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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地球人(17)

吃完这个,她就得饿肚子了。

“哎……”斐文又叹了一口气。

她细细品尝着最后一块巧克力,这点东西不足以补充她每日大量流失的血液。、

记得曾经在哪个杂志上看见过,好像老鼠肉挺好吃的,也不知道蝙蝠肉好不好吃,那么大一只的蝙蝠,够她吃上一段的了,放点孜然,辣椒面,加点盐,有糖就更好了,一咬满嘴流油。

斐文满足的眯了眯眼睛,砸吧砸吧嘴,暮然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她刚刚已经产生了幻觉。

天呀,她竟然想要把巨翼蝙蝠给烤了吃,单单不说它们那丑陋的模样,就是气味估计她都受不了。

不对,猪牛羊哪个活着的时候身上没味,把肉烤熟了,都挺香的。

斐文不由自主的看向十字架上的埃里克,她真想把他当成上帝来祈祷,请求饶恕她的罪恶。

可她饿,真的很饿,如果不吃东西,死的就是她自己。

“这个怎么样?”德库拉又换了一身绛紫的衣服出来,同样有华丽的绣花作为标志。

斐文点点头,还没开口,一只巨翼蝙蝠从天而降,落在德库拉身边,嘀咕了些什么。

好吧,斐文承认,她之所以对自己想烤蝙蝠感到罪恶,在心里进行激烈的交战,找无数理由来告诫自己不能吃蝙蝠,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它们的模样或者那股子腥臭的气味,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发现,它们会交流。

曾经有那么一天,一只巨翼蝙蝠,好像还是未成年,偷偷飞进来之后,跟她说了一句“你好香”,发音虽不标准,可她真的听懂了,听明白了,那真的是“你好香”。

后来?

斐文的眼睛转移到德库拉的手上,当时这只手还是枯瘦苍白的,那手就那么一抓一捏,那个未成年蝙蝠的脑袋就耸拉了。

再之后,被一只体型更大的蝙蝠拖着飞了出去,再之后……

斐文估计,那只小蝙蝠,应该是没有之后了。

斐文的视线从德库拉的手转移到巨翼蝙蝠那肉呼呼的大腿,如果单单是一条腿,剥了皮。切成块,穿成串,烤着吃,谁又能知道她吃的蝙蝠肉呢。

强悍的国人什么没吃过,黑心商贩拿耗子肉充当羊肉串卖不是一次两次,说不定她早就吃过。哪个国人没吃过路边摊,保不齐她吃的那个羊肉串就是耗子肉做的。

斐文咽了咽口水。

“你在想什么呢?”德库拉的声音唤回来出神的斐文,她失望的发现,那个大腿不见了!

“没有……”斐文摇摇头。

“你知道,我不喜欢听假话。”德库拉的视线转移到埃里克身上,那具干瘪的身体就像一个警钟时不时撞击斐文的小心肝,让她扑通乱跳。

注意,这是被吓得,挂在上面绝对很痛苦,绝对的。斐文每次看见埃里克,总会想到书中提到的德库拉嗜好刺刑的恶趣味,又不自主的想到如果换成自己,那是多么痛苦。

痛,实在是太痛了,那可真是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我饿了……嗯……很饿……我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斐文硬着头皮把话说出来。

德库拉好像明知道她还有什么话不想往外说,继续逼问道:“然后呢?”

“然后,刚刚我就在想,蝙蝠能不能吃。”斐文偷偷看了一眼德库拉,他没有什么意外吃惊生气的表情……

“我觉得,如果有谁能帮我把蝙蝠肉,切成小块,用铁倩子穿起来,放在火上那么烤一烤,肯定……”

一声犀利的惨叫声忽近即远……

斐文抬头,一只刚刚飞进来的巨翼蝙蝠还没着地,一个画圈又飞了出去,颤兢兢的在镂空处伸了一个脑袋往里张望。

这个……斐文对了对手指,原来蝙蝠也怕被人吃呀!

“你吓坏了我的通讯员,我该把你怎么办?”德库拉说着一伸手就把斐文拉到他腿上。

他的嘴贴近了她的脖子。

每每这个时候,就是德库拉吸血的时候,斐文认命的闭上眼睛,不就是吸血吗?她能给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他能从她身上得到的,也不就仅剩这么多。

