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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天下(100)

她一把抓起散乱到各处的衣服扔给两人。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套衣服。

可平时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皇子,本来就不善做这些事情,心慌意乱之下就更是穿的胡乱,里面穿外面外面穿里面。

那衣服昨晚是随意到处乱扔,被三个人压来碾去皱的如同酸咸菜。如今再加上两人一通乱穿,更是乱七八糟。

原本心里懊恼慌乱,见这两个平时衣冠楚楚的少年皇子如今披头散发,伸手酸咸菜披披的鬼模样,张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太黑色幽默了。

两个人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但互相看看彼此,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县主,太子,楚王。你们还笑。”如意凑上前,急急催促。

真是受不了这三个胆大妄为的了。

若不是她那件事只怕非得求这胆大妄为的晋阳县主才有转机,这样的主人她可真不敢要。

陛下的宠爱是摆在眼前的,谁知道他会不会现在就冲进县主府来。

这榻上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楚王,都是要不得的人物。

到时候撞见了,那就全完蛋了。

张晋笑的伏在榻上,朝如意懒洋洋招了招手。

“去,烧水给他们两个洗洗,然后那干净的衣服出来换上。这样出去,只怕让人捉了去。”

“是。”如意看了看两少年,叹口气应到。

“对了。”张晋突然止了笑,脸色一正。

“昨晚看到的人。。。。。。”眼皮一挑,她盯住如意,低声问。

“县主放心,皆是贴心的。”如意点了点头,从容回答。

“嗯。”张晋这才撩了撩嘴角,身体懒懒舒展。

如意低头敛眉,躬着身退了出去,并体贴的将方才被她推开的屏风合上。

顿时周围的光线又黯淡了下来。

两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看榻上张晋。

张晋不语,只是看看这边又转头看看那边,笑了笑。

李佑抿了抿唇,眼皮一垂,伸手把刚穿上的皱咸菜三下五除二的拔下,只穿着贴新跳上榻,缓缓躺下。

承乾不动,只是定定看着。

李佑膘了他一眼,慢慢挨进张晋。

张晋没有拒绝他的靠近,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承乾咬了咬唇,也急急扯开衣服上的扣子,结果心急之下,金扣哒哒掉在地上。

他也管不了,脱了一身外衣,跳上榻,从背后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头搁在她背上。

“称心。”他低低的唤了一声。

“嗯。”张晋从鼻子里懒懒应了一声,反手抚了抚他的脸。

他闭着眼,轻轻啄了啄她的手心,惹的张晋轻笑了几声。

李佑气不过,往张晋怀里一钻,伸手抱住她脖子,脸贴着脸。

他一动,承乾也不依不饶,掐的她腰更紧。

“别闹了。”张晋推了推,低低笑。

屏风外来回脚步声,咯噔沉沉一声后,开始哗哗的水声。

薄薄湿润的水汽慢慢弥漫进来,带这一阵沁心的芳香。

“县主,水准备好了。”如意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

张晋一个转身,将身旁两人各推了一把。

“去,洗干净都回去吧。”

101 距离

服妖!

他心里想着。

也难怪他们参她是个服妖。

明明是个女人,偏偏天天穿这男装。

天天奇装异服,招摇过市,长安对她的各种坊间传言都够出本书了。

他也真是,怎么就由着她呢?

好端端女儿身,偏要装成个翩翩少年。

俊美,确实俊美。

可也太妖了,看着怪心痒难耐的。

老这么和她腻着,让那些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他好娈童呢。

不过要真有这好模样的娈童,他到也不介意。

就是这么白白的担着,真是无辜。

魏征叫她什么来着?

晋郎。

晋郎,真是亲昵的称呼呢。

也是,本来嘛,这魏征就是她从河北弄来的,为了大哥。

这人,就没一处是为了他。

气结!

在圈椅里动了动,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他看着跪坐在下首认真写字的张晋。

不能太宠若了,老那么坐圈椅里写,她那字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看起来?

也真是奇怪了,这么好看一人,怎么写出来的字就那么难看。

其实说难看也不是真那么不堪入目,只是既然是他的门生,怎么能那么没要求呢。

都不求她写的像他似的,至少也要有模有样的。

这字可是人的第二张脸呢。

她停下笔,撅了嘴头歪了歪,伸手揉了揉腿,背歪着。

“坐好,写。”他放下手里的奏折,沉沉低喝。

眼皮一番,白他一眼,她没个好脸色,懒洋洋挺直背,继续老老实实低头写字。

要不是为了自己那点小九九,她真恨不能往他脸上好好写几个字,气死他去。

就他那破飞白,还稀罕练了?

