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女人才落到如此田地。
“你还我儿命来!”她凄厉哭喊,放开怀里的李佑,一把扑了上去。
张晋眼皮都不眨,手腕一动,一道雪亮光芒流动,薄薄刀刃挡在身前。
“惠妃!”李世民大喝一声,急忙伸手一把拽住阴惠妃。
这人,忒心狠。
李世民心头一阵恨意。
无情!他早就领教过这无情。
“张晋,不得无礼!”他喝,面色难看。
无礼?阴惠妃回头,愕然看着他。
在当今陛下面前动刀,意欲谋取妃嫔的性命,他竟然只是一句不得无礼?她是在无礼吗?
她这是谋反!
她微微颤抖。
他为什么要这样的袒护这个女人?
他的儿子,他的妻子,这些人的性命都抵不过这个女人吗?
他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狠心!
她颓然倒地,掩面无声哭泣。
张晋依然面无表情。
他知道她就是这么个人,当日在那宫门之内,看着别人厮杀丧命,她也是这样一冰冷无情的模样。
她手腕轻轻转动,挡在身前的刀身落下。
“想救你儿子的命吗?”眉一挑,冰冷问话,没有丝毫情感波动。
他皱眉。
地上哭泣着的阴惠妃抬起头。
“你要做什么?”他问。
手里的刀一伸。
“我要你的血。”她说。
他深吸口气,伸手接过刀。
“陛下。。。。。。”赵钱德出身,面色担忧。
他手一抬,阻止。撩起自己衣袖,利落割上一刀,血顿时流淌而下。
“陛下!”阴惠妃惊呼,伸手又停住。
张晋上前,低头,双唇微微张开,含住那伤口,吮吸那温柔血液。
他皱眉低头,看着她,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揩紧。
这是个妖女,他不知道她这么做有什么用。但至今为止,除了没有杀掉自己以外她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所以无论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只要不会威胁他的存在,他都放任。
放肆,妩媚,妖异,狂傲,甜美,黑暗,神秘,她满足他所有可能想到希望得到黑色欲望。
他无法戒除,也不想戒除。
张晋松开唇,伸手狠狠推开他。
抬脚跳上榻,她一把接起昏迷的李佑。
伸手探他鼻息,微弱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抚了抚他苍白的脸,她动作温柔,只是双眸依然没有任何情感。
揽住他双肩,她伸手拔下自己头上别着金冠的发簪。
她不会让他死在今晚的。
他不能死在今晚。
他不能因她而死。
张开嘴,舌头微微探出。
手腕一转,尖尖的簪柄对准自己的舌头。
狠狠一刺,然后用力划下。
粉红色的皮立刻破开一条口,血红色湿软的肉翻开,血立刻冒出。
伸回舌头,她闭上嘴
手握紧金簪,插进他齿缝减,撬开。
低头,嘴凑到他唇边。
双唇微微张开,鲜红的血液从她嘴里冒出,滴落进他被撬开的嘴里。
拔出金簪,她唇凑的更低,贴上他毫无血色的双唇。
李佑光洁的脖子上,喉结微微一动,咽下那温热的血液。
阴惠妃手一下握紧,咬紧了牙关才没发出声音。
当看到他们彼此双唇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李世民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他握紧拳头,使出洋身的力气才勉强压抑。
他愤怒,嫉妒,狂躁,满身的血气都在沸腾。
他突然想杀人。
床榻之上,她依然用双唇喂哺着鲜血。
妖异!
