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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天下(107)

论品也是一品的。

他们家说也是名门大姓,可到底比不得姑母家那么富有显贵。父亲是个只知道读书,不善经营,偌大的家业早已经凋零。如今不过是靠着变卖些祖上的家产勉强度日。

哥哥已经成年好几年了,就是因为拿不出聘礼,没办法结婚。

父亲是个要面子的人,总想维持这名门大姓的清高,那些凑上来不要聘礼寒庶有钱人家女子又不肯迁就。

就这么生生搁着。

现在她能被选取做太子的良娣,一来家里可以得到一笔不错的钱财,二则哥哥也可以博到一个闲散官职。这样一来,找个大姓人家的清白小姐结婚,就不成问题了。

而她,也可以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只是所谓良娣,虽然也是正式的妻妾,可到底。。。。。。太子身边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原本只想有一个相亲相爱的夫君相伴一生,只他和她两个人,孕育儿女,执手度日。不求荣华富贵,只求细水长流,永沐恩爱。

终究造化捉弄。

母亲还说她这么聪敏漂亮,将来一定能做贵妃。

贵妃又如何?皇后又如何?这深宫里太多太多的怨情幽情。

她其实并不羡慕。

正式册封前,她从未见过太子殿下。

姑母韦贵妃把他夸的像夺花似的,说什么品貌风流,模样俊俏。

她不信,皇宫里那些皇子个个娇生惯养的,一定全是些骄横的讨厌鬼。

后来入宫晋见皇后的时候,远远的看到过下了朝匆匆离去的少年身影。

她未来的丈夫,确实很英俊。

年轻的脸庞充满了朝气,那威严的装束,那英挺的身姿,确实配得上他太子的身份。

她心里暗喜。

这样一个少年夫君,她还能有何要求。

到了皇后那里,才知道这一次为太子殿下挑选的女子并不只有她一个而已。光是良娣就有两个,另一个良娣是大姓王氏小姐。另外还有两个两人,也是氏族大姓人家的小姐。

那个王氏小姐长的美艳非凡,言谈举止颇有大体,铎芒毕露。一看就是权贵富豪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姐。

她没有那种资本,就连来对穿的衣服也是母亲年轻时最漂亮的那件衣服改的,头上手上的首饰也是姑母特地拿来让她戴上,就怕寒酸了。

一开始她也很紧张,皇后乃国母,她真怕自己这穷酸的模样丢了脸。

但当皇后出现的时候,她却放松了。

早就听说长孙皇后是个非常简朴素菲平易近人的人,到今日才算是见了真章。

当她说自己的衣服是改自母亲的衣服时,别的小姐都面露讥讽,但长孙皇后却朝她点头含笑,夸她母亲节俭,会过日子。

她感动的几乎当场就掉泪。

这样一个母亲教育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个非常出色的孩子。她由衷的对自己未来的丈夫,承乾太子充满的期待。

新婚之夜,她满头珠翠,一脸厚重的粉,等待在房间里。

她只是良娣,不可能拥有像太子妃那样隆重的婚礼。只是东宫摆了几桌酒而已。她家里也没有那个本事,为她在外面举办像王氏小姐那样大的酒宴,大宴宾客。

就连行礼的前后,也因王家更有权势而得了先。

但她不在乎。

夫妻之间过日子,靠的是以后每天每夜,而不是这一时风光。

她相信自己,可以用满腔的温柔和贤惠,博得太子的爱慕。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太子其实还是个孩子,他似乎更喜欢年纪比他大的女子。所以最初的兴奋过去之后,她明显可以感觉到太子更喜欢她。

太子喜欢她的安静,喜欢她的体贴,喜欢她为他安排好一切,像宠爱一个小弟弟一样宠爱他。

王氏小姐虽然更加漂亮,却也是个小孩子,哪里知道迁就人。

两个小孩子在一起,自然很容易出矛盾。

过惯了苦日子的她更成熟,也更容易满足,更细心,更包容。

她微微一笑,有些自得而满足。

轻手轻脚为太子解了冠,脱去朝服。然后绞上热手巾,为他擦拭脸和手。

年轻的丈夫看着他,眼神温柔而有些恍惚。

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拿起便服为他换上。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低头将脸埋了进去,深深的呼吸。

她脸越发红。

旁边那些年轻宫人都掩了嘴偷笑。

她也笑,这是她的小秘密,小法宝。

她的丈夫,年轻的太子,非常喜欢橘子的香味。

投其所好,她时常用橘皮泡了水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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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橘子的气味,甜甜的香味。

那是记忆里,她的味道。

她时常避着他,他以前不懂。

忍不住伸手拉她衣袖,追问,为什么?