张晋歪牙裂嘴,手里的字越发没了模样。

看她那样也知道又在嘴里练他了,李世民拿手里的奏折磕了磕桌案,眼珠一动。

“知道结交诸王是什么罪吗?”他沉沉低喝,脸色一紧。

张晋抬头,一脸茫然。

“谋反!”他吐出两个字。

她眨眨眼。

“那我武德年间就该斩首了,是不是啊,泰王殿下。”

“你。。。。。。”他手里奏折一指,却又突然掩到嘴边轻笑。

见他笑,就知道没事。于是她放下手里的笔,起身上前。

“接着写,还没完成我规定的功课呢。”他佯怒,沉着脸瞪她。

“课间休息。”她几步就到他身边,一把搂住他脖子,整个人挨了上去。

他顿时心软,搂在怀里。

“也不是什么王我都结交的,也得够分才行。是不是,泰王殿下。”见他不作为了势,搂着他脖子摇来晃去。

就知道她道理多,这人精,当初也真好厉害的眼,拢共太上皇就他们三个嫡子,她一个不拉全抄了去。

只是偏偏为何他要落下风,真是气结。

但终究如今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手搂了搂,将脖子上的手捏着拉下,紧紧握着。

“虽说都是些小孩子,可到底也都是封了王了的,你们一大帮人聚着,那些朝臣们会多想的。”他在她耳边软这嗓子劝。

“嗯,我知道。小孩子不能结交,要结交也该是像秦王殿下那般大了的才好。”她挨在他怀里,垂着眼皮懒洋洋拨弄案上的纸笔。

装着漫不经心,其实是不敢看他脸色。

结交诸王?他是在提那晚汉王府的聚会吗?

如果是,看起来并非震怒,那应该事情还不大条。

见招拆招吧。

她心里暗自思量。

“你这人,老这么和我阴阳怪气的。我知道承乾喜欢你,你对他也真好。只是你也知道那些文官,尽喜欢瞎想。我只是不想他们老拿你的不是。”他捏着她的脸,让她抬头看他。

“难道我天天闭门谢客,他们就不拿我的不是了。”她撅嘴,面色不悦。

“汉王还说这聚会绝对够保密,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让你逮着了。”

“也不能怪他,只是你那点小动作难道还能逃出我的法眼。”他伸手点她鼻子。

“这么说来,是我宅子里有内鬼。”她腰一拧,直起身,手指点他鼻子。

“快招来,是哪个,我要揭她皮去。”

“可不能告诉你,不如又打死一个,他们又得来我这儿参你一本。”他皱皱鼻子。

听他这么说,看来还真是自己那儿有内鬼。

张晋眉一敛,眼皮垂下,拢了眼里的肃煞之色。

知道他在她身边插了眼线,但上次她下了辣手就是为这个,将那些可以之人都标了号留了心,想不到还是纰漏了。

只怕还要再筛一筛才是。

“早知道这么多麻烦,你还不如让我流浪去呢。”眨眨眼,将眼里算计掩埋了,她头一撤,闷闷不乐道。

他眼梢一转还是瞟到她转瞬而逝的决然冷煞。

这人,到底是那夜早他一步到玄武门的人呐。

有些地方绝不能低估了。

虽然人如今是在他怀里了,但到底还是要他时时盯住了才是。

不如她这脾性,摸不着猜不透,百转千回曲折萦绕,到时候把他算计进去可该他后悔来不及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忙软了脾气,顺了顺她。

“你喜欢和哪个结交就和哪个结交,只是别在凑那一窝疯的热闹了。”

他们哪里是气我结交诸王,他们是气我。。。。。。结交你。”地眼波流转,轻飘飘说着,拧着腰,把头靠在他胸口。

他笑,伸缓缓抚着她的脸,眼迷心醉。

这人,只需稍微对他动点心思,他就没析。

只要她肯,他真是什么都愿意。

心头一阵机灵。

不该不该,方才还记得要提防着,怎么她才一软,他就顺这倒了。

这人的心思,哪时真心对他好过?

那次不是算计,不是圈套?

“差点又着了你的道。”他眼眯着一瞪,微微含怒。

“你对我的好从来都有代价,从来都有算计。这次自己往我怀里钻,必然又是下了套子等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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