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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本该打道回府,但穆寒还没到,这伙人就还散不了。
我提议道:“老在这坐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再不走服务员的眼神都不对了。要不,我们去唱K?”我是为穆寒着想,甭管天大的事,等他来了以后唱上几句,保管小云什么气都消了。
“我没意见。”柯枫说。
“那你呢?”我问怀玉,“和我们一起还是要先回家?”
“有热闹瞧干吗不去,”怀玉笑嘻嘻的说,唯恐天下不乱。
我气息顿了一下,“你不用和十块钱汇报么?”
“哎你提醒我了,你说个地址,我让他一会来接我。”崔怀玉歪着嘴角笑。
我报了地方,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头发短信。
怀玉是出了名的麦霸,基本有她在场的时候别人就没发挥的机会了。她在屏幕上一通乱点,满满的几十页,估计能唱到明天天亮。
我坐到殷禛边上,“你也唱一首去。”
“不会。”他干脆道。
我本身也是五音不全的人,颇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那我们喝酒猜拳?”总要找点节目,否则还不如回家睡觉。
他摇摇头。
怀玉一听酒字,眼睛放亮,话筒也不要了,“咱开瓶芝华士吧。”
“好,”我答应的爽快,因为我知道,穆寒一定会抢着买单的。
酒送上来后,我刚要拿绿茶兑,怀玉豪气干云的一挥手,“不用,”她直接倒了半杯,“这么喝带劲。”一口饮尽,还挑衅的看着我。
“嘿嘿,好酒量。”我不上她的当,只抿了一小口,她喝醉了一会十块钱会来接她,我怎么办。
郑小云笑,“我表哥酒量也很好。”
余小青更崇拜了,双眼亮晶晶的,“会喝酒的男人有气魄。”
我干笑着捅捅殷禛,“喂,她说你没男子气概。”
殷禛气定神闲地淡瞥我,“有没有气概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我无比赞同,“小青,你现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小青娇羞的垂首。
我自言自语,“我哥也挺能喝,我记得去年过年时,他一喝就是四两白酒,脸不红头不晕。”
柯枫略略笑笑,“倒是找着对手了。”
我吃吃地笑,他对穆寒的态度始终不太友好,大概也是护犊之心,怕小云跟着他吃亏。
怀玉唱一首歌喝一杯酒,已略带醉意,她提着酒瓶,见谁给谁倒酒,见谁和谁干杯。
大家都很配合,最不擅长饮酒的小云也以唇碰了碰杯口。
但在殷禛这却碰了钉子。
“我不会喝酒。”他凛然道。
“是酒,不是毒药。”怀玉目光闪了闪。
殷禛目不斜视,“我不喝。”
怀玉气急败坏的道,“喝一口又不会怀孕。”
殷禛眼中闪过一道捉摸不透的利光,转过身不再理她。
怀玉幽幽地开口,“太不给我面子了。”
我忙打岔,接过酒杯,“我给你面子。”装腔作势的喝了一大口,其实进到胃里的不过三分之一。
怀玉这才高兴了,搂着我的肩膀又开个人演唱会。
穆寒不负众望,终于在十点前赶到。他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展现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大家晚上好。”他把电脑包丢给我,随后很自然的坐到小云边上,其他人也很自觉的给他让座。
柯枫不动声色地递给他一杯酒,做自我介绍,“我是小云的表哥,这杯是敬你的。”
未来舅老爷敬的酒,穆寒哪敢推脱。
我暗地里哀嚎,这柯枫毒舌加腹黑,我哥看来不是他的对手。
柯枫又给他倒满,“你来晚了,这杯酒该罚吧。”
“该罚,该罚。”
一转眼,穆寒已经四杯酒下肚了。
郑小云扯扯柯枫的衣袖,“哥,够了。”
“心疼了?”柯枫淡淡道。
“哪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小云死不承认。
其实我也很心疼,不过我心疼的不是穆寒,而是他兜里的钱包。
穆寒打着酒嗝,“各位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我一推殷禛,“你陪他去。”
殷禛点点头,我抿着嘴,关键时刻,还是他派得上用场。
