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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31)

脸色因高烧未退异样醺红,却平添妩媚的气息。青丝如水,披散在枕边,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因挂着水从被中露出一小截,手指白皙修长,眼角挂着两滴未干的泪痕,小巧的足尖亦露在外面,嘴里低喃着什么,此时的她像极纯真贪睡的孩童。

沈默微笑着伸手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脚放进被中。

他是在住院登记表上无意间看到安宁的名字,没想到真的是她。

忽然,她呼吸急促起来,大口喘息,胸部剧烈起伏,张着嘴巴想叫喊但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看样子是在做噩梦。

“不要,不要杀我。”她猛地坐起,额上冷汗淋漓。

沈默忙搂住她,“安宁,别怕,我在这里。”

安宁如同溺水之人捞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偎入沈默怀中,全身仍在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沈默轻拍安宁的后背,温言软语的问。

安宁目光一闪,打死她也不敢说出实情,她还记得苏旷送她回来时警告她的话:“你要忘记今晚所有的经历,否则没人能保的住你。”

“只是,只是个噩梦而已。”确实是个噩梦,梦中安宁见到夏岚满头满脸的鲜血,哭着喊着求她:“姐姐,救救我,救救我。”然后又是萧俊和苏旷两人各拿一把枪,狞笑着朝她逼近。她大叫着醒来,幸好只是一场梦。

梦境和现实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

沈默爱怜的扶住安宁单薄的肩膀,语气轻柔:“没事了。”安宁身上淡淡的馨香飘入沈默鼻中,温香软玉在怀不由得他不浮想联翩。

随着沈默逐渐加重的鼻息,安宁这才发现现在两人的姿势说不尽的暧昧,她轻轻的说:“你……先放开我。”

沈默犹豫了下,没有松手反倒是将她搂的更紧。

“沈默……”

“安宁,我不想放手。”沈默诚实的说出他渴望已久的心里话,用下巴抵住安宁的额头,唇徐徐下滑,从她的眼睛起,最后落在她因病略显苍白和干燥的唇上。

安宁稍挣扎了下,终于软在他温柔的深吻中。

隔着一道门,苏旷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线条柔和的脸渐渐阴沉,表情带一丝讥诮。他原本预备要对安宁说的话,现在全都用不上了。

一个世界两种极端。

门内,一室春光旖旎。

门外,一片阴寒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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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病好以后开始找各种理由晚归,一开始借口店里的装修到了关键时刻,马虎不得,后来甚至彻夜不归,她开始有计划的和苏旷保持距离,并且想找机会搬出去。

婚纱店前期工程筹备的差不多了,安宁为了选一黄道吉日开张营业还专门买了本黄历,被刘慧大大笑话了一番,说要坚决破除封建迷信的陋习,不过话虽如此,刘慧还是在和安宁商量过后,将开张日期定在本月,也就是五月十八号这一天。

一来,五月十八号的谐音就是吾要发,另外,这一天在黄历上显示的信息是诸事大吉。选在这天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安宁给婚纱店起的名字叫:倾城。

每个女孩子出嫁时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而婚姻就是一座城堡,需要用心去守护。

倾城开张前一天,安宁打算正式搬离这儿。

她起了个大早收拾东西,想乘着苏旷没起床就走,可以省掉同他告别或者说解释的步骤。

可这一天,苏旷像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竟然在安宁手忙脚乱打包时悄悄走出了卧室。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安宁有些尴尬的别转开头。

她掩饰般的轻咳一声,“婚纱店明天就要开张了,人手紧,我想搬过去住几天可以多照应着点。”

安宁眼神飘忽,明显的口是心非,苏旷也不揭穿她,去拿她手中的皮箱,“我帮你。”这还是出事以后,他们之间第一次正常的对话。

安宁手往后缩,苏旷见她如此,也就停止不动,安宁以为他会接住,于是松手,皮箱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翻滚而出。

