼看就要跌倒。

李世民一个箭步,让她跌到他怀里。

126 日食

夏,五月初一。

当空烈日突然的被遮住一线,天空顿时暗了暗。

缓缓的,笼罩烈日的黑影越来越盛,天空也越来越暗起来。

长安百姓皆以为异相,纷纷焚香祷告,跪拜俯首。

皇宫里也乱作一团,或有吓的躲起来嗖嗖发抖,或有奔走相告,唯恐不乱的。一时间鸡飞狗跳,嘈杂无章。

她只觉得好笑,将头凑在窗口,看着外面跑来跑去的人觉得煞是有趣。

还是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无情德性,他看的不由心里郁闷。

伸手揽过她的肩,拉到怀里。

“李淳风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来向你报告报告,瞧着到处乱窜的,太好玩了。”她含含糊糊的说着话。

李淳风是他的星相师,专属管理大唐的天文观测。人家那是有真才实学的大方之士,却被她这么嫌弃。

这人,眼高手低,挑剔别扭的厉害。

低头看她嘴角,细细的水泡。他不由发笑。

这人,内火忒旺。

整个四月都在给她补血,结果吃的火旺,嘴角爆不完的水泡。

“后宫莫要干政。”伸手点她鼻子,他详怒板着脸。

仰头,她撇他一眼。

“我乃堂堂二品县主,不过是陛下你的情妇而已,实不敢冒充后宫命妇。陛下你就别老年痴呆,瞎划拉管属了。”哼哼几声,她皮笑肉不笑。

脸板不住,他呲牙咧嘴,瞪她一眼。

“难听死了,什么情妇不情妇的。再撩我就真一纸敕令,把你收了算了。”她缓缓伸出一个手,开始板手指头。

“皇后一关,太上皇一关,我一关。陛下,过这三关,不容易啊。”说的语重心无他不由懊恼。

纳个女人还这多麻烦!

“既然李淳风不行,那好,你来告诉我,这日食什么征兆?”他扯扯脸皮,随口问道。

这日食也并非什么罕见异相,史书上记载的就有很多次。

只不过每次所兆和意,自然是只能劳动星相天文大家解读一二了。

她眼珠一转,脸色微正,思索了片刻。

“恐怕有战事。”竖着跟手指,她低语。

他笑出声。

“怎么?不信?”她看他,下巴昂着,挑衅。

“信,当然信。只是如今大唐国力强盛,兵马众多。那个不开眼的敢来挑衅?也好,来了正好拿来舒舒筋骨。”他笑着说,不以为然。

她嘴角一撩,轻笑,眯着眼看他。

“信不信在你了。”

“我真信,真信。只是但凡谁来我也不怕。”他急忙点头,只是眉眼飞扬,神情狂傲自得。

他怎么不信!他为何不信。

这人嘴里说出来的,从来就没有好的过。

但也从来没有不准过。

可他不怕!

他李世民的天下不是捡来的,那是真刀真枪打来的。

打仗,他丝毫不怕。那个不开眼的敢来,他定要让他好看。

知道这人又刚愎自用了,张晋撇头,在他怀里扭了扭,百无聊赖的问。

“不晓得承乾的腿怎么样了?”

一听她提到承乾,他心里顿时一丝酸溜溜冒出,有些不悦。

“伤筋动骨一百天,恐怕还要在过些时日。”他冷淡说道。

怎么是这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她看他一眼。

“佑呢?我听说都能下地走走了。”她又问。

他脸更加长。

“嗯。”从鼻子里冒出一声。

她从他怀里挣脱,瞪着他。

“既然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我这些问题,何不直截了当放我回去。我自己有腿,骑马坐车,尽可以去看他们,也好过在你两仪殿里憋屈。”

说完,她皱眉,纤白手指捂上嘴角,咝咝作响。

说的激动,嘴角上的泡顿时裂开。

他原本心头窝火,但见她那狼狈样,又觉得好笑。脸扳不起来,又不想露了笑意,怪模怪样的很是诡异。

“以后你少跟他们两个在一起混。”他身体往后一靠,沉着脸说。

“为什么?这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的。难逍陛下又收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她嗤笑,不以为然的甩袖。

见她这不以为然的模样,他心里越发的懊恼起来。

“没有,反正就是别和他们走太近了,和其他亲王也一样。“他别开头。

“为什么呀?”她不解,跳脚。

“他们大了,就该避嫌!”他喝,瞪着她。

“避嫌?怎么你又提这个?”她也喝,比她还理直气壮。

“难道你就没半点感觉?”他问。

“什么感觉?”她怔,眼神微微一动,有些闪烁。

他眉微皱,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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