我吐口气,“柯先生,我哥很有诚意吧。你让他喝的酒,他可都喝了。”
小云忙不迭的点头。
柯枫不冷不热的说:“四两白酒他都不在话下,这几杯酒算什么。”
我语塞,我刚才又多嘴了。
余小青:“柯大哥说的对。”
我同小云一起瞪她,她闭上嘴。
怀玉惯会活跃气氛,她眼珠子一转,笑着说:“今晚好像只有殷禛没喝过酒。”
我沉声道:“他说了他不会喝酒。”
“要他喝酒还不容易,”怀玉眼里笑意欢腾,她把殷禛杯中的果汁倒了,换上小半杯芝华士,“让他不给我面子,让他不把我放在眼里,哼。”
我大笑,“怀玉你什么时候那么小气了。”
她幽怨的说:“他拒绝我,就如同四爷拒绝我,我好伤心。”
“你醉了,”我失笑。把她扶到角落休息。
殷禛搀扶着穆寒进来,我忙问:“我哥没事吧。”
他不动声色的摇摇头,待穆寒坐稳后,才小声地说:“吐了两回,还好。”
我诚恳道:“麻烦你了。”
他没说话,端起杯子,我心中一动,想要阻止,被怀玉扯了一把,终于还是没开口。
许是渴了,他喝的又急又快,接着眉头紧蹙起,“这饮料味道不对。”
怀玉叉腰狂笑,“让你不给我面子,哈哈哈哈,还不是喝了酒。”
我寒了一个。
殷禛面色一沉,似要发作,但很快他抱着脑袋,往沙发背靠去。
不会又和醉烟一样吧,我心想。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倒也不慌张。
“喂,你没事吧。”我凑过去,拍拍他。
他倏然直起身,“我要唱歌。”
我下意识地问:“你要唱什么?”
“《得民心者得天下》,”他简短有力的说。
我斜眼看过去,他除了脸比较红以后,眼神清澈,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四哥,我来帮你点。”小云起劲了。
“多谢。”
“四哥你太客气了。”小云熟练的找到刘欢的名字,点了这首歌,并且按下插歌键。
很快音响里传出抑扬顿挫的音乐,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殷禛正襟危坐,横着举起话筒,没等前奏结束,就大声唱道:“数英雄,论成败,古今谁能说明白,千秋功罪任评说,海雨天风独往来……”
这嘶哑的嗓音……
这跑到喜马拉雅山的调子……
郑小云和余小青疯笑着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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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我算得属于五音不全了,没想到现在跑来一个比我更离谱的。
“别唱了,”我说。
殷禛拽住话筒死活不肯松手。
我无奈,给自己找台阶下,“瞧这撕心裂肺的唱腔,有点阿杜的感觉对不?”
没人理我。
“那这沧桑感像刀郎吧?”我继续。
全体无视我。
等殷禛这一首唱完,我们饱受荼毒的耳朵才得以解放。
我吁了口气,把话筒抢过来塞给怀玉,忿忿道:“都是你害的。”
她讪笑,“我哪知道他这么容易醉,醉的方式还如此独特。”
我转身看殷禛,他又倒在了沙发上。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偏偏选这首歌?”怀玉诧异地问道。
我十分肯定的说:“他《雍正王朝》看多了。”
怀玉会意道,“看来他没少受你迫害。”
“才不是,”我反驳,“都是他自己要看的,没事还研究清史、上下五千年什么的。”
殷禛趴了一会又直直坐起,“年颖,我有话和你说。”
“你们说,你们说。”怀玉笑着走开。
我双手环胸,定定地看着他,“你要说什么?”
他直视我双目,那双漆黑眼眸深不见底,“我是胤禛。”
我不耐烦的摆摆手,“我知道你是殷禛。”那边柯枫和穆寒又喝上了,我全副心思都在那里,实在没心情听殷禛瞎掰。
他轻握了下我的手,“我是说,我是四爷。”
我笑了,“那你是怎么来到2010年的?”
“穿越过来的。”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咯咯笑得更厉害,这厮一定是听到了我和我妈的对话。都说酒后吐真言,他怎么就满嘴跑牛呢。
“你别不信。”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殷禛,你醉了。”
“我没醉。”他的目光很平静。
我耸肩,通常喝醉的人总是不承认的。“行了,你真醉了,躺着休息会吧。”