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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辈子去忘记/我的世界你来过(34)

年夫人乐得合不拢嘴,“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这时就该我出马了,“我同事旅游去了,让我帮着带两天。”

年夫人蹲下身,耐心地问:“为什么叫我阿姨?”

许凌飞一派天真无邪,一指我,“因为我叫她小颖姐姐。”又老气横秋地道:“这辈分不能混乱。”

穆寒嘀咕,“你还喊我叔叔呢。”

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缓和了气氛。

年夫人给许凌飞发了红包后,极有兴趣地打量小云。

穆寒一推小云,她扭捏着上前,被许凌飞这么一闹,张嘴却不知该喊什么。

“这姑娘长的真水灵。”年夫人夸赞道。

“千岛湖的水养人。”我接道。

小云捅捅我,“颖姐,我该喊什么好。”

我顺口说:“叫妈。”

小云不假思索地喊了声,“妈。”

年夫人又惊又喜,“哎。”

郑小云晕生双颊,又不敢拿我出气,重重捶了穆寒一拳。

穆寒痛得龇牙咧嘴,心里可乐翻了。

我们陆续把送给年夫人的礼物献上。

穆教授把一个厚实的红包放在桌上。

年夫人神态慵懒随意,“每年都这样,没有新意。”

穆教授忍着没反驳。

要我说红包是最实惠的,但我妈就是看穆教授不顺眼,无论他送什么都能挑出刺来。

沈伯笑了笑,“韵之,这次我去香港拍了两件东西给你。”他慢吞吞地取出一个卷轴,在桌上缓慢地平摊开。

那是一幅行书五绝诗轴:偶来松树下,高枕石头眠。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我一看立马就说:“是四爷的字。”

沈伯微笑,“好眼力。”

我一点也不用谦虚,多年四党岂是白当的。

年夫人眉开眼笑,别提多高兴了。

“附庸风雅。”穆教授在我身后闷闷地说。“以前也没见她喜欢什么字画。”

我笑憋在心里,推推他,“您去鉴定一下。”

穆教授摘下眼镜,细心看了多时,断然道:“这是赝品。”

年夫人当场就翻脸,“你是来捣乱的吧。”

“学术上的问题你有我专业么?”穆教授大言不惭道,事实上他确实有资格夸海口。

我了解穆教授的为人,他再看沈伯不顺眼,也不会拿自己的专业开玩笑,理所当然地站在他那一边,“我相信老爸的判断。”

年夫人对我怒目而视,我吐了吐舌头,把穆寒拉上来做挡箭牌。

殷禛走上前来,扫了一眼,淡淡道:“虽然模仿的很像,但确实不是胤禛所写。”

“你也懂这个?”年夫人对他还算客气。

殷禛镇定自若,“有过研究。”

沈伯脸色尴尬,他挠挠头皮,“不会吧,我花了大价钱拍的。”

“你上当受骗了。”穆教授眯了眯眼。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桌子,“等等,我记得这幅字不是收藏于上海博物馆么?怎么可能在香港拍卖。”

沈伯缓缓收了笑意,眉头深锁,自嘲道:“还以为自己是老江湖,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年夫人忙开解道:“没事,挂一副真迹在家里,我还得整天提心吊胆的呢,赝品挺好,反正我也就瞧个热闹。”

我抚额,老妈偏袒的也太明显了。

穆教授双手背在身后,笑容讪讪。

殷禛轻笑,“伯母,小颖给你准备了真迹。”

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也拿了副卷轴出来,上书: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

年夫人扯扯穆教授的衣袖,“你也给鉴定鉴定?”嘴角扯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穆教授又看了很久,低头自言自语,“字是雍正爷的没错,可这纸也太新了。”随即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掠过殷禛,极轻地点了下头,“是真迹。”

我不知道殷禛是何时准备的这幅字,但恰好给老爸解了围,我投以感觉的一瞥。

年夫人如获至宝的收起来,笑眯眯地捏捏我的鼻子以示奖励。

沈伯苦笑道:“看来另一件礼物也不用拿出来了,同一个拍卖行拍的,必定也是赝品。”

“沈伯伯你反正也丢过脸了,就拿出来看看吧,最多再丢一次脸。”我怂恿道,巴不得他被我我爸压的永世不得翻身。

年夫人手还搭在我肩上呢,立马赏了我一个爆栗。

沈伯这回拿出的是一个鼻烟壶,“据说是雍正爷用过的。”

