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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辈子去忘记/我的世界你来过(9)

我们去了附近的家常菜馆,因为经常光顾,老板和我们混熟了,每次结账总会主动打个八折。

余小青一点都不客气,也不看菜单,轻车熟路道:“来个清蒸鲥鱼,红烧鮰鱼。嗯……六/合头道菜、溧水阿婆鸭、高淳老街香肠、江浦老豆腐、东山老鹅各来一份。再来个‘炖生敲’、‘炖菜核’。水八鲜有哇?来个什锦水八鲜,哦哦,还有清炒芦蒿、清炒茭儿菜、清炒豌豆叶、荠菜圆子、枸杞头炒鸡蛋、马兰头清炒好了、菊花脑野鸭蛋汤、那个苜蓿头怎么吃的?你看着上吧。”

郑小云满头黑线,“点这么多菜,吃的掉么。你果然是八党,好逸恶劳、奢侈又浪费,我们四爷可是最主张节约的。”

“四爷那个抠门的家伙。”余小青撇嘴道。

“你说什么?”这话分别是从我、小云还有殷禛嘴里说出来的。三个人同时瞪着她,气势还挺宏大。

余小青郁闷的拍脑袋,“完蛋了,又多一个四党,还让不让我活了。”

我笑得奸诈,“你可以弃暗投明,我们四爷党还是欢迎你这样知错就改的失足青年的。”

小云笑得前俯后仰。

殷禛只是嘴角稍稍往上一挑。

小青索性趴在桌上装死,“你们无视我吧。”

服务员大概是新来的,还没适应我们疯疯癫癫的样子,他瞅瞅我,又看看殷禛,“那菜还点么?”

“就按刚才点的上吧,吃不完还可以打包。”我发了话,其他人自然再没意见。

我要了几瓶啤酒,转头问殷禛,“喝点酒么?”

他坚决的摇头。

于是小饭店里出现了以下诡异的情景:三个女孩子人手一杯啤酒,而唯一的一名男子喝着果汁。

酒过三巡,我摸出一根ESSE点上,入口是清凉的薄荷味,能提神醒脑。我并没有烟瘾,包里这盒烟是从崔怀玉那里抢来的,放了足有半年了。我见她抽烟姿势优雅,就想依样画葫芦,不过第一次吸的时候还是被呛到了。

“颖姐,你有心事?”小云还是挺伶俐的。

“没有,”我就算把公司那点破事告诉她们,就她俩那单纯劲,说了也帮不上忙。

殷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问:“你也来一支?”

“不不,”他说,顿了顿,“你这是改良过的鼻烟壶?”

我下意识的重复,“鼻烟壶?”

殷禛说:“以前不是用鼻子吸的么,现在改用嘴了?”

我被他的这个冷笑话寒的抖了好几下。

最后果真如小云所说,菜剩了一大半。

我招来服务员将剩菜打包后,爽快买了单。

服务生收了钱,将发/票送上。

“来来来,我来刮,”余小青拿起发/票,眉飞色舞,“刮发/票这种事情,我最有心得了,上次五块的发/票刮出一个二百块。”

听她这样一说,几人立刻饶有兴味地看她。

余小青从兜里掏了一枚硬币,将发/票放平,深吸一口气,手平伸,埋头苦刮。

先前吹嘘得太厉害,导致大家都是非常期待的眼神看她。郑小云更是夸张地把脖子伸长,从她肩旁看了过去。

一下,二下,三下……

余小青皱了下眉头,又继续刮。

忽然她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

“还是让殷……四哥刮吧,我觉得他是我们的财神爷。”小青义正言辞的说。

我一想也有道理,就让她把发/票递给殷禛。

他也不反对,学着小青刚才的样子用硬币刮发/票上的涂层。

“咦,还真的不是谢谢你……”小云眼尖,看到上面的字,很兴奋地念了出来,“是什么?”她凑得更近了,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可下一秒,小云像是被雷劈到,一下子呈僵直状。

这是怎么了?

难道中了大奖,太激动了?

古有范进中举,喜极而癫,今有郑小云因中大奖而痴呆。

我伸手把发/票一把抢了过来。

只见银灰色的刮涂层已经被刮开,上面的字有些模糊,很显然是一张假发/票。但是,让人一眼看出这是一张假发/票的原因,上面并不是显示中奖的几元,也不是谢谢你的三个字。而是——洗洗睡吧四个字。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确定再三,发现自己真没看错。那上面楷体工工整整地写着四个字,还都用小黑框框起来。

真真切切,确确实实。

就是“洗洗睡吧”!!

