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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情史(187)

  谁知他一句话刚落地,只听轰然一响,巨大的爆炸声堪称惊天动地,所有人的耳朵在一瞬间几近失聪,脚下的地面也剧烈的晃了几晃。

  “成了?”有人登时目露惊喜,可迅即便被一队飞奔而来,满身血迹尘土的武士给扫了兴。

  “炸……前山炸开了,裴谨的人没中计,直接用了pào击,把山前彻底炸开了。”

  这帮光有武力脑筋欠奉的家伙,恐怕到了这会儿也没想明白,裴谨怎么会算得这么清楚,好像一早就知道他们在山前埋设好了层层地雷。

  面面相觑的当口,那手持长刀的武士沉声道,“带上人,马上从密道撤。”

  仝则身上的绳索被迅速解开,当然,不过是把他从椅子上解下来,双臂依然紧紧被缚在身后。

  他被人拖拽着往前走,心中仍在思忖,这山dòng里竟然还藏有密道,而裴谨果然一上来,就摆出要把人全轰gān净的架势。

  似乎还来不及觉得心酸,他率先想到的,却是如何拖延时间。于是摆出各种抗拒不配合,手不能用便上腿,到了这会儿,脑子里只存一个念头,坚决不能让这伙人逃出生天。

  武士们俱是练家子,在他死命挣扎时,下手亦毫不容qíng。

  很快,仝则脸上就挨了四五掌,鼻子嘴里溢出血,肚子上被狠狠揍了一拳,又被膝盖用力顶了下胃,疼得他险些把才喝下去的水一股脑再吐出来。

  饶是皮ròu受些苦,到底也耽搁了一小会儿,之后才被人前后夹击,生拉硬拽着往所谓密道行去。

  狭窄羊肠小道只能容得下一人身位,看泥土的新鲜程度,像是不久前才挖掘的。有人在前头点着火把引路,除去那一点火光,四下里黑漆抹乎。

  仝则口鼻间溢出的鲜血味道,似乎比刚才更浓了一些。

  双手被捆得极结实,他委实走不快,心里又惦记着要多磨蹭一会儿,gān脆停住步子,不失时机地做出yù转身奔逃的愚蠢举动。

  就在这样一次次的试探下,仝则发觉,东瀛人的确没打算杀他,不然与其带着拖累,倒不如一刀毙了来得轻松省力。

  然而也就在一次次的试探下,东瀛人见他不肯配合,当然也就gān脆利落的施以重手。

  不多时,仝则腹部、胸口、背部、甚至两条腿之上,都挨了无数记肘击狠踢,口鼻中的血腥气越来越重,直到他一口咬住身后人的手臂,那人吃痛,大怒之下,按住他的头狠命地掼在了一旁的石壁上。

  伴随唔地一声痛楚呻吟,他身子一矮,终是昏了过去。

  再醒来,发现自己已被人扛在肩上,脑袋里不断有嗡嗡声回响,右额角被撞破,鲜血淌下来,他随手抹一把,不禁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前方的火把熄灭了,有风灌入衣袖,一行人已然穿越出密道,来到了山dòng外。

  仝则头疼得厉害,如此姿势压迫着胸腹伤处,弄得他直想吐,兀自咬牙忍耐的时候,只听见窸窸窣窣的轻响,其后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在说,“你们还算守约,我要的人带来了么?”

  声音的主人是英吉利公使馆参赞,其人曾到过他店里,是以他清楚的记得,那人傲慢而略显自大的说话语气。

  “你可以把这个jian细带走,条件是,贵国要即刻发兵增援东海。”武士中的头目森然道。

  “这个嘛,人我还要仔细审,如果一切属实,就是大燕朝廷不讲信义,”那参赞依然拿腔拿调的端着道,“我们当然会对贵国施以援手。”

  武士头目冷笑,“我怎知你们一定讲信义?大家一起走,你护送我们出去,不然的话,这个人你也一样得不到。”

  两下里谁都不相信对方,各怀鬼胎间,局面一时僵持不下。

  半晌有人出声提醒,“没时间了,再不走,他们说不定就会找到这里。”

  英国佬也jīng乖似鬼,用母语建言上司道,“先生……裴的人或许很快会追到,还是尽快撤离这里为好。”

  临时结盟的两队人马只能暂时放下偏见,正待一道前行,忽听一声鸣枪在身后炸响,所有人当场愣在了原地。

  包括半死不活,甚至已在心中盘算,该如何在路上弄死自己的仝则,也循声回过了头去。

  密林深处,影影绰绰布满了燕军,没有晃动的身影,每个人都如同石像般伫立。

  方才还互相瞧不上眼的两撮人,此时已被围在中间,一眼看过去全没有突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