一条舌头,在斐文的动脉上舔来舔去。

每次吸血,德库拉都会做这个动作,斐文没问为什么,但她觉得自己能猜出来,消毒,止痛,说白了就是德库拉的唾液有碘酒和麻药的作用。

舔完之后,德库拉会用他尖锐的指甲刺破她的血管,并不像传说的哪种,用獠牙来吸。

再之后,就是他心满意足的又舔舔,然后她伤口愈合,然后他第二天继续,周而复始……

不过今天,他舔的时间有点长了吧……

斐文正腹诽着,德库拉又开口道:“我真想把你吃掉,当我的獠牙刺穿你的血脉,当我的身体融入你的体内,那绝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时刻,相信我,你会享受这种惩罚的……”

天呀,不会吧,饱暖思淫、、欲了……

作者有话要说:图片其实不吓人的,我感觉不吓人,哈哈。

☆、命悬一线

第十七章

旖旎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剧烈的震动,迫使德库拉不得不停下他的侵犯。

整座教堂都在晃动,镶嵌结实的彩色玻璃,经受不住强大的冲击力,碎成大块的玻璃碎片从二人头顶掉落,。

斐文的姿势一直是仰面朝天,她目测其中一块玻璃掉落的位置,她觉得她的脑袋可以搬家了。

德库拉的翼展突然伸开,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他看似薄透实则坚韧的翅膀将她细密的包裹住。

一声低沉的嘶吼从德库拉口中发出。

他苍白的脸突然间变得狰狞,暗紫色的图腾,顺着他血管脉络生长蔓延。

震动没有结束,仍在进行。

教堂的一角延展出巨大的裂缝,几乎是瞬间,便轰然坠落而下。

德库拉大声吟唱,高昂低沉的嗓音使得他和她被一个银色的光圈所包围。

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震动结束了。

斐文瘫软的坐在地板上,看着吟唱结束的德库拉从自己后背拔出一片深入血肉的玻璃碎片,锋锐的尖端,带着一丝血红。

吸血鬼的血原来也是红的。

德库拉双手扶地,大口喘息,一滴暗紫色的液体从他口中低落在他面前。

“你怎么了?”斐文这种关心出于本能,没有一分是德库拉淫威所致。

德库拉抬起头,苍白的脸已经被图腾所占据,紫黑的嘴唇咧出一个弧度,他正企图用他的笑容来安抚斐文。

“那块玻璃刺进了我的心脏。”德库拉一脸云淡风轻。

斐文心头一紧,似乎,这是德库拉致命的部位。

她的手下意识的捂住嘴,眼眶变得酸涩。

斐文不想承认她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过现在她心底的那种痛,又恰恰证明了这一论点。没错,她担心德库拉会有事情。

“我该怎么办?”斐文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

“抱紧我……”德库拉拉过斐文的手臂,让她环绕在他的脖颈上。

“你还能飞吗?”

“不飞,你就等着吃肉串吧?”

斐文这才发现,原本离教堂有些距离的熔岩,正逐渐上升,所到之处,无一不灰飞烟灭。

只有她的德库拉的周围,还没有被熔岩侵占。

光圈外的温度会有多高,烤肉串肯是没问题的。

她搂紧德库拉,他有力的翼展张开用力上扬。

斐文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动作不似以往流畅。那天,当他带着她,飞跃火山口看日出时,那强有力的翅膀稳健而快速上升。

而此时,他的上升缓慢颠簸,图腾的颜色越来越深。

斐文不明白这代表什么,人死的时候是有尸斑的,也许这是一只濒临灭绝吸血鬼的标记。

高举的十字架上,是自我沉睡的埃里克。

随着岩浆的上升,他也会随之消亡。

也许埃里克一直希望他的同类有朝一日能唤醒他。

但今日,他终将带着他的荣耀,被人们永远认为他早已死在百年前的那场战役里。

斐文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越来越远的埃里克,随着教堂的散落,十字架也随之掉下岩石。

“怎么,舍不得他?”耳边响起德库拉的声音,他成功拉回来斐文的注意力。

“只是……我不知道……”斐文摇摇头,真的不知道,她此时脑中闪过的是什么,是舍不得,是怜悯,还是一种同样被蓝纽斯人背叛的感同身受。

离火山口越近,便越混乱。

在逃命面前,是没有尊贵等级之分的。

原本对德库拉恭敬的巨翼蝙蝠们,密密麻麻的一同挤到火山口那唯一的出口处。

拥挤,嘈杂,哀鸣交织在德库拉的光圈周围。

他的图腾颜色更深了,紫黑色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尖锐的獠牙冲破嘴唇之间的缝隙。

他看起来已经精疲力竭。

如果没有自己,他会不会飞得轻松一些呢?

答案毋庸置疑,斐文咬紧嘴唇,她的手搂紧德库拉。

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就算德库拉想将她扔下去,她也要牢牢抓紧他,只有这样,她才有生的希望。

“抱紧我……”也许是感受到斐文的担忧惊恐,德库拉在安抚之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