囧啊,惊天大囧啊!我仿佛觉得自己额头似乎有一滴汗落下,在灼热的空气里一下子“嗤”地挥发掉了。

好半天,我才安慰地拍了拍余小青的肩:“别难过,按你的人品来说,这是正常的。”

小青扭头看我,满面通红,双眼含泪,一幅受尽了委屈的样子。“明明是四哥刮出来的。”

我同情地看她两眼,“别装了,是你已经看见了里面的字才把发/票又给殷禛的。”

郑小云连连点头,“颖姐英明,事情的真相一定是这样的。”

我顺手把发/票收在钱包里,“做假发/票的人太有才了,这张发/票,我会好好保存的。”

余小青欲哭无泪。

殷禛幽深眼里浮现出好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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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车时,郑小云悄悄捅了捅我。“颖姐,你和四哥这是……同居?”

“小孩子不懂的。”

郑小云:“……”

用这招打发她,真是百试不爽。

回到家,殷禛依然用我的本本练习五笔,我窝在沙发上,抱着脑袋继续思考老处女反常的举动究竟所谓何事。

但始终得不出结论。

我喝一口奶茶,看一眼殷禛,他终于被我瞧的发毛,轻声问:“你有事想和我说?”

我勾勾手指,“过来坐。”我拍拍身边的空位。

他难得听话的坐在我旁边,稍显拘谨。

我先是把公司的情况拣重点和他说了下,又着重讲了老处女一贯跋扈的为人以及下午莫名其妙对我的示好。说完这些,我用极其轻松的口吻说道:“我恐怕是当局者迷,以你最纯净无暇的心灵帮我分析下。”

他略加思索,“她必定有求于你。”

“怎么可能。”我嚷道,“她是我上司,只有我求她的份。”

殷禛微笑,“没有人会做毫无益处的事。”

“我就是想不出我对她而言能有什么好处。”

“别看轻自己,”殷禛眼眸好像一汪潭水,清冽而深不见底。“每个人都有长处,时机到了才会被发掘出来。”

“是么。”我低喃,“我就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长处。”

“你是想等我告诉你?”殷禛好笑的看我。

我凑过去,使劲盯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谁,能告诉我么?”也就两天的相处,我便觉察到他并不是我之前所想的那样。他写的一手好字,脑袋够用,意志坚韧,分析事情头头是道,反应又快,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个普通人。

殷禛眼底流露沉沉笑意,“我是胤禛。”

我丢了个白眼,“那是我给你起的名儿,我是问你的真实姓名。”

他唇动了动,没有回答。

最后是我先投降,“算了,你不肯说就罢了。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

“会有那么一天的。”他轻轻道。

“但愿吧。”其实我也不怎么纠结于他的名字,我知道他不会害我,那就够了。

我在露台接了桑悦的电话后回来,殷禛瞟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笑,“轮到你有话要和我说了?”

殷禛揉揉眼,“你那个鼻烟壶给我瞧一瞧。”

我咬咬唇,要说他是高智商,他的言行举止又着实透着古怪。怎么说呢,好像和这个时代有种脱节的感觉。

我点燃一支烟,连同烟灰缸一起给他。

他用力吸了几口,呛的连连咳嗽。

我抿唇,比我第一次吸烟时的情况好不到哪去。

他闭了闭眼,“我头有点晕。”话音刚落,人已倒下。

我下意识的扶他,他毫无知觉的重重摔了下来,连我一起带倒在地。

“喂,”我轻拍他的脸。

他没有任何反应。

我吓坏了,伸手探他的鼻息。

呼吸均匀,我松口气。

这才顾得上揉自己的手臂,摔倒的时候磕在沙发腿上,疼的要命。

不一会,殷禛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我哭笑不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醉烟了,可别人不过是恶心眩晕,他给我直接来个昏睡不醒。

本来就让他在地上睡一晚上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的问题是我还被他压在下面,我可没义务既给他提供吃住,还要被当做人肉垫子。

我用力推他,MD,平日看他清瘦的样子,没想到睡着了死沉死沉的。

推了半天,我已是满头大汗,他却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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