原本已经濒死的李佑缓缓抬起手臂,揽住她的脖颈。
让彼此贴的更紧,大口大口的吮吸着从她舌头上流淌而出的鲜血。
人,都是有无比的求生欲望的。
能够不死,谁都不会轻易放弃求生的机会。
张晋觉得头晕,胸膛里的心脏费力的跳动着。脑子里除了咚咚咚的声音,就是李佑的舌头和自己的舌头纠缠而过那种黏腻的湿漉漉的声音。
够了,他都能揽自己的脖颈了。
死不了了。
她狠狠一把推开李佑。
失去了她,李佑宛如一个失去操控的木偶,颓然跌落在榻上。
她昏着头跳下榻,脚步踉跄。
够了,他死不了了,这就够了。
嘴角淌下鲜血,她不以为然的用手背一抹。
舌头已经麻木的失去痛觉。
走了几步,眼前便是一黑,眼看就要跌倒。
李世民一个箭步,让她跌到他怀里。
126 日食
夏,五月初一。
当空烈日突然的被遮住一线,天空顿时暗了暗。
缓缓的,笼罩烈日的黑影越来越盛,天空也越来越暗起来。
长安百姓皆以为异相,纷纷焚香祷告,跪拜俯首。
皇宫里也乱作一团,或有吓的躲起来嗖嗖发抖,或有奔走相告,唯恐不乱的。一时间鸡飞狗跳,嘈杂无章。
她只觉得好笑,将头凑在窗口,看着外面跑来跑去的人觉得煞是有趣。
还是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无情德性,他看的不由心里郁闷。
伸手揽过她的肩,拉到怀里。
“李淳风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来向你报告报告,瞧着到处乱窜的,太好玩了。”她含含糊糊的说着话。
李淳风是他的星相师,专属管理大唐的天文观测。人家那是有真才实学的大方之士,却被她这么嫌弃。
这人,眼高手低,挑剔别扭的厉害。
低头看她嘴角,细细的水泡。他不由发笑。
这人,内火忒旺。
整个四月都在给她补血,结果吃的火旺,嘴角爆不完的水泡。
“后宫莫要干政。”伸手点她鼻子,他详怒板着脸。
仰头,她撇他一眼。
“我乃堂堂二品县主,不过是陛下你的情妇而已,实不敢冒充后宫命妇。陛下你就别老年痴呆,瞎划拉管属了。”哼哼几声,她皮笑肉不笑。
脸板不住,他呲牙咧嘴,瞪她一眼。
“难听死了,什么情妇不情妇的。再撩我就真一纸敕令,把你收了算了。”她缓缓伸出一个手,开始板手指头。
“皇后一关,太上皇一关,我一关。陛下,过这三关,不容易啊。”说的语重心无他不由懊恼。
纳个女人还这多麻烦!
“既然李淳风不行,那好,你来告诉我,这日食什么征兆?”他扯扯脸皮,随口问道。
这日食也并非什么罕见异相,史书上记载的就有很多次。
只不过每次所兆和意,自然是只能劳动星相天文大家解读一二了。
她眼珠一转,脸色微正,思索了片刻。
“恐怕有战事。”竖着跟手指,她低语。
他笑出声。
“怎么?不信?”她看他,下巴昂着,挑衅。
“信,当然信。只是如今大唐国力强盛,兵马众多。那个不开眼的敢来挑衅?也好,来了正好拿来舒舒筋骨。”他笑着说,不以为然。
她嘴角一撩,轻笑,眯着眼看他。
“信不信在你了。”
“我真信,真信。只是但凡谁来我也不怕。”他急忙点头,只是眉眼飞扬,神情狂傲自得。
他怎么不信!他为何不信。
这人嘴里说出来的,从来就没有好的过。
但也从来没有不准过。
可他不怕!
他李世民的天下不是捡来的,那是真刀真枪打来的。
打仗,他丝毫不怕。那个不开眼的敢来,他定要让他好看。
知道这人又刚愎自用了,张晋撇头,在他怀里扭了扭,百无聊赖的问。
“不晓得承乾的腿怎么样了?”
一听她提到承乾,他心里顿时一丝酸溜溜冒出,有些不悦。
“伤筋动骨一百天,恐怕还要在过些时日。”他冷淡说道。
怎么是这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她看他一眼。
“佑呢?我听说都能下地走走了。”她又问。
他脸更加长。
“嗯。”从鼻子里冒出一声。
她从他怀里挣脱,瞪着他。
“既然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我这些问题,何不直截了当放我回去。我自己有腿,骑马坐车,尽可以去看他们,也好过在你两仪殿里憋屈。”
说完,她皱眉,纤白手指捂上嘴角,咝咝作响。
说的激动,嘴角上的泡顿时裂开。
他原本心头窝火,但见她那狼狈样,又觉得好笑。脸扳不起来,又不想露了笑意,怪模怪样的很是诡异。
“以后你少跟他们两个在一起混。”他身体往后一靠,沉着脸说。
“为什么?这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的。难逍陛下又收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她嗤笑,不以为然的甩袖。
见她这不以为然的模样,他心里越发的懊恼起来。
“没有,反正就是别和他们走太近了,和其他亲王也一样。“他别开头。
“为什么呀?”她不解,跳脚。
“他们大了,就该避嫌!”他喝,瞪着她。
“避嫌?怎么你又提这个?”她也喝,比她还理直气壮。
“难道你就没半点感觉?”他问。
“什么感觉?”她怔,眼神微微一动,有些闪烁。
他眉微皱,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