除了衣物之外,还有一些她原本放在床头柜和写字台上小零小碎的装饰品。

摆明了她这是要彻底离开,而不是暂时去店里小住。

苏旷眸光变的冰冷。他可以心平气和的让安宁离开,但是他不能容忍安宁对他撒谎。

见事情被拆穿,安宁咬了咬唇,索性不再理会苏旷的感受,背对着他把滚落一地的行李一股脑儿的往行李箱里塞。

面对她疏离而冷淡的目光,苏旷气就不打一处来。

气急之下,他一把拉过安宁,脸上有些薄怒却又不能对她发作,胸膛一起一伏的。安宁被他拉入怀中,手腕微痛,心中又有不平,抬脸看他,正对上苏旷一双悲愤通彻的眼。

他的眼中有无奈有委屈有不甘有深情有沧桑……让安宁心涩涩地不舒服,不愿再去深究他眼眸中的情感,觉得再如此下去,她必将沉沦。

安宁刚堪堪移开视线,苏旷便低头吻上了她。虽然之前,两人也接过吻,但是这次苏旷远没上次温柔。他的唇很热,肆无忌惮地在安宁的樱瓣上辗转,夺去她的呼吸,夺去她的思想。

安宁先是一惊,却已然被攻陷,只得双手死死顶着苏旷厚实的前胸,不让他再靠近自己。

可她哪里知道,她一双柔荑抵在他的胸膛,酥酥的,痒痒的,挠得苏旷愈加意乱情迷,止不住侵略得更胜。他手稍稍用力,便把安宁彻底拥进怀里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扣住安宁后脑,吻得更加深入。

安宁本来力气就敌不过苏旷,这般又被他制住,无法挣扎,只能任他予取予求。她心下萧瑟,没料想苏旷会强她,便憋着一口气,咬紧牙关不松口。

苏旷却不和她深究,沿着安宁姣好的下颌曲线吻上她白净的脖颈。他重心压在安宁身上,迫得她止不住地向后倾,苏旷揽在她腰际的那只手却又那样紧地箍着她,将她贴紧他。安宁心慌:苏旷的身体火热似炭,男子的欲望隐约可及。

苏旷一路向下,在安宁锁骨间流连,轻啄慢噬,安宁到嘴边要他停下的话却化为一声嘤咛娇喘,听得她和苏旷都是一颤。

安宁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沉迷在苏旷的调情长吻中,未缓神,却又被苏旷封缄了红唇。他的舌头滑入安宁唇齿间,吸去她点滴的丁香滋味。

安宁深知这样下去后果无法料想,只能勉力在苏旷怀里扭摆,意欲挣开。苏旷却拿开稳住她头的手,覆上她的大腿,向上游走,撩开安宁身上的睡裙。苏旷的手温暖干燥,手心有些微的薄茧,抚过安宁娇嫩的皮肤时,引起一阵阵酥麻。他闭了眼,没有看见安宁耳后的潮红,却也清楚她的动情。

她头蓦地大了,双颊绯红,气息不稳,越发急急地想离开他炽热的怀抱。苏旷却突然停住所有动作,哑了嗓子声音软软地唤她:“安宁……”她再注视他,才发现苏旷动情时,眼睛晶莹、目光柔软忧郁,让人想要触摸。安宁瞬间觉得自己耳根红了,心也突突跳个不停,满脑子晃得都是他明亮的瞳眸。

苏旷见安宁不再反抗,便闭眼轻轻地吻她的脸,他的唇触到哪里,哪里就开出一朵红晕来。安宁难过地想要哭出来,为什么她分明感觉到了苏旷深邃的爱,却品不出一丝甜蜜来?他闭着眼,动情地吻着她,一下一下地,极认真地。这分明是爱,安宁酸楚地想着。

大手在安宁的隐秘徘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轻巧地揉捏。苏旷继续噬咬着滑向安宁雪白的胸脯,力道恰到好处地销魂。安宁心知大势已去,也闭了眼,咬着唇,不肯让自己泻出一声呻吟,保留最后的尊严。

苏旷鼻息间充盈着安宁馥郁优雅的体香,脑中残存的一丝清明控制着他花丛间的手,斗争着不伤害安宁。而安宁的顺从,反而也让苏旷渐渐冷静下来。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却不抬头,侧脸依旧伏在安宁怀里,重重的气息喷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如果你能相信我就好了。就好了……”苏旷幽幽地说,终是放开手,踉跄着转身走开。

也许放她离去,对她对自己,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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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的“倾城”婚纱店如期开张。

作为安宁最好的朋友,刘慧自然要来捧场。她不仅定了两个花篮,要求花店十八号一大早就要送去,还硬是拽上了姚子安一同前往。

刘慧到达倾城时,花店的工人正在从车上往下搬花篮,刘慧数了数,加上已经摆放齐整的一共有六个。安宁签收后,刘慧蹭过去,眨眨眼睛:“呦,谁那么大手笔啊?”

安宁脸一红,立刻被刘慧敏锐捕捉到有不寻常的,而且是她所不知道的讯息存在,顿时精神抖擞,打定主意一会儿等她空下来即便是严刑逼供也要她交待清楚。

正在这时,又有花篮送到,刘慧估摸着该是自己那份,抢着跑去签收,结果半天都没有找到她精心留下祝贺词的卡片,差点就要打电话开骂的时候,她看到昨天在花店见过的几张熟面孔抱着花篮笑嘻嘻的朝这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