殷禛直接拿过去摩挲了几下,“是不是四爷用过的我不知道,是清朝的东西倒不假。”

穆教授一脸赞许的笑意,表扬道:“小伙子,你很不简单。”

难得看到殷禛赧然的表情。

沈伯终于挽回一点脸面,开怀一笑。

趁着年夫人不注意,穆教授拍拍殷禛的肩,低声说:“虽说你刚才是为了帮我,不过以后可别再冒名顶替了。”

殷禛露出些许局促的神情,半晌才道:“好。”

我唇角勾起弧度,落井下石,“听见没,以后别再冒充四爷了。”

殷禛双眸若星子般耀眼明亮,“下次带我去上海博物馆看看那副字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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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夫人抿唇浅笑,“你们先坐会,我再炒两个热菜就可以开饭了,中午就简单一点。”

我赶紧把穆寒推出去,“妈,让哥做菜,他的手艺我都没尝过。”

“他还会烧菜?”穆教授和年夫人同时问道,又同时转过脸。

我醋意十足,“不但会做,据说还色香味俱全,小云,哦?”我稍稍挑高了尾音,略带看好戏的神情。

郑小云微微一笑,脸红红的。

穆寒被我赶进厨房,小云也跟了进去帮忙。年夫人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拿出一件已经打了一半的毛衣,在沈伯身上比划,“大小差不多,再有几天就可以完工了。”

沈伯喜形于色,穆教授则一脸的不快。

我瞧在眼中,唉声叹气,我爸这回大概是彻底没戏唱了。

另一头,殷禛坐在沙发上,表情古怪。

我好奇地凑过去,见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包多力黑芝麻糊。

四爷党众所周知,那包装上印的正是伟大的雍正皇帝的肖像,我不觉会心一笑。

殷禛神色微妙而复杂。半晌,他来了一句,“这个,属于侵犯肖像权吧。”

我不以为然地,“那又怎么样,四爷又没法从陵寝里爬出来告他。”

殷禛:“……”

等到开饭安排座位时又起了争端,穆教授和沈伯当然争抢着要坐在年夫人的旁边,最后只能让许凌飞做首座,穆教授和沈伯分坐在年夫人两边,对面依次是小云、穆寒、还有我和殷禛。

沈伯说:“听闻穆先生你兴趣挺广泛的,喜欢跆拳道、蹦极、冲浪、冬泳什么的。”

穆教授瞥了我一眼,含糊轻应。

我把头垂的很低。

“上次小颖提起以后,我也去学了几招拳脚,穆先生看什么时候有空,咱两切磋切磋。”沈伯挑挑眉毛,展露一个看似毫无防备的笑容。

穆教授寒了一下,扭过头又看我一眼。

我马上嬉皮笑脸地接话:“沈伯伯,您可不是我爸的对手,要想和他切磋,先和我较量一下吧。”

穆寒也心领神会道:“没错,就算过了小颖那关,还必须打败我才有资格向我爸挑战。”

沈伯脸都黑了。

年夫人把脸一沉,“你们俩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我吐了吐舌头,声音低下去,“帮自己的父亲是天经地义的事。”

许凌飞手上拿着一只鸡腿正费力地啃咬,还不忘帮我说话,“我妈也说过,吃里爬外,天诛地灭。”

我无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我噙着淡笑,“不知沈伯伯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沈伯声音压的很低,神色间似有些不愿多谈。

我不怀好意地想,有本事就把他叫来和我们PK,看谁斗的过谁。我给穆寒使了个眼色,他轻轻点头,“那您之前的夫人……”

年夫人不悦道:“你们查户口呢。”

沈伯停顿了几秒:“她过世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抢着问。

“五年前。”

穆寒心直口快地质疑,“才不过五年,您不觉得这么快就寻找第二春,有些薄幸。”

“小寒!”年夫人目光深沉,嗓音也不觉拔高。

沈伯脸色难看了几分。

我神色如常:“我爸妈分开十几年都没有再成家,他们心中是有对方的。”

年夫人一拍桌子,“小颖,越说越过分了。”

沈伯苦笑,“看来我在这不太受欢迎。”

年夫人一甩头,“别理他们。”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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