她笑着,眼微微眯着。

“承乾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和我一起玩了。,

她这样说。

“为什么?”他问。

他不解。

她不答,只是笑,衣袖从他手里抽出,翩然而去。

为什么?

为什么他长大了,就不能和她一起玩了呢?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要长大了。

贞观六年的时候,父皇依然没有为他举行冠礼,据说是因为礼官说这一年没有适合的好日子

他很高兴。他不要长大,只要不行冠礼,他就不算长大,他就依然可以和她一起玩。

然而她却依然避着他,令他烦恼。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自己是太子,却连一个可以一起玩的人也得不到。

躺在榻上,手捧着橘子,轻轻的嗅,假装她就在身边。

日子就这么长长短短,拖拖拉拉的过着。

有一天母后把他召去,问他想不想要人陪。

他心里一动,连连点头。

父皇在旁边呵呵直笑,说他的承乾原来已经长大了。

母后低头笑,眼神里有一种暖昧。

他不懂父亲的笑,也不懂母亲的暧昧。

他突然觉得长大真是一件令人觉得恐怖的事情。

每个人都在说他长大了,可他却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就突然长大了。

后来,就听说母后在为他挑选良娣。

良娣是什么?他问那些宫人内侍。

他们都掩嘴笑,和母亲一样暧昧的笑容。

他们说良娣是陪他过日子的人。

陪他过日子?怎么过日子?陪他玩,陪他读书,陪他骑马射昔吗?

他们只是笑,却不回答。

这些无用的废物,他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还是汉王好,汉王说的就不一样。

他问汉王,长大是什么?那个良娣又是什么?

汉王也笑,不暧昧,只是哈哈大笑。

总算有个人的表情不一样了,他乐呵呵看这汉王笑,自己也陪着笑。

汉王拍着他的肩说。

“太子,放心吧,我会让你明白这一切的。”

他很高兴,可是又纳闷?

怎么明白这一切呢?他又不和他说。

第二天晚上,汉王送来了两件礼物。

一架巨大的屏风,和一个身材娇小,笑起来很甜美的女子。

他不解。

那巨大的屏风上,画的是洛水女神和曹子建。那女神云鬓微松,薄袖慢卷,眼神慵懒,嘴角含着笑。他看的有些痴。

这表情,他见到过。

和她好像。只是这种表情时,她在看的人。。。。。。是佑。

他心里突然被剩了一下,又酸又麻,又痛又痒。

他嫉妒佑。

眼转动,看到下首的翩翩佳公子曹子建。低眉颔首,眼梢却微微挑起,含情脉脉,似笑非笑。

这表情,他也见过。

是父皇,父皇看她时总是这幅表情。

他心里有一层迷雾被剥开了,许多怪异的感觉冒了出来,喧嚣着,冲撞着,在身体里奔涌。

这是什么感觉?

他新奇而又恐慌。

他怎么了?生病了吗?

脸很红,头很热,心跳的厉害,身体里一阵阵的刺痛。

尤其是。。。。。。

“太子殿下。”那甜美娇小的女子从身后一把抱住他,粉嫩柔软的双臂将他缠绕,抚摸着他身体。

他浑身一颤。

“放手!,他低喝。

不习惯和一个陌生女人这么接近。

那女人却不放开,灼热的呼吸拂过他耳朵,湿湿的软软的舌头来回的舔。

他想推开,却觉得自己浑身无力。

身体里有什么灼热的东西在到处跑。

耳朵边那濡湿的感觉,那女人双手的抚慰,还有后背感触到的曲线,让他觉得恍惚。

“交给我吧,太子殿下。”那女人在他耳边轻轻述说。

什么?什么交给她?他不明白。

眼前巨大的屏风模糊起来,那眯着眼笑的洛水女神突然眨了眨眼。

他惊,手一伸。

一切又请晰起来,屏风依然只是屏风,画依然是死的。

他顿时失望。

身后的女人轻轻扳他身体,他不依。

他想看着这屏风。

女人轻笑,低低说了一句。

“孩子气。”

孩子气,他表情柔软。

她以前也常说他孩子气。

他还是孩子嘛,当然孩子气。他笑,心里软软的,甜甜的。

女人绕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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